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闻言也笑了:“那是应该的。教材嘛必须严谨,好教材嘛必须实用。”
黄婷娟笑着拍拍李波的手,对全桌人说:“说真的,我这个老同学特别认真,她现在正在打磨我的一本书,总是让我修改,我好烦她呦!”
李波也安抚似的拉着黄婷娟的手,笑着对大家点点头,说:“这位婷娟仙女也是很认真滴,每次审稿都能准时交,修改意见也落实得特别到位,像您这样既专业又配合的作者实在难得呀,哈哈。”
这时,主位上一位满头银发、穿着暗红色团花缎面袄的老太太微微倾过身来,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黄婷娟的手背,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慈爱与郑重:说:“婷娟啊,你们几个怎么光顾着说话?让大伙都坐下来嘛。”
这正是黄婷娟的婆婆,强强奶奶。“你们是婷娟的老同学、好朋友,有些话,我这个当婆婆的,今天一定要说一说。”
老太太这话一出,同桌的几位长辈和近亲都安静下来,带着笑意看向她。黄婷娟的公公,一位面容清癯、坐着也腰板笔挺的老人,也缓缓点了点头,目光赞许地落在儿媳身上。
黄婷娟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唤道:“妈,您说这些干嘛……”
“要说的,必须要说。”老太太语气温和却坚定,她拉着黄婷娟的手不放,目光环视,说给在座所有人听,“我这个儿媳妇啊,太不容易啦。”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些许回忆的泪光,声音也更咽了些:“当年,我们家的情况,你们可能也知道一些。强强他爸爸很早就牺牲了。家里里里外外,全靠婷娟一个人撑着。那时候强强还小,又皮实,婷娟是既当妈又当爹。”
老太太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伴,老爷子接口道,声音沉稳有力:“是啊。那几年我身体也不太好,住院调理,婷娟医院、家里、单位三头跑,从来没听她抱怨过一句。白天上班,晚上照顾老人孩子,人都瘦脱了形,我们都看在眼里,心疼啊。”
“何止是心疼,”老太太接过话头,语气充满了感慨,“她是真坚强。一个人,愣是把孩子拉扯大,不光是让他吃饱穿暖,更重要的是,把这孩子培养得这么好!”她特意加重了“这么好”三个字,满是自豪。
“强强从小到大,学习成绩没让大人操过心,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这都是婷娟教得好。”老太太看着黄婷娟,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疼惜和感激,“现在孩子有出息了,进了那么重要的单位,还找了个这么好的孙媳妇,成了家立了业。我和她爸心里都清楚,这最大的功臣,就是婷娟。”
老爷子重重地点头,补充道:“对。没有婷娟这么多年无私的付出,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把孙子教育得这么正直上进,就没有我们家今天的安稳和盼头。我们老两口,从心里感激她。”
李波笑着说:“老人家,祝贺你们啊,有这么好的儿媳妇,大孙子那么有出息,还都有了孙媳妇了。你们太有福气了!”
强强的爷爷奶奶更开心了,一个劲儿让她赶紧入席。
黄婷娟也说:“你就别回那桌了,就在这里吧。”
李波回头瞥了一眼。说:“你看看,他们都往这边看呢。我要是不回去。他们肯定要过来。这样吧,我在这儿替你。你可以去他们那桌待会儿。省得他们来找你,好不?”
黄婷娟眼睛一亮:“这真是太好了!晶晶,你在这儿招呼着大家,还有我爸妈,我去那边跟我的大学同学们聊一会儿。”
蔡晶晶点头:“快去吧。这儿有我呢。”
强强的爷爷奶奶也催她赶紧过去。“不用管我们。你们好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多跟大伙儿聊一聊。”
黄婷娟起身轻盈的走了过去。那边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声。
方尘在一旁看着,很是惊讶,转向李波,问道:“李编辑,那几桌都是你们大学的同学吗?你们留京的同学怎么这么多呀?”
“哎,其实当年毕业时留京的并不多。我们那时候正好赶上分配改革,是实现双向选择的第一年,大家都挺懵的,所以并不好。这些呀,全都是后来陆陆续续考研啊,调动啊回京的。还有的一些是黄婷娟读研究生时候的同学。还有,那边那桌是后来从外地调过来的。噢还有那边几桌是同事,据说还有强强爸爸的战友,不知是哪些。”
方成感慨道:“黄婷娟的朋友可真多。”
蔡晶晶点头:“可不是吗?她这个人比较古道热肠。只要是有谁需要帮忙的,她都会好好接待,力所能及的人家提供帮助。所以,大家来京华都会来找她,特别是前些年,都把她这里当个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