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子是倭人，自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愣了一愣，放低了身姿说道，“纯子不知道，先生可否告诉纯子？”
陆云白的目光移开，落在主卧紧闭的障子门上，月光撩人，门上依稀有她梳妆的身影，他的声音冷淡而疏离，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你还是去问陆夫人吧，还有，下一回，穿回你的和服，不要再穿旗袍了。”
他作为一个男人，都察觉到了纯子的改变，顾婧宁如此细腻的女人，又日日相处，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可她竟然如此宽容，任由纯子效仿她，博取他的宠爱，可见她的心真的是铁石心肠，捂也捂不化。
陆云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纯子站在雪地里，单薄的旗袍让她冷的发抖，可顾婧宁永远都是清清淡淡，从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她也只好耐着冷，纹丝不动的站在雪地里，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目送着陆云白的离去。
悄悄搓了搓手，纯子走进了主卧室，看着褪下华服也清丽出尘的女人，心中竟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想法。
“你对先生说了什么？”
顾婧宁支着头，慢吞吞的看着书，“我什么也没有说。”
这是实话，她与陆云白，向来没什么好说的。
“你骗人！如果不是你说了什么，先生怎么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个笑话一样，他还跟我说，让我问问你，《东施效颦》是什么意思，你快告诉我！”
纯子激动的捏紧了拳头，可看见面前的美人依旧从容，她的声音也不自觉的降低了下来，学着她的模样放松了表情。
“你真的想知道吗？”
顾婧宁挑了挑眉毛，放下书本，煞有趣味的看着纯子的模样。
她还很年轻，正是一朵初绽的花，可惜效仿让她失去了本身的发光点，与万千的胭脂俗粉一样，她也在走向那些一沉不变的轨道。
“快点告诉我，不要卖关子！”纯子急切了起来。
顾婧宁耸了耸肩膀，“好吧，那我就只好告诉你了，你听完了，可不要生我的气。”
“在我们国家的古代，有一位叫西施的美人，因生病而心口疼痛，所以时常捧心走路，一个叫东施的女人见了，以为捧心很美，所以也学她，但因太过丑陋，而遭到了所有人的耻笑。”
“陆云白的意思，就是说你效仿的不到家，还出了丑，他很明白你在做什么，所以纯子，有些事情，未必只有你知道。”
顾婧宁笑吟吟的，说出的话语却让纯子如坠冰窟。
她本以为自己背地里效仿顾婧宁的事情，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而这么做，便会得到陆云白的宠爱，可她错了，她根本就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他们看了却不说出来，任由陆云白残酷的告诉她真相。
纯子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紧紧扯住身上的旗袍，好像要将这耻辱的衣服撕裂开来。
“想要脱衣服就回自己的房间吧，我还没有喜欢看人脱衣的兴趣，纯子，你记住，永远不要因为喜欢就去一味的模仿，人如果没有自己的特点，那和一匹待宰的羊羔并没有任何特点，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顾婧宁垂下了眼帘，伏在了小榻上，仿佛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