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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有趣,真是有趣……”杨越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虚空中悠悠回荡,仿佛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神秘韵律。

此刻,他正置身于魔植世界的核心——那棵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巨木顶端。这棵巨木乃是魔植世界的根基所在,它的枝干粗壮得如同巍峨的山脉,树皮上布满了神秘而古老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无尽岁月里的沧桑变迁。巨木的枝叶繁茂无比,层层叠叠,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杨越这位魔植之神,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黑色长袍随风飘动,猎猎作响。他刚刚神识穿梭虚空,那神识如同无形的丝线,跨越了无数遥远的世界,将那个名为秀水的小小地方里,发生的一点小事件,全部清晰地收入了眼底。

秀水,那是一个宁静而又平凡的世界角落。青山绿水环绕,田野间弥漫着清新的稻香,村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下,袅袅炊烟从屋顶缓缓升起,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田园美景。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杨越精心埋下的一个重要棋子——那个名字叫做裴楚的少年。

裴楚,一个原本平凡无奇的少年,生活在秀水这个小地方。他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剑眉星目,面容清秀中带着一丝坚毅。他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都是勤劳朴实的农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生活而辛勤劳作。裴楚从小就懂事乖巧,经常帮着父母分担家务和农活,他的心中怀揣着一个简单的梦想,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让他们的生活过得更好。

杨越之所以选择裴楚作为他的魔植种子,是看中了他身上那股不屈不挠的精神和顽强的意志。在经过了前面的一番小挫折之后,裴楚终于算是正式进入到发芽期了。那挫折,就如同暴风雨一般,无情地打击着他。他曾经遭遇过恶霸的欺凌,那些恶霸仗着自己的势力,在村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裴楚看不惯他们的恶行,挺身而出,与他们理论。然而,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又怎能是那些恶霸的对手?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他没有放弃,心中那股想要变强的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杨越埋下的魔植种子开始发挥作用了。那是一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缓缓地注入到裴楚的身体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肌肉变得更加结实有力,骨骼变得更加坚韧,视力、听力等感官也变得异常敏锐。同时,一个神秘的“系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个“系统”就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导师,为他指引着前进的方向,提供着各种强大的技能和资源。

裴楚凭借着这股神秘的力量和“系统”的帮助,开始了他的逆袭之路。他刻苦学习剑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到村外的空地上练习。他的剑在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剑招凌厉而又精准。他还学习各种战斗技巧和生存技能,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成为了村里的一名强者,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恶霸,如今看到他都要绕着走。

杨越想要将魔植侵染进入其他的世界,这背后有着深远的战略意义。一方面,这可以提升他自己的实力。魔植越多,他获得的力量就越强大。每一株魔植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它们能够吸收周围世界的能量,然后将这些能量反馈给杨越。这些能量不仅可以让杨越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还可以增强他的神识和魔法能力,使他在诸天世界中拥有更强大的战斗力。

另外一方面,这也是多埋一些后手。在某些可能不起眼的世界里,只要有他的魔植种子存在,他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复活。这对于在诸天世界,可能会遭遇到诸如强大的神灵,虫巢意志等可怕的存在来说,是十分有必要的。在诸天世界中,强者如云,危险无处不在。那些强大的神灵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们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一个世界灰飞烟灭。虫巢意志则是一种神秘而又恐怖的存在,它能够操控无数的虫族,形成一股庞大的军队,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杨越虽然也是一位强大的神灵,但他深知,在这个充满竞争和危险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安全。一旦他在某个世界遭遇了强大的对手,被打得身消道陨,只要有魔植种子存在,他就可以借助种子的力量重新复活,继续战斗。这就如同在下棋时,多留了几手后招,让自己在面对困境时能够有更多的选择和应对之策。

毕竟,实力达到了他这样的神灵之后,其实面对的对手也只会是其他神灵,差不多也都是拥有突破次元,降临不同世界的强大能力。这些神灵来自不同的世界,他们有着各自独特的文化和信仰,为了争夺资源和领地,常常会爆发激烈的战争。在这样的战争中,胜负往往取决于双方的实力和策略。

在这样一种前提之下,彼此之间的竞争和角力,就是谁能够有更多后手,谁能够有更多世界和资源,所能够在战斗之中获得的胜利就越有更大的机会。过去,杨越可能在这方面的理解还不是那么清晰,他只是单纯地追求自身实力的提升,而忽略了后手和资源的重要性。但现在,经过无数次的战斗和磨砺,他却是理解也了解透彻了。

神战往往不是一个世界的事情,也不是短短几个月几年的事情,而是可能绵延几个世界十几个世界,几千年甚至于上万年的战争。在这漫长的战争岁月里,双方会不断地消耗彼此的实力,争夺每一个世界的控制权。有时候,一场战争可能会持续数百年,无数的生灵在这场战争中丧生,世界也会变得满目疮痍。

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杨越这位魔植之神哪怕如今已将整个魔植世界纳入到了魔植的范围,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魔植的气息,每一寸土地上都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植。这些魔植有的高大威猛,如同参天巨树;有的小巧玲珑,如同精致的花朵。它们散发着各种神秘的光芒,有的能够释放出强大的魔法攻击,有的能够治愈伤痛,有的能够增强使用者的实力。

但即便如此,杨越也觉得还不够。他还在其他世界开始偷渡一些魔植种子,开始侵染其他的世界。他就像一个精明的棋手,在诸天世界这个巨大的棋盘上,精心布局,埋下一个个棋子,等待着时机成熟时,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在那个世界的种子已经种下,那么,就该开始另外一个世界的谋划了。”杨越站在巨木之上,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吹动着他那黑色的长袍。他双眸仿佛里面有着星河在流转,一眼万年。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和决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诸天世界的格局变化。

他对于那个学习剑术,正在成长的少年裴楚,往后将会经历什么,遇见什么,已然不再关心。在他看来,对方已经度过了最早的一个阶段,就像是一株植物,已经整整开始发芽。虽然往后依旧会有风霜雪雨的考验,会有狂风暴雨的袭击,会有病虫害的威胁,但却不需要他一直去关注维护。

相反,裴楚会一步步借助着他提供的力量,提供的那个“系统”,不断成长起来。这个“系统”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宝藏库,里面蕴含着无数的知识和技能。裴楚可以通过完成任务、打败敌人等方式获得经验值和奖励,然后用这些奖励来提升自己的等级,解锁新的技能和装备。在这个过程中,裴楚会逐渐变得强大起来,成为那个世界的一方强者。

而这个过程结束之后,杨越现在需要将他的目光和神识,投入到另外一个新的世界。他闭上眼睛,神识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穿越无尽虚空。在穿越虚空的过程中,他看到了无数个世界,有的世界充满了光明和温暖,人们生活得幸福美满;有的世界则被黑暗和邪恶笼罩,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有的世界科技发达,高楼大厦林立,人们乘坐着飞行器在天空中穿梭;有的世界则充满了魔法和神秘,巫师和魔法师们施展着各种神奇的魔法,与邪恶的怪物战斗。

“嗯,这个世界……似乎是一个比之前那些更有趣的世界。”杨越这位魔植之神站在巨木顶端,缓缓睁开双眸,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他感受到了一股独特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波动与他之前所接触过的任何世界的能量都不同,它充满了神秘和未知,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着他去探索。

杨越这位魔植之神开始精心策划着如何将魔植种子带入这个世界。他考虑到了这个世界的防御体系和检测手段,不能让自己的行动被发现,否则会引来这个世界的强者们的围攻。他想到了利用虚空裂缝和空间扭曲等手段,将魔植种子悄悄地送到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同时,他也在思考着如何选择合适的宿主。这个宿主必须要有强大的潜力和适应能力,能够承受魔植种子带来的力量变化。他决定在这个世界寻找一些命运坎坷、心怀仇恨或者有着远大抱负的人作为宿主,因为这些人往往有着强烈的变强欲望。

而为了不让那个世界的某些力量察觉到他这位魔植之神的存在,杨越已然不会轻易的直接用魔植的力量作用在那些被他选中的棋子身上。

他会通过投放“系统”,某些特殊的“金手指”等方式,让那个世界被他选中的宿主,不知不觉间,使用他的力量,去侵染一整个世界。

……

啪啪——

啪啪——

那声音在寂静又潮湿的黑窟街角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黑暗中一声不合时宜的叹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鞋底沾着些许不知从何处带来的尘土,重重地踩在了街角地面的一滩污水上。污水四溅,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道短暂而丑陋的弧线,很快又归于平静,只留下鞋底与污水接触后那令人作呕的声响,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罗恪,就站在这滩污水不远处。他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运动衣,那衣服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黑暗斗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他双手插在衣兜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兜内壁,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并不存在的安全感。他的头微微抬起,目光穿过层层黑暗,望着从阴暗拐角处缓缓走来的一群人。

这群人,全身都罩在黑袍之中,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爬出来的幽灵。宽大的黑帽像是一个个黑色的罩子,严严实实地遮掩住了一部分面容,让人看不清他们的真实表情。从远处看,他们与罗恪此时的装束竟有七分相像,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群同类。然而,不同的地方也十分明显,这些人的黑衣胸口都印着一个醒目的红色太阳图案。那红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就像是一滴鲜血滴在了黑色的画布上,透着一种诡异而又神秘的气息。

“心向光明者,必得救赎!”

印着红日图案的黑袍人们,一边在狭窄的街道上行走,一边齐声喊着某种口号。那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种空洞而又狂热的力量。他们的脚步整齐而又机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无形的节奏上,仿佛是一群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的木偶。街道两旁的墙壁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斑驳而又破旧,像是岁月留下的伤痕,而黑袍人们的身影在这斑驳的墙壁间穿梭,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忽然,这群黑袍人中一个位置最靠前的较小身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脚步一顿,紧接着加快了几分,朝着站在街角的罗恪跑了过来。那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摇晃,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透过街道边缘那盏暗淡的路灯,微弱的光线如同挣扎的萤火虫,努力地想要照亮周围的一切。罗恪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渐渐看清了对方罩在黑袍下的面容。那是一个四十多岁面色蜡黄的妇人,她的皮肤像是被岁月抽干了水分,干瘪而又粗糙。额头、眼角都有着很深的皱纹,那些皱纹像是用刻刀一刀一刀刻上去的,记录着她生活的艰辛与沧桑。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麻木而又狂热的光芒,仿佛是被某种信念彻底洗脑,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罗恪看着对方靠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的身体下意识地朝旁边让开了一步,似想要避让开对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想要逃离猎人的视线。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紧紧地盯着这个朝他跑来的妇人,双手在衣兜里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是在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只是那个罩着黑袍的中年妇人仿佛没看出罗恪这明显的避让动作,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跑到罗恪面前。她的脸上挤出一个法令纹极深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十分僵硬,就像是一张被强行拉扯的面具。她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将一张传单塞到了罗恪的手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先生,有烟的地方就有火,有黑暗的地方就有光明。心向光明,必得救赎!”她的声音沙哑而又干涩,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地转动,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腔调。

罗恪微微蹙了蹙眉,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对于这种强行推销信仰的行为,他向来是十分反感的。然不等他有其他动作,中年妇人已经转身,像是完成了某种重要的任务,匆匆跟上离开的黑袍人群,朝着街道的远处走去。她的背影在黑暗中渐渐模糊,只留下那一声声“心向光明,必得救赎”的口号,还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罗恪侧头看着喊着口号从身边离开的人群,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街道上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张传单。那是一张16开的铜版纸,纸张的质量还算不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淡淡的光泽。中间对折成了四面,印刷颇为精良,边缘整齐,没有丝毫的毛边。

其中一面用吉利英列语写着“光明将至”,下面配着一幅满是黑暗、混沌中间升起一轮红色太阳的图案。那图案中的黑暗像是浓稠的墨汁,将整个画面都笼罩其中,而那轮红色太阳则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硬生生地劈开了黑暗,透出一丝刺眼的光芒。另外几页则是一些“认罪悔改,重生得救”,“信奉光明,聆听神恩”之类的话。这些内容都比较粗浅,只要初通文字就能够看得懂,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种强烈的洗脑意味,仿佛是在试图将一种观念强行灌输到读者的脑海中。

罗恪简单瞟了一眼传单上面的内容,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教会组织,不过是一群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人们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编造出一些虚假的信仰,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随手将传单揉成纸团,那纸团在他的手中渐渐变形,像是被揉碎的希望。他朝着街道旁垃圾堆得半人高的破旧垃圾桶扔了过去。那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进了垃圾桶里,发出“噗”的一声闷响,仿佛是这种虚假信仰破灭的声音。

派发宣传单页的这些黑袍人,罗恪有些印象。这是最近一年多在东湾兴起的一个教会组织。在东湾,近些年类似这样的组织或者教派其实还有不少。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越来越多的人在面对生活的压力和困境时,感到迷茫和无助。而这些教会组织就像是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趁机而入,用各种虚假的承诺和美好的幻想,吸引着那些渴望改变命运的人们。

他们的传播方式更是多种多样,从线下集会、宣讲,到派发礼品,再到发传单、网络和电视电台节目,几乎无处不在。线下集会时,他们会选择一些偏僻的场所,将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然后由所谓的“教主”或“传教士”在上面慷慨激昂地演讲,用一些煽动性的语言,激发人们内心的欲望和恐惧。宣讲过程中,还会播放一些精心制作的视频,展示一些虚假的“神迹”,让人们相信他们的信仰是真实存在的。

派发礼品则是他们吸引人们注意力的另一种手段。他们会准备一些廉价但看似实用的小礼品,如钥匙链、小挂件等,在街头巷尾免费发放。当人们接过礼品时,他们就会趁机递上传单,向人们介绍他们的教会组织,邀请人们参加他们的活动。很多人因为贪图小便宜,就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接受他们的邀请,从而一步步陷入他们设下的陷阱。

发传单是最常见的一种方式。他们会雇佣一些人,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发放传单。这些传单的内容大多千篇一律,都是宣传他们的信仰和教义,承诺只要信奉他们的神,就能够得到救赎和幸福。而网络和电视电台节目则是他们扩大影响力的重要渠道。他们会在一些小众的网络平台上开设自己的频道,发布一些宣传视频和文章。还会与一些小型的电视电台合作,播放他们的节目,向更广泛的人群传播他们的思想。

只不过,罗恪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在黑窟竟然还能够看到这些教会组织传教。黑窟,是这座城市中最脏乱差的地方,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底层人群,他们生活在社会的边缘,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这里的街道狭窄而又破旧,两旁的房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垃圾堆积如山,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闻之欲呕。犯罪率在这里居高不下,抢劫、盗窃、打架斗殴等事件时有发生。

在这样的地方,人们每天都在为了温饱而奔波,根本无暇顾及什么信仰和精神寄托。而这些教会组织却将目光投向了这里,他们或许认为,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们,是最容易被他们的虚假信仰所迷惑的。他们试图用“光明”和“救赎”的幌子,来拯救这些所谓的“迷失灵魂”,实际上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罗恪站在街角,望着黑袍人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些教会组织的存在,就像是一颗毒瘤,侵蚀着社会的健康肌体。他们利用人们的弱点和无知,传播着虚假的思想和观念,破坏着社会的和谐与稳定。而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个体,但他也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揭露这些教会组织的真面目,让更多的人免受其害。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污水和垃圾的恶臭,但他却仿佛浑然不觉。他迈开脚步,朝着与黑袍人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东湾市北面,那巍峨的巢山之下,隐藏着一个神秘而又充满故事的地下世界——黑窟。据说,它的诞生源于一段紧张的战争岁月。当时,吉利英列联合王国将东湾作为其在海外的殖民地,这座自由港凭借着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贸易优势,迅速积聚了令人垂涎的巨额财富。那堆积如山的财富,如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食,引得周边各国纷纷侧目,其中东面的罗萨尔帝国更是虎视眈眈。

为了防范罗萨尔帝国可能的侵袭,东湾决定修建一座庞大的地下城。工人们日夜劳作,在巢山坚硬的岩石中开凿出一个个洞穴、一条条通道,梦想着打造出一个坚不可摧的地下堡垒。然而,战争的局势变幻莫测,这座地下城才刚刚修建了一部分,战争的硝烟便渐渐散去,和平的曙光降临。随着战争的结束,地下城的修建工作也戛然而止,那些未完工的建筑、半截的通道,就这样被遗弃在了巢山的地下,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伤疤。

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这座被废弃的地下城,却意外地成为了无数人的避难所。当时,罗萨尔帝国国内局势动荡不安,战乱频繁,大量罗萨尔人为了躲避战火,背井离乡,逃难到了东湾。与此同时,南莫人和希兰人也因为各自国家的原因,纷纷涌入这片相对安定的土地。而在东湾本地,也有许多底层民众因为贫困、失业等原因,失去了自己的家园,无家可归。这些不同国籍、不同背景的人们,如同潮水一般汇聚到了这座废弃的地下城,在这里寻找一丝生存的希望。

伴随着大量移民的涌入,黑窟的人员构成变得复杂多样起来。罪犯们将这里视为逃避法律制裁的天堂,他们在这里继续从事着各种违法犯罪活动,偷窃、抢劫、诈骗,无所不为。逃兵们为了躲避军法的惩处,也躲进了这个黑暗的角落,试图在这里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帮派分子们则看中了黑窟复杂的地理环境和庞大的人口数量,在这里划分势力范围,建立起了自己的帮派组织。他们为了争夺地盘、争夺利益,时常发生激烈的火并,枪声、喊叫声常常在黑窟的夜空中回荡。恶徒们更是肆无忌惮,他们欺压弱小,无恶不作,将黑窟变成了一个充满恐惧和暴力的地方。

几十年过去了,黑窟就像一颗不断生长的毒瘤,规模不断扩大。原本那些废弃的建筑被人们不断地改造、扩建,新的洞穴、新的通道不断涌现。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东湾最大的贫民窟,宛如一座隐藏在繁华都市背后的罪恶之城。这里的建筑杂乱无章,有的破旧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和青苔;有的则是用各种废旧材料拼凑而成,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狭窄的街道上污水横流,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恶臭,垃圾堆积如山,老鼠和蟑螂在垃圾堆中肆意穿梭。

东湾的上层议会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个毒瘤的存在。他们也曾多次试图解决黑窟问题,派遣了大量的警力和军队进入黑窟进行清理。然而,面对黑窟地下城庞大复杂的建筑群,他们的努力就像是以卵击石。黑窟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通道纵横交错,洞穴四通八达,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危险。清理行动往往刚刚开始,就会遭到帮派分子和恶徒们的激烈抵抗。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与清理人员展开游击战,设置陷阱、埋伏袭击,让清理人员防不胜防。几次清理无果之后,上层议会渐渐也失去了耐心和信心,放弃了这片地区的管理。

毕竟,对于东湾总督府的那些官员们来说,东湾不过是他们在海外捞取政治资本和财富的地方。他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镀金,为了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增添一笔亮丽的色彩。只要黑窟的问题不影响新城那些大人物们的生活和利益,只要不影响他们在东湾的捞金计划,黑窟的死活对他们来说就无关紧要。他们宁愿将精力和资源投入到新城的建设和发展中,也不愿意在黑窟这个无底洞里浪费一分一毫。

罗恪沿着污水横流的街道,继续往黑窟深处走去。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在这昏黄的光线下,偶尔能见到一些女子的身影,她们或艳俗或清雅,如同黑暗中的幽灵,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这些女子双手的中指上,能看到像戒指一样蓝绿色的箍。那蓝绿色的箍可不是真正的戒指,而是折起来的一百元钞票。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这就是她们货物的标价。她们站在街道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麻木和无奈,等待着客人的光顾。她们中的许多人,或许曾经也有过美好的梦想,有过幸福的生活,但命运却将她们推向了这条不归路。为了生存,她们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在这黑暗的角落里忍受着屈辱和痛苦。

而在墙角处,还站立着一些衣着暴露、化着浓妆的女子。她们的妆容浓重得让人看不出真实的年龄,仿佛是用一层厚厚的面具掩盖住了自己的灵魂。她们采用的是另一种标价方式,或是在大腿上,或是在鞋底写上数字。如果有人上前询问,她们就会直接掀开裙子或者抬起脚给客人看价码。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痛着她们自己的心灵,也刺痛着这个社会的良心。

罗恪只是在经过的时候扫了一眼这些女子,便继续朝前走去。他深知,比起其他地方,黑窟的这些流莺胆子更大,揽客的手段也更多。她们为了招揽生意,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甚至会给人下套。如果他脚步稍微踟蹰一些,就会遇上一些年老色衰、不容易开工的女子上来纠缠。这些女子往往会死缠烂打,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客人。而一旦被她们缠上,接踵而至的就是那些藏在角落处的帮派成员。这些帮派成员与流莺们相互勾结,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他们就像一群凶狠的恶狼,守护着自己的领地和利益,任何敢于侵犯他们利益的人,都会遭到他们的疯狂报复。

罗恪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他深知黑窟的危险,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杀机。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留意着任何可能的危险信号。街道两旁的建筑里,不时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争吵声、打骂声,也有赌博时的欢呼声和叹息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黑暗而又混乱的交响曲,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沿着街道,越往里走,黑窟的环境就越差,仿佛踏入了一个被世界遗忘的黑暗角落,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绝望与腐朽的气息。这里,湿热得如同置身于巨大的蒸笼之中,憋闷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混浊的空气里,夹杂着某些腐臭和刺鼻的气息,像是腐烂的尸体、发霉的食物以及各种化学废料混合在一起的恶臭,直钻人的鼻腔,令人作呕。

街道两旁的建筑,是非法扩建、僭建现象的集中体现。木棚竹棚房屋和钢筋水泥屋、洞穴房交错杂糅在一起,毫无规划可言。那些木棚竹棚,就像是用几根脆弱的木棍和破旧的竹片随意搭建起来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倒;钢筋水泥屋则显得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和青苔,像是岁月刻下的伤痕;而洞穴房,更是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纵横弯曲的街道狭窄得像是走廊,两个人并排行走都显得十分拥挤。各种电线纠缠密集宛如盘丝网,从这边的房子拉到那边的房子,从屋檐下垂到街道中央,密密麻麻,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房子连着房子,屋檐连着屋檐,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空隙,仿佛整个黑窟就是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牢笼。

四周遇见的各种恶劣情况也越来越多,每一幕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人的心灵。在一个恶臭的垃圾堆旁,一位流浪老人正佝偻着身子,在垃圾里翻找着什么。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沾满了污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他的双手颤抖着,在垃圾堆里不停地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或者可以换钱的东西。然而,他找到的往往只是一些发霉的面包、破碎的瓶子或者生锈的铁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将他抛弃。

不远处,一家夜食店门前站着一位脖子上被捆着项圈铁链的少年。少年的眼神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的身体瘦弱不堪,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那冰冷的项圈铁链紧紧地勒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无法自由地呼吸和活动。他的身后,夜食店的老板正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仿佛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支配的物品,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再往前走,罗恪看到一个胖大妇人正推搡着一位带伤少女从门口走出来。少女的脸上满是伤痕,嘴角还挂着血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而那胖大妇人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用力地将少女往外推。少女无助地哭泣着,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但她的哭声却被周围的嘈杂声所淹没。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罗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一身是血的赌鬼正被一群人拿着砍刀追杀。赌鬼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拼命地奔跑着,试图逃离这群人的追杀。而那群人则手持砍刀,面目狰狞,嘴里喊着口号,紧紧地追在赌鬼的身后。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残忍,仿佛不将赌鬼置于死地就绝不罢休。

越来越多让罗恪看不过眼的场景出现,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情缄默。他罩在黑帽下的脸庞,被阴影笼罩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那紧绷的下巴和微微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正被愤怒和悲痛所填满。经过这些人身边时,他看到了他们的痛苦和无奈,但他没有停留。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拯救每一个人,他还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务要完成。他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些人能够早日摆脱困境,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兄弟,我这里有好货……”忽然,街角一个身形消瘦如柴干,头发稀疏,黑眼圈肿大的男子从罗恪经过的街边蹿了出来。这个男子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髅,身上的骨头仿佛都要刺破皮肤露出来。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贪婪。他伸手就想去抓罗恪的手臂,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兄弟,试试这个,保证让你爽翻天。”

罗恪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宛如骷髅的男子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针孔。那些针孔就像一个个丑陋的伤疤,记录着这个男子堕落和沉沦的历程。罗恪心中一紧,他深知这是一个吸毒成瘾的瘾君子,这种人为了得到毒品,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伤害他人。他根本不给对方抓到自己的机会,身体微微一侧,闪身就撤到了一旁。

那骷髅男没想到罗恪会如此敏捷地躲开,他的手抓了个空,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他恼羞成怒,转过身来,对着罗恪呼喊和叫骂起来:“你这个混蛋,敢躲开老子!别以为你能跑得掉,在黑窟里,还没有人敢不给我面子!”他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就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锯木头。

罗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警惕。他没有理会骷髅男的叫骂,头也不回就远远离开。骷髅男见罗恪不理会自己,更加愤怒了。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罗恪扔了过去。石头擦着罗恪的身边飞过,落在了地上。罗恪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他知道,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与这种人纠缠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一直到一家门口挂着一个破旧风铃的百货铺前,罗恪才停了下来。这家百货铺的外观十分破旧,门板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里面的木头。门口挂着的那个破旧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沙沙……总督府将公开招标新一批公屋……沙沙……保证东湾普通民众居有其所……沙沙……入围招标的几家公司……”百货铺的旧木柜台上,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正信号不良地放着一段广播。收音机的外壳已经破旧不堪,上面的按钮也有些失灵,时不时地会发出滋滋的杂音。广播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像一个快要没电的电池发出的微弱信号。

店内的陈设很有年代感,似乎几十年都没有变过一样。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有破旧的玩具、发黄的书籍、生锈的工具,还有一些过期的食品。这些商品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宝藏,静静地躺在货架上,等待着有人来发现它们的价值。整个店铺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让人仿佛穿越回了过去。就如同这座黑窟地下城,仿佛就那么遗落在了旧时光,被现代社会的快速发展所抛弃。

在柜台后面的一张藤条竹椅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留着马尾辫的青年。青年的脸上带着一种慵懒和漫不经心的神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穿着短裤拖鞋,露出了一双晒得黝黑的脚。他的手里抱着一本起了毛边的旧漫画,正看得津津有味。那本漫画的封面已经破旧不堪,上面的图案也有些模糊不清,但青年却依然爱不释手。

见罗恪走进了店里,青年只是瞟了一眼,又自顾自地翻了起来。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惊讶或好奇,仿佛罗恪只是一个普通的顾客,不值得他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关注。

“我来提货,奥迪斯介绍的。”罗恪站在那间略显陈旧的百货铺中,目光在那些陈列得有些杂乱的商品上快速扫视了一圈。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有落满灰尘的旧玩具,包装已经泛黄发脆的零食,还有那些款式老旧却依然倔强地挂在墙上的饰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然后走到柜台后面那个正沉浸在漫画世界里的年轻人面前说道。

马尾辫青年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漫画,那是一本封面已经卷边,纸张也有些发黄的旧漫画。听到罗恪的话,他先是一愣,随即缓缓放下手里的漫画,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罗恪一眼。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仿佛想要从罗恪的身上看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特质。“奥迪斯那老家伙介绍的就是你?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吃他做的塔可了。”青年微微歪着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对往昔岁月的怀念。

罗恪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在这个复杂而又充满未知的环境里,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选择用沉默来应对。

“跟我来。”马尾辫青年见罗恪没有多说其他,也不废话,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百货铺后面的一扇小门走去。那扇小门隐藏在货架的后面,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罗恪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在了青年的后面,他的脚步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仿佛经过了精心的计算。

后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臭味,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直冲人口鼻。那气味刺鼻而又令人作呕,仿佛是无数腐肉和污秽混合在一起发酵后的产物。前面的马尾辫青年对于这气味似乎早已习惯,他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像走进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罗恪走进后才发现,这是一块四十多平的露天空间。地面上混杂着血水的黑紫色污水到处都是,它们肆意地流淌着,形成了一个个肮脏的水洼。空中有铁链铁钩挂着开膛破肚后的猪羊狗之类的牲畜,那些牲畜的内脏和鲜血还挂在它们的身体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滴落下一滴滴鲜红的血珠。墙壁和案板上,甚至还挂了不少剥了皮的老鼠和不知名的蛇类,它们的身体扭曲着,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啪啪啪——马尾辫青年走到了屠宰场旁边的一个封闭的木门前,伸出手用力拍打了两下。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木门看起来十分陈旧,上面的油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里面粗糙的木头。

嘎吱一声牙酸的开门声响起,仿佛是岁月在诉说着它的沧桑。从里面探出一个头发蓬乱浓须密布的脑袋出来。那是个年龄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屠夫,他的胡子像一把乱草一样杂乱无章地生长着,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的身材高大魁梧,肩膀宽阔得像一扇门,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脖子上挂着个脏兮兮的黑色皮围裙,围裙上沾满了血迹和油污,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他浑身油腻腻的,仿佛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一样,双眸充斥着血丝,看人的眼光就像看一块肉似的,冷漠而又贪婪。

“人来了,东西。”马尾辫青年没有与这个屠夫啰嗦,简单直接地说了一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不想在这个屠夫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屠夫不带感情的目光扫了站在后面的罗恪一眼,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刃,让罗恪不禁心中一紧。他的嘴里发出似乎长久不曾说话的干涩声音,就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钱。”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

马尾辫青年站在那略显昏暗且弥漫着陈旧气息的角落里,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罗恪。他伸出手掌,动作随意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朝着罗恪轻轻招了招。那手掌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是一个神秘的信号,牵引着这场隐秘交易的下一步。

罗恪会意,他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警惕。他微微低下头,双手伸进连帽衣的下摆里面。连帽衣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在掩饰着他即将拿出的重要物品。他的手指在衣服内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那卷被精心藏好的钞票。他小心翼翼地将钞票取出,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一件珍贵的宝物。随后,他将那卷钞票稳稳地放在了对方摊开的手掌上。

那卷钞票里是二十张面值 100 的英朗。英朗,作为吉利英列联合王国的法定货币,在这个作为殖民地的东湾地区通用。它的面值从最低的一戈比到最大的一百英朗,每一张都承载着一定的价值,也在这场交易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这些钞票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油墨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它们即将开启的新的旅程。

马尾辫青年接过罗恪给的那卷英朗钞票,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独特的随意感。他将钞票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那模样仿佛在嗅着钞票上残留的某种特殊气息,或许是在确认这钞票的真实性,又或许是在享受这金钱带来的独特感觉。接着,他抬手又将那卷钞票抛给了里面的屠夫。那卷钞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一只被命运操控的蝴蝶,最终落在了屠夫那满是泥垢和血迹的手中。

屠夫接过那卷英朗后,他那满是泥垢的指甲轻轻一挑,动作娴熟却又带着几分粗鲁,瞬间割破了绑着英朗的皮筋。皮筋断裂的瞬间,钞票微微散开。屠夫用脏兮兮的手指沾着口水,一张一张地清点了起来。他的眼神专注而贪婪,每一张钞票在他的手指间翻动,都仿佛在计算着自己的利益。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在默默数着钞票的数量,那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

等到钞票清点结束,屠夫这才嘿嘿怪笑了一声。那笑声沙哑而刺耳,仿佛是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他将身体缩回房间,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生怕有人会抢走他的钱财。随着一声砰地巨响,门被重重地关上,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仿佛在宣告着这一阶段交易的暂时结束。

“别急。”不等罗恪有其他反应,前面站着的马尾辫青年已经开口淡淡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站在那里,眼神随意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片刻,木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那声音如同一个神秘的信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系着脏兮兮皮围裙的屠夫再次从房间里钻了出来。他的皮围裙上沾满了各种污渍,有血迹、泥垢,还有一些难以名状的黑色物质,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这次他手里多了一个长宽高差不多都在二三十公分的蓝白色塑料箱。

塑料箱外壳比较精美,上面的图案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它似乎一直处于冷藏状态,拿出来后还冒着丝丝冷气。那冷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给周围本就阴冷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寒意。屠夫将塑料箱交给了马尾辫青年后,中年屠夫砰地一声再次关上门,丝毫不理会站在外面的两人。他的动作粗暴而直接,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的钱财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样在店里。”马尾辫青年将塑料箱直接交到了罗恪的手里。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那塑料箱在罗恪的手中沉甸甸的,冷气透过塑料箱的外壳传递到他的手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罗恪没有去查看里面的东西,他深知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好奇心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继续跟在马尾辫青年身后,又回到了那家百货铺店。

百货铺店里的灯光昏黄而暗淡,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有落满灰尘的旧玩具,那些玩具的表面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有包装已经泛黄发脆的零食,那些零食的包装袋上印着模糊不清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年代久远;还有那些款式老旧却依然倔强地挂在墙上的饰品,它们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无法掩盖它们的陈旧和落寞。

“呐,自己看。”到了百货铺店,马尾辫青年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用破布包着的物件,扔在了柜台上。那破布看起来脏兮兮的,上面有许多污渍和破洞,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摩擦和洗礼。破布包裹着的物件在柜台上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向罗恪诉说着它的神秘。

罗恪上前打开那块破布包,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损坏里面的东西。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块金属和塑料结合的物件,有电子管和许多线头,看得出来像是从某种仪器上拆卸下来的零件。那金属部分已经有些生锈,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沧桑历史;塑料部分则有些发黄,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电子管和线头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没问题吧?”马尾辫青年见罗恪抱着那块金属电子零件左看右看,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在柜台桌面上敲了敲,催促起来。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店铺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和急切,似乎希望这场交易能够尽快结束。

罗恪放下手里的电子元件,他的眼神依然专注而警惕。他伸手从宽大的连衣帽内兜里,再次摸出了一卷英朗。那卷英朗在他的手中被紧紧握住,仿佛是他最后的筹码。他递了过去,动作沉稳而坚定。

马尾辫青年接过那卷英朗,又放在鼻尖嗅了嗅。他的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这是他每次交易时的必要环节。接着,他解开皮筋捻了捻,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意。那喜意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在他的脸上迅速蔓延开来。他随意地朝罗恪摆了摆手,那动作仿佛在说交易已经完成,你可以离开了。

罗恪也不多话,他深知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言多必失。他将那块电子元件包好,动作轻柔而仔细,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他将包好的电子元件塞进衣服下摆的内兜,那内兜是他特意为存放重要物品而准备的,里面柔软而安全。随后,他转身朝粮油店门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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