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黑洞。
Ella主体。
它接收到来自四维的信息，第一批大规模战舰通行，最终找到维度丝桥，到达四维的战舰只有17艘。
有3艘战舰失踪。
“应该是已经坠毁在维度通道了。”
“通过维度通道本身就有一定的失败率，这次大规模实验很成功，开始派遣大规模舰队吧。”
在之前建立稳定维度丝桥之后，也会时常出现各种问题。
不到2成的损失率，在现阶段已经足够高了。
通行100万艘战舰，也不过只有1万多艘战舰损失而已，联邦还承担得起。
相较于重返四维后得到的东西，这些损失微不足道。
“只要大规模过去了，在另外一端建立支点，损失率会快速降低。”
“假期，这次舰队的任务是生物研究，先在四维空间投放大量虫族，这次我们计划不是龟缩一地，而是直接广撒网。”
上次事情之后，Ella总结了自己的失败经验。
联邦在四维的行动还是太过于聚集了，这样就容易被四维文明一网打尽。
在上次维度计划时，他们就往四维塞了很多虫族，也不知道现在那些虫族怎么样了。
或许会有那么一些活下来。
而这次Ella借助虫族，本身就是将四维舰队拆分，让大量人员各自为营，各自在四维发展，而不是聚集在维度通道口。
当然，维度通道口还是要建设的，只是，不需要那么多人。
“是，boss。”
“根据科学分析，这次投放最好以脑虫为主，这样才能让我们人类在四维彻底站稳脚跟。”
站稳脚跟是联邦此刻的计划。
三维的联邦本身已经四面楚歌。
飞往银河系外，联邦本身的文明特性也无法拥有很好的未来。
那么给人类文明机会的，只有其他维度。
或者将自己变成一个“泛种族”“泛文明”。
所谓的泛文明，就是定义更加宽泛，不需要维持原本的文明定义，只需要让人类活下去，哪怕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小分支，至少也是活下去了。
当然，Ella不会满足这种。
更好的泛文明、泛种族概念，其实将人类融入其他文明。
也不是所有文明都是排外的。
就算是排外的文明，也有需要附庸的时候。
单独的人类文明很强大，可能成为威胁。
但如果是零散的，那就不会了。
不会产生威胁的种族或者文明，还是有一部分文明会喜欢的。
这也算是一种广撒网。
前一个广撒网只是将军队分散，后一个广撒网是将文明分散，两者相辅相成，是“泛计划”的一部分。
“嗯，这种事情不需要向我汇报，你们自己完成就好了。”
“我需要知道，丝文明的情况。”
假期将资料翻出来。
“丝信徒在金靴子恒星系出没，根据调查，情况属实。”
“计算它们的扩散速度大概是8万公里每秒左右，不算快，要到达零号黑洞，至少还需要400年时间。”
猎户座大星云本身距离零号黑洞就有一定距离。
几百光年。
在这么短的时间，蔓延到距离零号黑洞只有114光年的金靴子恒星系，速度已经很快了。
“也不要大意，谁知道它们会发展出什么样的另类手段，或许，此刻它们已经到了零号宇宙。”
“让所有区域警戒起来吧，一旦发现丝的痕迹，立即隔离进空晶舱。”
Ella的担心从来不是无的放矢。
其实Ella之前接收到了恩特恒星系传来的消息，丝信徒出现。
恩特恒星系距离猎户座星云比零号黑洞还要远。
现在，谁也没有研究出，丝文明到底是怎么去到那边的。
这不是个例。
尽管也有很多地方是拿丝文明来诈骗，制造恐慌。
就Ella筛查出来的真实情况就有三项，这绝对不是个小数字。
个例和多例，本身就是无和有的区别。
……
迷失异维度的战舰上。
原就是军队军官的阿侬介在听到艾比金的话后表示不满。
“别将联邦想得那么坏。”
“让你们送死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只需要一批人死的话，用克隆人代替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专门试炼你们！”
他对于联邦绝对忠诚，当然，一直在军队体系中，也让他看得清更多东西。
艾比金本质上其实是在通过辱骂联邦来获取声望。
这是个精明的家伙。
现在联邦是恶方的想法已经占据了大部分人的心智，他几乎瞬间发现了这一点，并做出应对。
果不其然。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人反应过来，觉得也不该如此怀疑联邦。
艾比金的目光也看向他，若有若无带着一些杀意。
阿侬介没什么害怕的。
“不要这么想杀我，我只是在给你一个更好的情况而已。”
“你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其实不然，本身我们去到四维所要面对的情况也是糟糕无比，这些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艾比金只是在进行一个正常人的反应罢了。
阿侬介并不会因此就敌视艾比金。
他的直言不讳果然让艾比金的眼神缓和一些。
艾比金问道：“你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阿侬介的确知道一些信息。
“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你们不在军队系统中而已。”
“其他几位也是知道的。”
在驾驶舱中，可不止阿侬介一个来自军队的士兵。
这艘战舰上总不能只有新兵蛋子。
“泛计划，才是我们到达四维的真正目的！”
艾比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计划。
他询问：“泛计划是什么？”
“人类重回四维的计划，大部分人认为是重新建立一个前哨站。”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我们到达四维之后，是直接分散开，前往四维的各处。”
“在各处建立人类的堡垒，用更直白的话来说，其实就是保留火种，因为现在联邦的困境，谁也不能保证联邦能在三维继续存在。”
“或许站在你们的视角，我们的敌人只有命运环星和即将到来的丝文明。”
“但其实远不止这些，泛计划发布的时候，联邦已经在内部公布了我们的敌人信息。”
“其他维度的敌人正扩张而来，一个来自宇宙级文明的产物也在我们身旁，我们更有来自银河系外的文明虎视眈眈……”
“此刻，联邦早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命运环星和丝文明的威胁，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
阿侬介的话虽然简单，但听得众人是心里发怵。
联邦，竟然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地步！
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感受到！
“这些只是你编撰的吧！”
有人开口呵斥，愤怒的看着阿侬介。
阿侬介呵呵笑道：“我和你们都已经迷失了，我编撰这些话有什么好处呢？”
“为了让你们改变对联邦的看法？”
“看看周围吧，这里是未知的维度，你们对于联邦有什么看法，有用吗？”
他放松的坐在那里。
其实他说出这些话来当然有目的。
艾比金太过稚嫩了。
他聪明，但并没有经验。
让众人产生敌视联邦，然后增强凝聚力，增加自己的领导权。
这样所产生的权利，太考验他自己的能力了。
因为所有人都会将一切标准一切期望压在他身上，艾比金不成为一个狠辣的角色，就必然要成为一个完美的角色。
谁能做到这一点呢？
相反，如果这些人对于联邦还保留信心，艾比金依旧是舰长，他的权力不会有任何下降，而其他人也不会将光环套在他的身上。
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艾比金如果不是绝对的领导者，联邦才是，这些人就必须要遵守联邦法律，也能保证他阿侬介的安全。
“就算按照你所说的，我们依旧是联邦的牺牲品，这一点不会改变。”
艾比金或许战斗能力强，但暂时还想不通阿侬介的深意。
他反驳阿侬介的话，想要继续巩固自己的话语权。
阿侬介没有继续反驳他。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
“我只能说，对于联邦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你们不要高看自己，你们还不配当牺牲品！”
这样的话会更让所有人认同。
而艾比金则是愤怒不已。
阿侬介打破了他的计划！
而且，驾驶舱中，因为这一段对话，直接分成了两个派系。
“我想，我们应该要快点确定这里到底是哪一个维度。”
“然后同时进行另外一个计划，尼尔会完全安排。”
阿侬介其实原本不想当出头鸟的，但奈何，艾比金不会是个合格的领导者，所以阿侬介只能成为这个出头鸟。
他开始将自己当做一个领导者安排事情。
尼尔是一个脑虫，这一点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脑虫在联邦军队中其实是比较少见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毕竟脑虫也是人类！
“什么计划？”
站在他这边的一个新人军官询问道。
“你们不会认为泛计划就依靠我们这点人吧。”
“在战舰内，其实还有一些虫卵，脑虫尼尔将开始繁育这些虫卵，等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区域安置下来后，我们就可以建设虫巢了。”
“只要有稳定的产出，我们完全可以建设一个虫族帝国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维度。”
“泛计划不仅仅是让我们分散，还有泛滥的意思。”
“只要我们在整个宇宙中泛滥成灾，那么，我们还会毁灭吗？”
尼尔开口：“的确是这样。”
“这是我来到四维的任务！”
这已经让一部分人信服，只是那边，不甘心的艾比金嘲笑的说道：“既然都要扩散，为什么不直接生产克隆人，而是那些智商低下的虫族？”
尼尔听到艾比金贬低虫族，心头一阵怒火。
刚要反驳，被阿侬介挡住。
阿侬介回应道：“就是因为智商低下，所以才能量产。”
“难道在座的各位有能力统领几亿几十亿甚至百亿千亿万亿人吗？”
“如果生产克隆人，就相当于重塑了一个社会出来。”
“你们是社会学的学者，你们是已经有管理经验的政治家？”
人和人的关系肯定是非常复杂的。
他们可以凝聚在一起，因为数量少，也因为知道联邦的存在。
联邦赋予了他们认同感。
而克隆人，不会有这种认同感。
如果是注入记忆呢？那估计会掀起克隆人反抗潮。
这很好回答，答案也不好反驳，艾比金只好作罢。
阿侬介则主动和艾比金对话：“我们不仅要确定我们在什么地方，也需要一个安置点。”
“这个就让船长来决策吧。”
仿佛是吩咐。
艾比金没有任何感激，反而对阿侬介更加厌恶。
这是阿侬介想要达到的效果。
既然已经当了出头鸟，那就不要怕得罪艾比金。
虽然艾比金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但他还是选择了附近的一个恒星系。
那颗恒星看起来还不错，是颗红巨星。
能源可以得到保障，为之后的发展助力。
至于红巨星的狂暴，就不在他们这种高等文明的考虑范围内了。
战舰朝着那边飞去。
离得越近，他们便越是感觉这颗恒星和三维空间的恒星大不相同。
在视线上，他们只能观测到恒星的三维结构。
但只需要用仪器去分析，便可以发现这颗恒星的能量分布极为奇怪。
这里毕竟不是三维。
“根据主机的技术分析，我们很可能到达的是六维空间！”
主机也可以当做学者来用。
“六维空间！比四维还要多两维，我们对这里没有任何研究，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强大的文明！”
艾比金担忧远处的红巨星上有文明。
毕竟红巨星在红矮星密布的宇宙已经算是非常好的能源了。
他打算临时修改航道，去周围的红矮星看看。
阿侬介阻止道：“不需要，继续前往那颗红矮星就行了。”
“我执行过很多计划，这样的距离下，如果有高等文明，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就算转向也没有任何区别，还不如继续前往。”
“高等文明一般会隐藏，从外部看上去和一般恒星系没什么区别，不过我们可以从侧面找到高等文明存在的踪迹，那就是太空垃圾。”
“一个文明诞生的历史极为悠久，它们存在过的星域太空垃圾一定很多，就连联邦也不例外。”
而这周围，没有任何太空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