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北京之战
北京城门众多，而此刻每一个城门上的箭楼都改为了火炮，大大小小的火炮，充斥着所有城墙。
虽然这一日夏军已经有所动作。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即攻城。
而是首先将北京城的护城河给掘开。
范文程在北京城防上下了不少功夫，自然也不会将护城河忽略掉。
要想将北京城护城河的放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单单是北京城之中，就有不少湖泊，与城外的护城河相连的。
想来将护城河河水排干，可是一个大工程。
没有数月时间是做不到的。
但是曹宗瑜哪里有时间，在北京城下熬上数月。
故而曹宗瑜一声令下，夏军在三个方面一起用力，首先是截断进入北京城的河流，北京城河流都是从西北方向流进去的高粱河等水，都截断。
然后从面排水，挖掘一道引水渠，将北京城护城河水流放出去。
但是正如之前所言，这个办法太慢了一点。
下面的就是需要大量军队来做了，那就是将护城河给填平。
于是乎曹宗瑜准备了不少攻城器械一古脑都拿了出来，不过主要来是盾车，与洞车。
大量洞车排成纵列，形成一道道通道，然后让大量士卒通过这个通道，来到护城河边，将大量的泥土，丢进护城河之中。
夏军人手足够，几乎一起动手，大量的降军与新兵都派上用长。
不过北京护城河太长了。
有四十多里长。
如果想将护城河全部填满，自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曹宗瑜所选择的，就是重点进攻的方向，才将护城河填平。
夏军想要做到的，清军自然要极力阻止。
清军的大炮也不是吃素的。
无数大大小小的炮弹打了下来。
这一条条好像是长龙的走廊，更是重点进攻目标。
首先这长廊的目标大，毕竟绵延一两里，要比一些盾车，或者其中的攻城器械要好打的多。
再着这长廊，就是无底木车上面有一个尖锐的棚顶而已。这样一来，很多炮弹，都会顺势滑开。
但是木头依旧是木头。
一般打中之后，自然崩裂开来。倒成一片。
将下面的士卒暴漏出来，城头之上无数火铳自然会集火打击。可以说，夏军的伤亡最严重的两处，其一就是护城河边上，将一包泥土砸下去的时候。其二就是这个时候了。
夏军自然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军无数大炮反击，也是很犀利了。
一百多门红夷大炮几乎同时开火，与清军的大炮对射，就好像是两群猛兽相遇，想要用声音来分出一个高下来。
只是北京城，就是北京城，实在是太坚固了。
坚固到了夏军大炮打在城墙之上，不过是一个白点而已。最多崩坏几块城砖。但是对北京城的主体结构一点点威胁都没有。
曹宗瑜并非没有想过，将北京城给硬生生的轰开，然后如破洛阳城一般，大举杀入再说。
也是见过，北京城墙的坚固程度之后，才知道他想错了。只能另外想办法。
除却城墙之外，即便是城墙上面，范文程都做足了准备。
城墙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木头架子。似乎每一段城墙上面，都一个木制的阁楼。
这头阁楼，一部分凸出出来。清军士卒可以站在上面，近乎垂直的打下面。而这样的情况之下，一般云梯根本搭不到城墙上面，只能搭在架子上面。
无数士卒再架子后面，长枪火铳的等着。
想要翻过去，就先将胸腹之间暴漏在清军的面前。这几乎必死无疑。而且这木头架子，也是相当结实的。
有一定的防炮功能。也保留的发射口，大炮自然能发射出去。
这些木头架子虽然很结实，却也不是大炮的对手，只是能挡一挡也是好的，最少给守城士卒一点点的安全感。
而且这些木头架子很容易更换。
只要坏了，立即就换上一个。
这样的防御，不敢说固若金汤，但是也轻易难下。
鳌拜陪着范文程巡城。
范文程将范家子弟分别派出到各个城门督战。自己掌总，城中各种物资消耗，粮食消耗，都是范文程一手掌握。
连鳌拜未必有范文程清楚。
而北京城之中所有兵马，都为鳌拜所掌管。
今天是夏军攻城第一日，范文程自然要上来看看。
鳌拜自然陪着。
“老大人，神机妙算。”鳌拜说道：“北京城固若金汤，夏军不是对手，今日一战，城头上除却几个倒霉蛋之外，几乎没有伤亡，顶多百余人而已。而夏军早就丧师千余，连尸体都不能收拾。我从军以来，从没有打过这么轻松的战事。”
范文程说道：“鳌拜将军莫要轻敌，将军往昔攻城，用来填壕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鳌拜说道：“就地收拢一些百姓即可？”他瞬间明白了，说道：“今日来北京城下的，都不是夏军主力？”
范文程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我朝降军。”
鳌拜听了，不由骂道：“南朝真有钱啊。”
鳌拜如果派人填壕，根本不管，直接驱赶便是了，用时候填壕，根本不知道是用土填的，还是用尸体填平的。
但是夏军这边，却摆出了攻城架势，从一开始火炮就没有停过。甚至还有一些士卒再盾车后面与清军的对射。
更不要说，架起一道道木制长廊，为这些降军遮挡炮矢。
看如此大动声势，鳌拜这才将这些夏军当做主力来看。
鳌拜想到下面的都是降军，心中一动，说道：“老大人，城中还能收拢五千马军，鳌拜愿意出城一战，给夏军一些颜色看看。”
范文程心中一动，只是细细想想，摇摇头说道：“鳌拜将军，这一件事情不行。守城最忌闷守，这我知道，但是而今却不是出击的机会。”
“夏军明显蓄势以待。而城中唯有这五千马军，一旦有失，就再也没有反击之力了。”
“将来自然有用得到将军的地方，却不是现在。还请将军稍安勿躁。”
鳌拜也不是蠢人，说道：“老大人所言极是，是我着急了。”
“鳌拜将军也是急于王事。”范文程微微捻须说道：“不过，这北京城能守上一日，就是一日之功。前番陛下传信，礼亲王反攻辽东，陛下带兵，叩居庸关。只要我们守上几个月，南朝决计支撑不下去的。”
“这才是关键所在，鳌拜将军，要按捺着性子，这一战还长着。”
北京城实在太大了。
四十多里的城墙，自然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傅山能得到城中的消息，范文程自然也可以与外面通消息。
范文程将这两个好消息传遍了全城。
好让举城上下有一个盼头。用来凝聚人心。
鳌拜说道：“老大人教训的是。鳌拜明白了。”
“报，”一个士卒跪在两人身边，说道：“南朝派人过来，说要停战收尸。”
范文程一听，虽然战场之上还有零星的大炮之声，但是炮火之声，果然淡了不少，再看看太阳，已经悬在西边。似乎要沉入西山之中。
大概有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
范文程说道：“准了，让他们每一处城墙，只能派一百个人，不许穿甲胄，不许带兵器，只能单衣。”
战场收尸也是惯例了，毕竟古代有时候一场攻城战，打上几十天，如果不及时收尸，很容易爆发瘟疫。这都约定成俗了。
“喳。”这个士卒连忙说道。
第一天的战事，随着夜色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