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思考,如果鹿小路是不染,她似乎也回应不了系统之神的感情,就像她和时隙渊讨论时,总是讨论不出所以然来。
一个无解的答案,她和时隙渊站在外人角度,都想不到好的回应方法,又怎么能要求不染这个当事人给出好的回应呢?
系统之神消失了。
她陪鹿小路聊了一下午后,在夕阳出现的时候,消失了。
也到了鹿小路该下线的时候,看着慢慢染红天空的夕阳,鹿小路小声说:“这是我见系统姐姐的最后一面了吧?”
“下一次再和系统姐姐见面,就是我们和魔神开战的时候了。”
“不是的。”
七七转过头,看着鹿小路说道:“系统姐姐说会给你一个答案,那她就一定会和你说,所以明天你还能见到系统姐姐。”
“是吗……”
鹿小路垂眸,脸上没有太多期待。
明天见到系统姐姐又如何呢?只是看的‘最后一面’,然后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系统之神了。
那种注定离别的场面,鹿小路不是很想参加,她甚至想赖在冥虚大陆,等晚上系统之神叫不染上线的时候,她想在旁边旁听,想帮不染一起劝劝系统之神。
可最后,鹿小路还是下线了。
她沉默寡言地吃完饭,就连看到时启意的电话都没心情接。
晚上,洗完澡,鹿小路躺下后却迟迟睡不着。
时隙渊躺在她身边,见她一直闷闷不乐,低声问:“夫人,怎么了?心情不好?”
“今晚系统姐姐会将不染叫上线,明天系统姐姐可能就要陷入沉睡了。”
鹿小路抿唇,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舍,“这一睡可能要很久,系统姐姐说她会在七七和魔神开战的时候才醒过来,我觉得好不公平。”
“夫人觉得哪里不公平?”
时隙渊侧着身子,并不急着休息,也没因为鹿小路的小情绪不耐烦,而是耐心地询问:“夫人是因为系统之神对不染很好,但不染却在得知系统之神想要走后,没有说过挽留系统之神的话,更没有实际行动,所以不开心?”
鹿小路点头,闷声说:“其实我知道,不染也有自己的苦衷,因为他回应不了系统姐姐的感情,所以只能不回应。”
“不染也很可怜,最初接近系统姐姐,是想从系统姐姐那里得到帮助,时间长了,却和系统姐姐有了感情,即使那段感情不是爱情,也是长久陪伴积累下的感情,不染也不想舍弃这份感情,更不想离开系统姐姐。”
“但他没办法,他说不了挽留的话,现在就算说了,系统姐姐也已经放下了,他说什么都变成了无用的话,不染更没得选。”
时隙渊点着头,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鹿小路,伸手拨开她额间挡住眼睛的碎发,低声说:“夫人既然想得这么明白,为什么还闷闷不乐?”
“不知道。”
鹿小路摇头,闷声说:“我觉得自己是在替系统姐姐不值,又觉得自己应该理解不染,可理解归理解,生气归生气,我还是不喜欢不染这样的不作为表现。”
“幸亏你不是不染那种性格,要是你也是这种不拒绝也不接受的性格,我一定会被你气死。”
时隙渊:“……”
“我和不染不一样。”
“如果我是不染,恐怕也给不了系统之神什么回应。”
“就算我能够舍弃现实中的一切,和系统之神在一起,系统之神恐怕也不会同意,她应该会心疼不染。”
“额。”
鹿小路愣了下,没想到时隙渊竟然也做不出好的回应。
可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如果时隙渊能够给出回应,他们早就可以给不染提意见,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染和系统之神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算了,睡觉吧。”
鹿小路翻了个身,小声说:“一切等明天就知道了。”
“今天系统姐姐就会和不染道别,他们结果怎么样,明天上线就能知道。”
时隙渊点头,从身后环抱住鹿小路,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鹿小路往时隙渊怀里缩了缩,因着系统姐姐的注定离别,她心情依旧不好。
忽地,时隙渊低声说:“夫人,晚上时启意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吧。”
“嗯。”
鹿小路:“那时候心情不好,感觉大哥找我也不会有别的事,就没接。”
要是真有事,时启意会再打过来,或者去找时隙渊,所以鹿小路就没接。
时隙渊:“时启意和耿小姐和好了,他打电话想请你吃饭,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不想去啊。”
鹿小路舔着嘴角,小声说:“我现在比较关心系统姐姐和不染的事,没心情事想别的,要不等几天吧。”
时隙渊:“你没接电话,我就猜到你不想去,时启意也猜到了。”
“他说他们可以等你,这次没有你,他和耿小姐可能就错过了,必须请你吃饭,等结婚的时候,他们要给你单开一桌。”
鹿小路:“……时大boSS又开始炫耀了,看来是真和好了,都能开玩笑了。”
“那等过几天再说吧,等系统姐姐和不染的事处理完的。”
面对喜欢的姐姐离别在即,鹿小路真的没心情和别人出去吃饭。
时隙渊也不强求,甚至说道:“你没接电话,时启意就知道你是有事耽误了,他说自己一点都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再吃。”
“时启意还说,找时间会再来咱们家一趟,上次和咱妈聊完,他怕咱们一个人多想,打算过来再和咱妈聊聊。”
鹿小路瞬间来了精神,立刻转过头看时隙渊,“时启意说的是上次请他过来,让他和我妈说说从小到大被绑经历的事?”
“大哥可以啊,说完之后竟然还惦记着,让他干个活,他还包售后,真不错。”
听到这件事,鹿小路心情好了一点,时隙渊又陪她聊了好一会儿,终于将鹿小路的注意力从系统之神和不染身上转移走。
夜深人静,众人进入梦乡后,冥虚大陆波动了一下,不染出现了。
忽然出现在海底群岛,不染似乎也有些错愕,可只是瞬间,不染就反应过来。
他扯着嘴角,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姐姐,你大半夜叫我有事吗?”
银色光芒亮起,系统之神出现在不染面前,银色双眸落在不染身上,她扯了扯嘴角,和不染笑得很像,“小朋友,你在躲着我。”
“姐姐,我哪里会躲你?我不是和小鹿姐姐说了吗,现实世界里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我有点忙,等忙完这几天就回来了。”
不染摇着头,说完便对系统之神摆手,“姐姐,我需要赶紧回去睡觉,不然明天会起不来的。”
“你睡没睡,我不知道?”
系统之神眉梢挑了下,不染便被定在原地。
她眯着眼睛,佯装生气地看不染,“再敢躲着我,小心我扇你。”
“你凶我。”
不染眨眨眼,无辜地盯着系统之神。
系统之神扬起眉梢,用得意的目光看不染,“我从来都不是宠孩子的麻麻哦~”
不染唇角抿着,忍不住笑。
系统之神也勾起了唇角,笑意在脸上扬着。
这一刻,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最融洽最开心的那段时光。
可笑过后,系统之神垂下眸子,低声说:“不染,没想到我们也会有走到这一天的时候,该好好道个别吧。”
“补药……”
不染向后退了一步,直接低下头,“我还有事,需要下线,姐姐你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吧。”
“崽崽,你听话。”
系统之神眼帘抬起,眸光落在不染身上,带着藏不住的哀伤,就连声音都哑了,“我们该好好道别的,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分开。”
“不管怎么样,遇见你的这段时光我都很开心,就算是道别,我们也应该是笑着说的。”
“不要。”
不染拒绝。
他没办法下线,系统之神不让他离开,不染就连下线都做不到。
他只能转过头,努力将眼底的难过藏住,低声说:“我不要道别,不要你走,我们就不能一直这样吗?”
“不能。”
系统之神声音沙哑,低声说:“这样对你和我都不公平,我不能再这样继续跟着你。”
“我身上已经没有主角光环了。”
不染转过头,睁着眼睛看系统之神,“你以前说要离开我,是因为我身上有主角光环,你觉得自己害了我。”
“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那个光环了,你就不能留下吗?”
系统之神垂眸,缓了缓,轻声说:“你知道自己身上的主角光环是怎么消失的吗?”
“我知道。”
不染:“你不喜欢我了呗。”
“你不再偏爱我,把我和别的冒险家一视同仁,不再对我有多余的感情了,可那又怎么样?”
“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待在我能看见的地方,让我能听到你的声音,能和你聊天,这样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