现场气氛不对。
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
秦风急转身刚想说话，场上又是一阵急促哨响。
还没等他弄清发生什么。
整个五里河体育场猛地爆发。
近万天达球迷集体炸锅，假球、黑哨夹杂着国骂，铺天盖地从看台上直灌下来，砸在草皮上，砸在球员身上，也砸在秦风心头。
场上，主裁判叼着哨子，跑向天达禁区，手指点球点。
天达球员都围了上去，群情激愤。
辽东球员则一脸懵逼，愣在当场。
看裁判手势，是天达球员禁区内手球了？
“商指导，发生什么？”秦风急问，刚刚他在关注看台动静，并没看到具体情况。
老帅商印已经叉腰站了起来，“赵佳一传中，打在徐红……”
犹豫半秒，老头才继续道：“打在徐红手上了。”
“是打在手上吗？”
秦风追问，看商印支支吾吾不吭声，他深吸口气，抬头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没有任何回放刚刚犯规迹象。
之前没播放慢动作，已经引起很大争议，再不播放，不是坐实了辽东心里有鬼？
“电话拿来！”
劈手从商印手上抢过电话，拨给孙离，“播放慢动作，马上！”
不等孙离回答，秦风挂断，一把将电话塞回商印手里。
“商指导，别犯糊涂，辽东队承不起裁判的照顾！”
商印语塞，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秦风的意思，沉声道：“秦董，刚刚那球是打在……”
商印虽然年纪不小，但耳聪目明。
他看得很清楚。
赵佳一传中，打中的是徐红肩窝，徐红经验老道，双臂紧贴身体两侧，没有任何扬手动作。
这粒点球，是绝对的误判！
还没等他说完，现场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之前犯规慢动作。
和商印看到的一样。
赵佳一传中，足球正打在徐红肩膀，随即滴溜溜出了底线。
徐红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慢动作下，一切纤毫毕现，现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容不得半分抵赖。
天达球员暂时安静下来。
球速太快，裁判没看清也有可能。
现在真相大白，应该改判辽东角球！
“裁判你看看！”
“没有手球！”
“是肩膀，肩膀！”
“不是点球，应该是角球！”
“……”
看清回放，天达球员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抬手指向大屏幕，提醒主裁判赵宝国。
赵宝国抬头撇了一眼。
右手依然坚定指向点球点。
“你们赛后可以向足管部申诉，主裁判在场上已经做出的判罚，不可更改！\"
什么？
天达球员傻眼了。
还能这样的吗？
等回过味，一帮人呼啦一下把赵宝国堵了个水泄不通，不少人情绪激动，特别是之前被吹掉进球的王滔。
他上前两步， 嘴里骂骂咧咧，一把将赵宝国推倒在地。
这还了得！
赵宝国像炸了毛的野狗，嗖地跳起来，扬手抻出一张黄牌。
他还有点理智，害怕直接出红牌，不好收场。
王滔彻底怒了，还想动手，却被徐红拉住。
好汉不吃眼前亏，比赛刚开始十多分钟，已经得了一张黄牌，要是攻击裁判再罚下一人，那天达直接不用踢了！
天达几名老队员也上来， 开口相劝，其余人才咬牙散开。
赵宝国额头见汗，但指向点球点的手，却无比挺直。
场边，王千林和于根宝冲到第四官员身边。
两人威胁的威胁，申诉的申诉，言语间直指裁判判罚不公。
第四官员也很为难。
他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都是一个组织的，遇事儿帮里不帮理。
“请冷静，我会记录你们的诉求，不过场上判罚不可更改！”
“请回到教练席！”
王千林和于根宝知道再闹下去屁用没有，说不定还要被罚上看台。
两人悻悻离开，沉着脸坐回教练席。
这下看台上天达球迷不干了。
刚才天达进球被吹掉的气还没散，现在又被冤枉手球，佛都得发火。
”黑哨！”
“假球！”
“辽东队贿赂裁判！”
“秦风你不算个人！”
“那个什么战术，没准真是人家克鲁伊夫发明的！”
“不要脸，秦风！”
“……”
谩骂从辽东队转移到了秦风身上。
天达球迷也算是找到了攻击的确切目标。
只是瞬间，秦风的祖宗十九代，都被拉出来犁了一遍。
秦风脸色铁青，憋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能说又怎么样？
以一敌万吗？
再说，球迷有什么错？
要是自己在看台上，骂得比这还得难听！
足管部，真是好算计！
不过他不吭声，替他开口的人有得是。
在场的所有辽东球迷，听到对方竟然开始攻击秦风，气得直接头皮爆炸。
秦风是什么人？
以一已之力，将低迷的辽东队带回巅峰，带队破日本，克韩国，大战西班牙不落下风。
更别说自秦风入主辽东以来，大力推行改革。
先不说球队成绩越来越好，只是那些球迷开放日、球迷协会会员卡等政策，就让辽东球迷得到不少实惠。
在辽东球迷心中，秦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现在有人指着秦风鼻子骂娘，那还了得！
“敢骂秦董！”
“不想活了你们！”
“骂我行，骂秦董干死你们！”
“辽东的老少爷们，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
全体辽东球迷轰的爆发，近五万人对着一万天达球迷连声喝骂。
两方球迷的看台，隔着过道，中间有安保人员守护。
要不是过不去，辽东球迷非得冲上去肉搏不可。
但是过不去有过不去的办法。
辽东球迷有离得近的，纷纷将手中物品投掷过去。
其中以矿泉水瓶和打火机为最多。
多亏李问康等球迷协会骨干坐得远，不然他们手上的大鼓都得砸过去不可。
面对辽东球迷的攻击，天达球迷不甘示弱。
都是东北汉子，谁怕谁！
他们也用手中各色物品疯狂还击。
一时间天上矿泉水打火机噼里啪啦左右乱飞，有激进的，还脱鞋解裤带乱砸。
这可苦了隔在中间的安保人员。
拦也拦不住，劝又劝不动。
他们手挽手，用人肉拉起警戒线，防止两方真正“短兵相接”。
可这不是办法。
几分钟不到，不少人都挨了好几下。
双方球迷有脾气大的，已经从两个方向冲上过道，试图突破安保人员拦截。
在他们身后，红色的辽东球迷，蓝色的天达球迷，无数人向这里蜂拥。
从天空俯瞰。
偌大的五里河体育场。
多半如烈焰，小半如巨浪，正疯狂汇聚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