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秦鹤年快速洗漱后，坐在桌边，拿着包子就往嘴里塞。
“咻咻，慢点吃。”陆东渝将豆浆放在他手边。
几口吃完包子，秦鹤年拿着豆浆就出门了，只留下一句，“你们慢吃。”
开车的时候，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咕嘟咕嘟”把豆浆给喝了。
到了所里，他找上孙和，快速问道，“七年前，安心医院的医学生，也就是实习医生查过吗？”
孙和点头，“当然查过，只要入职的医生都查过。”
秦鹤年冷静了几分，原地转了几圈，又问道，“你们怎么查的人？”
“什么怎么查的人？”孙和摸不着头脑，怎么秦所说的话他听不懂呢？
“就是你们是怎么确定人是安心医院的医生的。”秦鹤年解释道。
“医生档案人事科就有医生档案，再加上走访。”孙和说道。
秦鹤年心中小人握了握拳，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凶手会不会是曾经是安心医院的一员，但因为某些原因，被上级封杀了。”秦鹤年说道。
孙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惊恐的发现，这事，还真有可能。
“走吧，我们去找安心医院的副院长聊聊。”秦鹤年说道。
能在医院封口封得这么严实，也只有院长或是副院长级别能做到。
而安心医院的院长几日前出差去了，人已经不在锦市了，只有副院长还在。
……
院长办公室中，副院长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笑着说，“三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
秦鹤年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副院长，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笑得和蔼可亲，看着就像一个慈祥老爷爷。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面皮下是什么模样。
孙和也一脸严肃地看着副院长，像是想想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
“七年前，医院有封杀过医生吗？”赵敬成直接问道。
副院长倒茶的手顿了一下，又遮掩似的放下茶壶，说道，“我们这里是医院，只有开除，哪儿有什么封杀啊。”
三人却是不信他这话，若是没问题，副院长可不会是这反应。
“你知道妨害司法罪吗？提供假口供就属于这个罪。”
“妨害司法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赵敬成说道。
对干普通人来说，将其中利害摊开，一般就被吓得什么都说了。
副院长变了变脸色，“你凭什么说我做假口供。”
稳了，这是三人此时共同的想法，审讯中这么说，就证明心理防线开始松动了，也证明确实存在某些事。
“我们既然找到你，那证明我们肯定查到了一些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敬成这是在诈副院长，这招对于普通人来说，百分之九十都能成功。
“副院长，想想你的儿子孙子。”孙和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位副院长的儿子在卫健工作，有望再上一步，孙子刚回来，想进最好的医院，如果这时候闹出些事……
副院长脸色几度变换，最后颓废的说道，“七年前，院长确实开除过一个女医生，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封口了。”
孙和:……
孙和脸黑了，秦鹤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还真不能怪警方不努力，实在是警方低估了人心。
为了利益，那是什么东西都不顾了。
“七年前，医院新来了一批实习医生，其中有一个叫何琳的女孩，人长得漂亮，在校成绩也不错，解剖这科更是满分。”
“本来她是要分到外科的，结果被精神科主任以人手不足的理由，强行要去了精神科。”
“院长一开始根本不同意，好好的一棵外科苗子，怎么可能分到精神科。”
“精神科主任也不虚他，也不知两人怎么谈的，最后何琳还是去了精神科，但只需待满一个月，之后再转外科。”
“没想到就是这一个月却出了事。”副院长叹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呢？就那一个月，就毁了一位医生。
“精神科由于它的特殊性，医院单独圈了一个地，建了一栋单独的二层小楼。”
“一楼是一楼是检查室问诊室这些地方，以及休息室，二楼是病人住的地方。”
“病人不多，医生护士也不多，也就十来人吧。”
“何琳到精神科后，有一个男医生追求她。”说到这里，副院长神情复杂。
“那个男医生在一个晚上喝醒了酒，闯入了何琳的休息室。”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何琳伤了手，无法再做手术了。”
副院长长舒一口气，这事压在他心底很多年了，如今说出来，他反而感到了轻松。
“何琳没报警吗？”赵敬成问道。
副院长又叹口气，“何琳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
剩下的话副院长没说，但三人也明白，为了治疗费，何琳选择了闭嘴。
“那个男医生，是院长的侄子，院长为了保住侄子。”
“先封了何琳的口，再封了当晚值班医生护士的口。”
“精神科这地方本就人少，又不受人待见，知道何琳来精神科的人，寥寥无几，同样这些人也被院长封了口。”
“就这样这事被瞒了下来。”
副院长看着杯中的茶水，心中满是愧疚。
七年前，他便是安心医院的副院长，自然是知道这事的，可院长要保他侄子，他又拼不过院长的势力，又如何敢帮何琳。
“那些封了口的人呢？”孙和问道。
副院长低声说道，“都还在医院工作。”
孙和差点爆粗口，难怪知情人不敢开口，为了保住饭碗，谁敢张嘴。
“何琳受伤后，当时看见她受伤的医生也没帮她报警吗？”秦鹤年问道。
看见有人受伤，第一反应就打110、120，怎么看到何琳受伤的医生就没打呢。
副院长苦笑，“那个男医生，整个精神科医生护士都知道是院长的侄子。”
“发生了这事，谁又敢去报警呢？直接是告诉了院长。”
精神科的医生护士都是普通人，谁敢得罪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