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她熟得能背配料表——就像退伍老兵永远记得新兵连厕所的氨水味,在卡达哈或者中东死亡山脉飘来时,三秒后路边准保炸出个能把悍马掀成敞篷款的火球。
此刻这股死亡预告正顺着呼吸道往肺里钻,每个肺泡都在拉响生化警报,活像有人往她气管里塞了串二踢脚。
“瞧瞧这温度梯度,”她用战术笔戳着幕布上某块铁皮,“发烧四十度的铁皮罐头,搁这儿装什么太阳能热水器呢?”
突然画面边缘闪过两点绿光——一只瘦得能看见肋骨的野猫正炸着毛后退,绿莹莹的眼睛比任何IEd探测器都灵光。
“连猫都看出这堆破烂有问题。”她嗤笑出声,“要我说该给这猫发枚勋章,就叫反恐先锋喵星人。”
此刻她脑子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爆炸慢镜头:扭曲的铁皮在空中舒展成金属花瓣,燃烧的橡胶轮胎像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般欢快冒烟。至于什么子母雷连环套,在真正的战场艺术家眼里都是弟弟——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埋几个煤气罐,再接上从废品站淘来的光敏开关,保准炸得比好莱坞特效还绚烂。
这玩意儿想要解决,其实也没多大难事儿。直接一发RpG下去,啥都搞定了。
你想啊,这种藏在路障杂物当中的IEd,拆除难度高得离谱,费时费力不说,还极有可能被敌人给蹲点点杀。
尤其是在这敌人的占领范围之内,鬼知道敌人有没有办法直接远程遥控引爆,咱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与其费时费力顶着危险去拆炸弹,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一发RpG下去,彻底给它炸翻。
简单干脆,还十分有效,直接把爆炸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军队打仗的时候,用的都是这办法,直接跳过那些做题家思维,把一切彻底掀翻,多痛快!
对付这种“路边惊喜”,军队早就总结出了一套堪比快餐店流水线的标准流程。
这就好比没人会耐心解开缠成死结的鞋带,直接上剪刀才是成年人的选择,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到时候唯一的问题无非就是换一个鞋带罢了,被炸出来的窟窿直接换上水泥填补上去就好了。
RpG弹头呼啸而过时产生的音爆,那动静,比任何拆弹专家的祷告都来得虔诚,仿佛在说:“都给我闪开,看我把这堆破烂儿炸上天!”
爆炸冲击波就像个无情的清洁工,会把所有阴谋诡计都还原成最基本的物理法则——牛顿第三定律在这里表现得比中学物理课上还要生动形象。
AK-15的嘴角抽搐得像被电击的青蛙后腿,目光黏在陈树生战术笔划拉的电子地图上——那歪歪扭扭的路线活像喝高了的老毛子在伏特加瓶签上画符。
这位新搭档此刻正用笔尖戳着某个坐标点,嘴里嘟囔着“从这儿钻下水道能抄近路”,听得AK-15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看见有人拿菜刀雕刻核潜艇模型。
“您这路线规划……”她斟酌着措辞,战术手套都快被自己捏出指痕,“比莫斯科地铁逃生图还抽象。”
陈树生头也不抬地甩过来句:“要啥自行车?当年我在西伯利亚打狼,都是跟着熊瞎子脚印走。”
AK-15突然想起自己那些“完美罐头”般的作战经历。
参谋部那帮老学究能把行动计划精确到秒,连她该用哪只脚先踏出直升机都要写进《特种作战礼仪规范》。
那些报告读起来就像宜家说明书,连“遭遇伏击”都专门留了□□让人打钩——仿佛战场是台精密的瑞士钟表,而他们都是戴着白手套的调表匠。
可现实呢?AK-15见过太多“完美计划”在第一声枪响时就碎成渣,参谋部还在后方对着卫星照片争论该执行A方案还是A-1修正案,活像群争论该用叉子还是勺子吃鱼子酱的贵族。
而陈树生此刻的战术板就像被猫挠过的世界地图,红蓝箭头缠得比意大利面还乱,可偏偏每个标记都透着股野蛮生长的劲儿。
“知道为啥野草比玫瑰活得久吗?”陈树生突然指着某处涂鸦,“因为玫瑰忙着长刺的时候,野草已经把根扎进混凝土缝里了。”
AK-15盯着那些乱糟糟的标记,突然发现某个被涂成荧光绿的箭头——那分明是条直通敌人指挥部的捷径,虽然要穿过三个化粪池和两个狗窝。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比喻罢了。
她想起陈树生刚来时说的那句“战场不是芭蕾舞剧”,此刻竟觉得这糙话比任何作战理论都通透。
让其中的每一条环节程序都完完全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实施,尤其是对于空军还有海军这种非常依赖于装备和环节以及布置的军种来说,这种设定是最好的。
毕竟他们真的不需要体验短兵相接刺刀见红的阶段,他们这种军种如今就不是用来拼刺刀的。
但她们这种不一样,甚至因为任务需求很多时候都需要去短兵相接跟敌人面对面的战斗。
而这个时候,在让一切的行动甚至是每一步都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行动……那就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而自从跟着陈树生之后……AK-15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可能都通透了不少。
电子作战室里恒温空调的嗡嗡声,总让她想起那些参谋们精心调校的作战计划——完美得像实验室里培育的无菌小白鼠,连打喷嚏都要按照操作手册来。
海军那帮家伙可以窝在钢铁堡垒里,像打电子游戏一样按按钮发射导弹;空军老爷们更是连敌人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光靠仪表盘上的数据就能完成杀戮。
他们的战争就像在五星级酒店后厨做分子料理——所有食材都得用镊子摆盘,温度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但她们这些地面部队的倒霉蛋可没这福气。
当敌人的呼吸都能喷到你脸上时,什么精密计划都比不上肌肉记忆来得实在。
战场上的变数比政委的训话还要多。
自从跟了陈树生这个疯子,她的战术思维就像被雷劈过的老树——外表焦黑,内里却冒出意想不到的新芽。
现在看那些四平八稳的作战方案,感觉就像在看用圆规画出来的抽象派油画——精致是精致,但总缺了那么点灵魂。
而陈树生的野路子战术,活像街头混混的打架方式,虽然毫无美感可言,但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
作战室的白板上还留着上次行动时陈树生画的鬼画符,那些歪歪扭扭的箭头现在看起来,竟比参谋部用3d建模软件生成的作战图还要顺眼。
AK-15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被放出笼子的斗犬,终于闻到了真实战场的血腥味——那味道可比消毒水味的作战会议室带劲多了。
AK-15的战术芯片里,陈树生的作战数据像野草一样疯长。
那些原本应该被严格分类的战术动作,现在全都染上了那个男人的风格——粗暴、高效、还带着点街头斗殴式的狡黠。
人形的优势就在这儿,她们不需要像人类大兵那样在训练场摔打三年五载,只要观摩几场完美示范,肌肉记忆就能像病毒一样复制粘贴。
作战安全局那帮白大褂要是看到她现在的主控程序,准会吓得把咖啡泼在实验报告上。
那些被标注为“非标准战术动作”的代码片段,活像混进交响乐队的重金属吉他手,把原本规整的算法搅得乱七八糟。
但偏偏就是这些野路子,在实战中的杀伤效率比教科书上的标准流程高出23.7%——这是她的战斗分析模块给出的冰冷数据。
陈树生这个行走的战术数据库,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怪物。
AK-15的识别系统扫描过无数所谓“兵王”的作战记录,但没一个能像他那样,把重机枪玩出绣花针的精细度。
更离谱的是那家伙的驾驶技术——虽然坐他开的车比坐过山车还刺激,但确实能从枪林弹雨里给你开出条生路来。
现在她的战虽然说大家都不太想让陈树生开车,但真的要上了战场了那么毫无疑问的陈树生绝对是最棒的那个司机。
至于问题也不复杂,这家伙能带着你穿越密林穿越沼泽还有沙漠以及布满了地雷的雷场,这是能让你活命的人。
战术预判模块里,陈树生的作战模式已经自动生成了十几个变体。
就像老厨师偷师学来的独家秘方,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炒出来的菜就是比别人香。
AK-15有时候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某个秘密项目的生化战士,或者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战争机器。
在ScAR-h和伊芙琳之间来回逡巡,嘴角挂着老猫逮着耗子的坏笑。
“ScAR-h,说说看,这些路障该怎么处理?”尾音拖得比菜市场大妈砍价还长,活似在问“苹果甜不甜啊小妹”。
这哪是提问?分明是数学老师拎着三角板敲课代表的桌子——来,给后排睡神们表演个标准解法。
ScAR-h的战术目镜闪过蓝光,活像被点名的优等生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
她太懂这套把戏了,当年在训练营被教官当活体教科书使唤时,她能把《单兵作战手册》倒背如流到能当催眠曲。
顺便一提,这种初生事情就是陈树生干的……当时她们是真的很想给陈树生套麻袋,但后来一合计双方彼此之间的战斗力,以及成功概率。
就还是算了。
ScAR-h的回答标准得能直接录入战术手册,每个音节都像是用游标卡尺量过似的精准。
她的战术目镜上闪过一连串数据流,活像个体面的银行柜员在清点钞票——虽然心里门清这钱最后都得充公。
“确认路障或杂物堆内IEd存在可能性,实时同步至叶菲姆和鲍里斯队长的战术终端。”她边说边在平板上划出个荧光绿的圆圈,那动作优雅得像在给生日蛋糕裱花,“建议使用mS2000m频闪器进行光学标记,或者直接扔根化学荧光棒——就跟往鳄鱼池里扔饵料一个道理。”
说到这儿她故意顿了顿,战术靴尖碾碎了地上一块小石子。
碎石崩裂的脆响在厂房里荡出回音,活像给这个严肃场合加了段即兴伴奏。
ScAR-h的余光瞥见伊芙琳正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平板,那专注劲儿活像赌徒盯着轮盘赌的最后一转。
“不过嘛——”她的声调突然下滑了三度,变得像融化的黄油般丝滑,“考虑到这破厂区现在比醉汉的胃还复杂,我建议咱们就当路过前任家门口——别碰、别瞅、连喷嚏都憋着。”她的手指在脖颈处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直接把坐标甩给排爆组那群拆弹狂魔,让他们玩真人扫雷游戏去。”
陈树生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丫头什么时候把他那套阴阳怪气的本事也学去了……自己好像没在眼前这姑娘的眼前说些什么吧。
ScAR-h则冲他眨眨眼,战术目镜后的虹膜闪过一抹狡黠的蓝光——活像只刚偷到鱼的猫。
她早就看穿了这场突击测验的底牌,现在这番表演,三分是真本事,七分是给新人做示范,剩下九十分纯属配合长官的恶趣味。
ScAR-h的战术目镜突然闪起雪花屏,活像被电磁脉冲击中的老式电视机。
她盯着陈树生那张故作凶狠的侧脸,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男人装严肃时眼尾那抹笑意,活像偷到整只烤火鸡还非要在鸡屁股插朵野花的狐狸,就差在脑门上刻我在装腔四个大字。
“又开始了。”她在战术耳机里无声吐槽,手指无意识抠着枪带,“表面凶得像要生吞活人,背地里连菜鸟的战术靴沾了泥都要蹲下来擦。”这别扭的温柔比枪械卡壳还让人牙酸,就像给狙击枪缠蕾丝花边,给手雷喷香水,给防弹衣绣玫瑰——荒诞得让人想笑,又莫名戳心窝子。
余光扫过伊芙琳那头月光瀑布般的银发,ScAR-h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仿佛吞了半盒过期柠檬味能量棒。
她下意识攥紧栗棕色发尾,战术手套摩擦发丝的窸窣声,比AK-47空仓挂机还刺耳。
“白毛控晚期是吧?”她对着全息投影翻了个白眼,战术平板上的作战路线图都被她用指甲划出火星子,“基地附近有没有能染发到掉色的黑店?要是染成雪妖精还撩不动这根木头,我就……我就申请调去南极站岗!让企鹅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冰山美人!”
眼不见为净。
“回答得相当漂亮。”陈树生竖起大拇指,那动作活像给超市收银员的服务打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种老父亲看女儿考试得满分时特有的、带着点得意的笑容。
ScAR-h的战术目镜突然亮起星星状的闪光特效,活像游戏里触发隐藏任务的提示灯。
“那…有奖励吗?”她的声线突然甜了八个度,尾音上扬得能挂晾衣绳。
这问题甩出来的时机精准得像狙击枪的子弹出膛——正好卡在陈树生示意她坐下的手势做到一半的瞬间。
陈树生的手臂僵在半空,活像突然死机的机械臂。
他盯着ScAR-h那双突然变得湿漉漉的电子眼,恍惚间仿佛看见了Ump45那家伙的影子——都是同款“我超乖”的伪装模式,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像是同一个程序编出来的。
“任务完成后再议。”他随手抛出一张空头支票,语气敷衍得像是应付讨要加班费的员工。
但ScAR-h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的手指悄悄拽住了陈树生的袖口,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把布料扯皱,又能让人甩不开。
“长官具体点嘛,”她歪头的角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活像经过人体工程学计算的撒娇模板,“比如说…请我喝顿酒?”这句话问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仿佛真的只是在讨论碳酸饮料的选择。
陈树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台迷你打桩机在里头施工。
他瞥了眼战术手表——再纠缠下去,足够敌人把整个厂区都埋上地雷了。
“行,请你喝酒。”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活像在签署不平等条约。
ScAR-h立刻松开手指,战术目镜上的星星特效“啪”地熄灭,变脸速度堪比切换战斗模式。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