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一路推算。
顺着冥冥之中的感应朝着祖庭出发。
周围的古林中，逐渐有了一些生灵活动过的痕迹，有一些地方有着明显的战斗痕迹，残留着各种道韵。
“看来我的方向没错。”
见到这些战斗痕迹，顾长歌心中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不多时，他便发现了生灵的踪迹。
随着心念一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几人周围的虚空中。
这几人都是旋照境修为，并且看起来很是狼狈，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势，脸上带着一股子惊惧和惨淡的味道。
“联系上其他人了吗？”
其中一人向旁边的坐着的修士问道。
坐着的修士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带着几分惨然：“没有，你说……会不会他们都已经……”
“闭嘴！”
剩下的那个修士猛的回头，眼中带着凶狠之色：“这里是玄天道宗的祖庭，怎么可能会出事！”
嗯？
暗中观察的顾长歌眉头一皱，再次仔细打量了三人。
三人中。
一人站着，两人坐着。
其中站着的那个人受伤最轻，而坐着的两个修士却是伤势严重。
先开口说话的修士断了一条胳膊，断口处血肉淋漓，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下来的，有新鲜的肉芽正在不断的生出。
而另一个神色凶狠的修士却是伤得最重。
他从腹腔到心口的位置，有大部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形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空洞，能够看得见里面鲜活的脏器，同时还有一股黑色的能量，正在阻碍着身躯的愈合。
这……也是祖庭安排的节目？
顾长歌心中下意识的想到，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些离谱，心中若有所思：“只是考验的话，也不用这么认真吧？”
这三人受到的伤势不是假的。
假戏真做，下这么大的血本不成！
想了想他不再隐藏身形，从旁边缓缓走了出去。
“谁？！”
凶狠的修士心下一惊，迅速回头看向顾长歌的方向。
其余两人也警惕起来。
三人打量了顾长歌一眼，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前辈！”
凶狠修士勉强站起来行礼。
顾长歌离他们这么近，主动显现出身形他们才发现，修为肯定是强于他们的。
见几人看到自己没有警备之色。
顾长歌心念一动问道：“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狼狈？”
几人闻言脸色同时一变。
原本站着的修士脸上浮现出惊惧之色，慌忙不迭的道：“凶兽，好多凶兽，像是发狂了一样，袭击各大城池，见到生灵就攻击！”
“我们所在的城池被攻破，我们几个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逃了出来。”
“前辈！”
忽然，那满脸凶狠的修士忍着疼痛下跪，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泪水顺着他的脸庞落下，声音中带着祈求之色：“求求你了，救一下我们柳城吧！”
其他二人见状也反应过来。
两人一同跪下，磕头乞求道：“求前辈救我柳城千万生灵！”
顾长歌目光明灭不定。
真的？假的？
此刻见到眼前的局面，他一时间也有一些糊涂了，弄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从直觉而言。
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嗯？
顾长歌忽然眯了一下眼睛。
眼中闪过无数繁复的符文，瞳孔化作淡金色看向四周。
堪虚之瞳中蕴含的力量。
透过重重虚幻，触动到了一道道规则秩序。
……
一处玄妙的空间中。
四周皆是白色，唯有一处悬浮其中的平台是黑的。
黑色平台上。
两道虚幻的身影坐在石桌边，桌面上有着一副黑白棋局，此刻局势相当，双方势均力敌。
而坐在石桌旁的两道身影，从相貌来看亦是一般无二。
然一者浑身漆黑，一者浑身洁白。
就在顾长歌的视线看向四周之时，两人同时抬头相视一笑，随后浑身洁白的那道身影，将手中的白子落入棋盘之上。
……
顾长歌通过堪虚之瞳看向四周。
却发现世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个发现让他面色微变。
从此前经历的一系列事情来看。
他原本已经笃定，这个世界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太虚镜，所构建出来的一个幻境，然而事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的猜测……错了？”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一时不能接受。
但也没有怀疑是堪虚之瞳的问题，毕竟在过去堪虚之瞳，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
“前辈！”
眼前的几人还在呼唤。
顾长歌回神心念电转，不管这是不是假的，不管这是不是什么考验，跟随几人一起去看看，也能确定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指路，我去看看。”
顾长歌向眼前的几人说道。
那面色凶狠者神色微变，目光有些隐晦的看了顾长歌一眼，隐隐带着些许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
“前辈，我带你过去吧。”
他顿了一下拱手沉声说道。
顾长歌看了一眼他的伤势淡淡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带你过去会是一件好事吗？”
对方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他当即也不再犹豫，伸手指了指柳城的方向：“此去约摸二十七万里，便是柳城所在了！”
顾长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顾长歌离去之后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一些疑惑。
柳城也算是界内排名前百的大城。
这位前辈怎么连柳城的方位都不知道呢？
他们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会被那位听到、注视到。
但已经远离的顾长歌。
依旧发现了几人的小动作，暗道：“这是发现不对了吗？”
这些人的动作和反应实在是太真实了。
这里真的是幻境吗？
顾长歌心中潜藏的那一抹淡淡怀疑，开始缓缓消散，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二十万里，眨眼之间。
顾长歌靠近柳城之时精神骤然紧绷，停下脚步尽力隐藏自己的身形，灵识开始沉寂下来。
他以目力朝着柳城方向望去。
以望气之术观之。
只见远处的天际上空，一道道强盛的妖气气血云凝聚，有隐晦诡谲的黑雾灰蛇在其中游荡。
所见所闻让他心中震动，下意识的喃喃自语道：“好强的妖气，好强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