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拿起那根竹简条观察了片刻,虽然颜苍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惊讶,但莫离并没有觉得有多惊喜。毕竟与其去追查未来的好奇不如安定于现在。
他摸着竹简条的边缘手微微一顿,“这些痕迹看起来是新被破坏的……”
随即一股蓝色的鬼力突然从竹简条中涌出来,莫若将附着着鬼力的竹简条甩开后抓起颜苍的手腕就往藏书室外跑去,“这上面有三叔的鬼力!我们必须快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在莫忘川那边,莫贺正在一道强力的法阵中心控制着周围鬼力的运转,而法阵此时此刻正在一处阴暗潮湿的溶洞深处。四周漆黑无比,只有莫贺蓝色的鬼力光芒照亮着周围有限的范围。鬼力不断地涌向一处石门,石门的后面似乎封印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法阵的鬼力微微有些杂乱,莫忘川望着莫贺轻轻开口,溶洞的环境放大了莫忘川的压迫感,“贺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莫贺重新摆好施法的姿势将鬼力维持完善,“没什么事父亲,只是孩儿在家设下了鱼饵,有鱼上钩了而已。”
“你还在处理那件事啊。”莫忘川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再管。专心现在吧,等召唤出这个鬼兽仆从,它一定会帮我们实现计划,再过不久就可以炼化鬼兽宴为我们所用了。”
莫贺笑着,“父亲总是会有更好的办法来实现我们的目标!”
“专注。”
“是。”
——
离开藏书室的莫离很快就着手准备起来了。他将莫浪沁封定在法阵的中心,又用鬼兽将整间屋子保护了起来。
下一步就是进入莫浪沁的记忆中寻找他的意识了。
“莫离哥你小心一点。”莫若也被莫离叫过来帮忙了,虽然莫忘川有嘱咐他让他别管,但他也依旧会听莫离的话。
莫离拍了拍莫若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其他的就麻烦莫若你多注意了,如果三叔他们回来记得强行把我的意识拉回来。”
“知道了莫离哥。”莫若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莫离盘腿而坐,手上运作着《妖邪术》上示意的手势动作,红色的鬼力也在他的手间来回游动,最终随着莫离的意识一起直击入了莫浪沁的眉心。
“莫浪沁的意识在逃离,可能是迷失在什么无法返回的记忆之中了……”莫离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飘动,丝毫没有实感。但他并不是第一次用意识探究别人的记忆,但有这样的感觉还真就是第一次。虚无,对就是虚无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存在,自己也不存在。
莫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在莫浪沁的识海记忆之中了,他先是按照书中的方法在地上附着了鬼力,接着他抬头一看,周围是一片苍白,“这里什么也没有……浪沁的意识会在哪里?这里真的太奇怪了。”
莫离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意识,苍白一片仿佛未出生的婴儿,连个记忆也没有。
【莫离。】
莫离突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十分怀念且温柔至极的呼唤声,那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只听声音就能想到那抹红色的薄唇想到那温热的手心。
“这个声音是……”莫离猛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空无一人。
【在这边哦,别走错了。】声音逃离到了另外的方向,引得莫离迈开了脚步追寻。
这声音是娘亲的没错!可怎么会在莫浪沁的记忆识海之中呢?
莫离带着疑问一次又一次地捕捉那声音的方向。
【这边这边!】
那声音就像是在逗趣婴孩儿那般的富有母爱和童趣。
很快声音消失了,莫离也停在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儿面前,这男孩儿穿着短衣短裤仿佛监狱里的囚徒,头发蓬松又乱糟糟的自来卷显得他十分邋遢,但脸的确是莫浪沁的脸。
“莫浪沁?”莫离也不确定,毕竟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和莫浪沁十分不一样。
“小爷才不是嘞!你找的是那个!那个!”那孩子伸手指向了一道门,那道门半开着,里面坐着一个穿短衫的孩子,手里还拿着刻刀仿佛在雕刻着什么,“喂!小少爷,有人找你哦!”
莫离不太理解为何莫浪沁的记忆中会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但他还是顺着这个孩子的指引靠近了那扇门。
莫离还没说话,就先听那半开的门后传来了莫浪沁的声音,“莫离哥……”
“你在做什么?”莫离将门彻底打开了。
莫浪沁回头冲着莫离微微一笑,他晃了晃手中的刻刀和半雕刻的木头,“如你所见,我在雕木头。”
“这是娘亲……”莫浪沁放下一块木偶。
“这是爹亲……”莫浪沁接着又放下一块体型更大的木偶。
这些木偶没有脸面,就连形状也只雕刻了个大概。
莫离面色平淡,但他心里很清楚莫浪沁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意思。他进一步靠近朝着莫浪沁伸出手,“颜苍还有莫若都在等你,和我回去吧。”
莫浪沁将手上的刻刀轻轻放下,他转过身来跪坐,抬头望着莫离和莫离伸过来的手。他不急不躁,语气缓和,“其实……你们不用这般善意地欺骗我的,那不是颜苍我都知道,真正的颜苍已经被炼化了,并且已经被我给吸收消化了。你回去告诉白影去做她自己就好……我不会回去的。”
“你为什么要逃避?”莫离质问出声。
莫浪沁没有再看莫离只是重新拿起那个“娘亲”的木偶握在了手心,“这不是逃避不逃避的问题……”
“可你现在这样不就是在逃避吗?浪沁,你不是这样意志软弱的人啊。”
莫离的劝解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莫浪沁依旧不为所动。
“莫离哥,我以为你能够理解我。我不配活着……我的命是娘亲给的,她为了让我这个异类活下去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我呢,我做了什么?你也知晓了吧!”
莫浪沁的手在木偶的表面来回摩挲,“没有比一次又一次的母子分离更加痛苦的事情,也没有比亲手解决掉自己的爹娘更加绝望的事!你让我怎么回去,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