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什么？！！优姬完全没想到白沉会那么直接，她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不，我只是……恩……那个……”
“不需要害羞。”白沉扬起了长辈般包容的笑容，“当年你的父母，也就是树理和悠，他们也是兄妹。”
“唉？”优姬觉得这个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在纯血种之间，兄/妹联姻是很正常的事情。”白沉轻轻笑道：“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枢在一起。”
“但……”优姬垂下了眼帘，她有些迷茫，她确实仰慕枢前辈，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就是喜欢，或许她只是对枢前辈感到熟悉，因为对方是她的哥哥，而且枢前辈的眼中隐藏着太多心事了，虽然总是那么温柔，可是她却能感受到对方心底传来的悲伤……
另外，她也无法放下零和一缕，最开始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她确实非常迷茫，她担忧厌恶吸血鬼的零会无法接受她，零得知真相后，虽然态度冷漠，可并没有对她说一些难听的话。只是两人碰面的时候，难免会多了一丝尴尬。
枢前辈说为了保护她，暂时不会解开她的吸血鬼基因，这也就意味着她要继续作为人类生活。她并不讨厌这样，对于来说，不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大家都是平等的，她不希望一方伤害另一方，她支持枢前辈和平共处的理念。
所以……她想要留在这里，或许和枢前辈相比，她的力量那么微弱，可一定有什么事情需要她的力量，她是那么坚信着的……
“你很迷茫。”白沉一眼就看穿了优姬的心思，“你希望能为枢分担压力，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你能为他完成的，也只有在一些事上听从他的安排而已，就比如现在。”
优姬就像被说中心事似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她盯着白沉年轻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纠结，可最后她还是开口道：“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是叫我白吧。”白沉觉得有时候小辈们太实诚了也不好，“叫爷爷总感觉我很老。”
“噗——”优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人……明明看上去那么可靠，可有些地方却意外的孩子气呢。
不知不觉间，优姬已经渐渐卸下了心房，虽然她也有名义上的爸爸，也就是黑主灰阎，可有时候，黑主灰阎真的非常不靠谱，而且总是会对她和零撒娇。她并不讨厌这样的爸爸，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因为失去了过去记忆的她，从黑主灰阎身上得到了家人的温暖，但……她知道比起真正的家人，还是有哪里不同。
直到今天见到玖兰白，她才明白是为什么。仿佛不需要对话，她就能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他的亲人。
强大，温柔，包容，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也对她非常了解，是的，优姬不得不承认，黑主灰阎虽然对她很好，可是却无法理解她的想法，而且她并不想给别人添麻烦，黑主灰阎已经给了她居住的地方和家人的温暖，她不再让对方的负担加重了。所以就算遇到麻烦，她也总是把一切压在心底，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事实上……就算是她也需要倾诉的对象。
她无法对任何人诉说他的烦恼，不论是黑主灰阎，还是零，又或者是枢，对着这些重要的人，她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但……当她站在白沉面前的时候，却觉得好像对这个人吐/露一切都没关系。
这就是……亲人之间的包容吗？枢前辈并没有说白是坏人，那么应该……稍稍信任对方一些也没关系吧？如果能从白这里知道一些关于枢前辈的事情，她是不是就能为枢前辈分担压力了呢？
远在天边的白虎：呵呵，看到鱼唇的主人拐骗小女孩的画面，他表示好心酸，主人呦，为何不把你的嘴炮技能点在情商上呢？另外请允许他吐槽一句……
#警察蜀黍，就是这个人！#
被白虎吐槽为没有情商的某鱼唇主人，还在继续忽悠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优姬，你和树理很像。”
“不仅是长相，就连性格也一样，你们都很为家人着想，就算不那么强大，可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总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白沉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脸上的表情很温柔，“所以我多少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优姬有些低落，“可是我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不用担心。”白沉很自然的摸了摸优姬的头发，“你只是被封印了吸血鬼的基因，当解开的时候，你的记忆就会回来了……”
“恩。”优姬点了点头，虽然才第一次见面，可无形之中，她的内心已经开始依赖起了白沉。
“我就单刀直入了，你也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我想让你回到玖兰家，我明白你在这里有很多朋友，要你离开他们，一时心理上会难以接受，但是这里很危险，元老院和猎人协会都对它虎视眈眈，就算是枢，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当然，我也提出了让他一起回来，可他并不像你，估计心里有什么计划和想法。老实说，我不担心枢，但是对于你，我十分不安。”
“因为我看起来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吗？”优姬也有逞强的一面，她从大腿绑带上抽出了黑色的长棍，动作利落又帅气，看起来受过一定的格斗训练。
“好厉害。”白沉十分捧场的拍手鼓掌，“可以自由伸缩吗？顶端好像有特殊的印记，看来是对levele专用的武器，但……”
白沉说到这里，唇边的笑容逐渐加深，一双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不论你的实力有多强，都是没用的。”
什么？！先不提仅仅一眼，对方就看穿了她武器的功能，这句毫不留情的话语，真的是让优姬大受打击，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十分坚定，“为什么那样说？如果是一般的吸血鬼，我也可以……”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白沉无奈地笑了起来，“我没有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就算你和枢拥有同样的力量，你也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因为你太善良了，就和树理一样，哪怕是敌人，你也会不忍心伤害对方，想要凭借语言来说服对方。”
“我……”优姬无法反驳，不如说……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依靠语言，吸血鬼和人类之间一定能好好沟通，除了那些失去理智的levele以外，她真的不想要伤害任何人。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优姬，你的敌人未必像你一样善良。人的内心是很复杂的，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心中的欲/望和黑暗可以达到怎样的地步。”白沉的声线中透着莫名的感染力，“优姬，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对于元老院来说，你就是最佳的饵食，你不会知道那些贵族吸血鬼们是如何疯狂的渴求纯血种的血液，你的每一滴鲜血，都能让他们恢复年轻，得到力量，凌驾于其他贵族之上。纯血种的地位看似高贵，可如果你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你就会被吞/噬殆尽。”
优姬仿佛被那股语气所带入，她的心中涌起了不安和恐惧，可是她又想到了枢前辈，表情渐渐变得坚强起来，“我……想要留在这里，不论前方有怎样的危险和困难，我都会想办法克服。”
“你还是没有明白最关键的问题。”白沉轻轻垂下了眼帘，“如果你留在这里，你就可能成为枢的弱点。”
“我……我会成为枢前辈的弱点……吗？”优姬有些无法接受，“可是枢前辈希望我留下来。”
“因为他不相信我，或者应该说他讨厌我吧。”白沉轻轻笑了起来，“所以他宁愿让你成为他的弱点，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枢前辈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你是我们的爷爷啊，而且……你一直都在为我们着想，并没有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优姬立刻为枢辩解道。
“那是因为他只让你看到了自己温柔的一面。”白沉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枢的伪装，“你认为一个人可能对所有的人温柔吗？哪怕是《圣经》中的耶和华，也有自己对于天使的偏好和喜爱，枢也是一样的，他只有对待你才是真正的温柔，对于身边的其他人，哪怕是蓝堂或者是一条，他都并不是完全的真心，至少其中掺杂了利用的成分，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个很冷酷的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轻易舍弃身边的朋友。”
“不是的！”优姬第一次情绪激动了起来，“枢前辈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是真的关心蓝堂和一条这些朋友们！”
“呵。”虽说他不讨厌天真的人，可是到了这个份上也要自欺欺人，真是让他无法理解，树理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白沉唇边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周身的气息也宁静又美好，可偏偏那双眸子却给人说不出的感觉。
纯粹的黑色，不掺任何杂质，那么漂亮澄澈，但却仿佛望不到尽头，不论注视多久，最终能捕捉到的……只有那从一而终的黑色。
过于美丽的事物往往会令人产生恐惧，至少此时此刻，优姬就有了这样的感受，她感觉自己毛骨悚然，可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害怕，明明……白的笑容还是和之前一样温柔。
“优姬，我和枢是一类人，所以我了解他。”白沉压低了声线，缓缓开口道：“你果然太善良了，当你认为枢真的是个温柔的人时，就代表你的存在，只会成为他的弱点。”
优姬的瞳眸猛地骤缩，她的眼神开始动摇，“你刚刚只是在……试探我吗？”
“那就由你自己来判断了。”白沉又变回了原来的表情，他轻轻笑道：“不觉得很不公平吗？枢希望你能留在这里，可是他却有那么多的秘密没有告诉你，即使只是这样，你也要接受吗？只是为了不让他失望和难过？”
“我……”优姬陷入了沉默。
“你想保护枢，可是一直持续这样的模式，你永远也保护不了他。”白沉的语气里有种特别的魅力，令人情不自禁的信服，“只有和他站在同样的位置，才能看到相同的风景。你作为人类生活的时间太久了，是无法真正理解一直身为纯血种的他的。回到玖兰家，除了可以不让枢分心以外，我还会解开你的吸血鬼基因，教会你使用力量的方法。”
“就算我不在了，我手下的贵族也会庇护你，你可以尽情使用他们的力量。”白沉朝优姬伸出了手，“你是玖兰家的公主，你拥有让众人仰视你的权力，你的力量绝不弱小，只要你愿意迈出这一步。”
“我……不明白……”优姬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是不想让枢前辈失望和难过，一边是想要帮上枢前辈的忙，她究竟该怎么做？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为什么不对自己有信心一些？”白沉轻轻笑了起来，“不论你做了什么，枢都会原谅你，对于他来说，你就是这样的存在。”
“……”是的，她想帮上枢前辈的忙……她相信枢前辈一定能理解她，渴望变得强大的办法占据了她全部的内心，优姬不自觉的举起了手，就在她即将碰到白沉的掌心之时，零的脸在她的脑海一闪而逝。
对了，还有零，如果她抛下零离开的话……优姬的手停了下来，她无意识地低喃道：“零、一缕……”
白沉当然不会让事情在这种时候前功尽弃，他补充了一句杀伤力非常惊人的话语，“如果是说那个两个银色头发的男生，我已经说服他们和你一起回玖兰家了，你不想和他们分开吧？”
“什么？”优姬难以置信，“不可能，零他那么讨厌吸血鬼……”
“因为我承诺了可以治好一缕的病。”白沉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应该明白，他无法拒绝这个条件吧？”
确实！对于零来说，一缕就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为了治好一缕，零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优姬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零为什么完全没有告诉我？”
“就在来见你之前，要瞒过枢的耳目还真的很棘手。”才怪，白沉根本没去见那两个小子，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让优姬表态，只要优姬对枢说愿意和他回去，那么就是他赢了，至于零和一缕……在回去之前，忽悠两个小鬼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优姬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真的能治好一缕的病吗？”
“当然，我不会对自己的亲人说谎，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你可以随时回来这里。”白沉的眼神非常温柔。
“我明白了，我相信你。”优姬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握住了白沉的手，轻轻笑道：“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爷爷。”
“……”
说好的叫他名字就可以了呢？这算是纯到深处自然黑吗？白沉表示……果然每个天真善良的女人都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