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哥,你刚才说跟老叔在喝酒,你让老叔接电话,我都有些日子没跟老叔通话了,还怪想他的。”
听着田向南的否认,向北那边顿了顿,出奇的没有再追问,语调反而又变得轻快了一些,还催促了一声。
“快点的,让老叔接电话.......”
“得.......”
田向南好笑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话筒递给了旁边早就有些眼巴巴的老叔。
“老叔,是向北,想跟你说说话。”
“诶......”
老叔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伸手接过了话筒。
“喂,向北.......”
“诶,老叔,是我.......”
见老叔一脸笑眯眯跟话筒那边说话的模样,田向南轻吐了一口气,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了酒杯,朝着赵大虎示意了一下。
“老赵,我估摸着,过两天,可能上面就得来人,到时候我来招呼就行,说不定还得跟着再出去。”
“屯子上后面的工作,你还得费点心。”
“诶,行.......”
赵大虎跟着抿了一口酒之后,点点头。
“没事,屯子上你放心,都是做熟了的活儿,没啥可操心的。”
“哦,还有个事........”
赵大虎今天来找田向南,本来也想找他说事的,结果,一直给耽搁了。
“就是关于大队上一些村民想出去做生意的........”
“这不,刘队长一家子出去,在步行街那边开了饭馆,听说现在生意也红火的很,钱也没少挣。”
“消息一传回来,大队上一些人的心思就活了,大概有十几户吧,都是想着出去闯一闯的。”
“哦.......”
田向南闻言不在意的点点头。
“没事,想出去的,你这边只管放行就好了,他们愿意搬出大队,那咱也不能强留。”
“但有一条,要出去的话就得一家人都出去,不能说就出去一两个,家还留在大队上那样........”
“我就是也为这事发愁,所以想跟书记你问清楚。”
赵大虎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比如,大队上的张二虎家里.......”
“他们一家兄弟三个,张大虎和他们家张三丫头,这兄妹俩不想出去,但是,老二张二虎却想出去。”
“而且他们爹娘也都在呢,家里也没分家。”
“这样的情况咱咋算?总不能把他们一大家子都给算出去吧.......”
“甚至就因为出去不出去的这个事,这两天,张二虎还在他们家里闹了两场,都是我过去调解的。”
“呃.......”
田向南一时也被赵大虎给问住了。
对呀,老赵说的确实也是一种情况。
一家人当中,下面兄弟几个,有性子跳脱,胆子大的,想出去闯闯,但也有老实肯干的,想踏实的留在大队里。
这样,要是一下子把一大家人都赶出去的话,确实也不太公平。
但转念一想,这也算不得啥大情况,最起码跟田向南目前面对的困难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嗯.......”
田向南想了想道。
“那要实在不行,就稍微放宽点条件。”
“家里如果有想出去,也有不想出去的年轻人,那就看他们老一辈的意思,实在不行,就提前分家。”
“把想出去的年轻人,不管结没结婚的,都单独立户给分出去。”
“这样的话,要出去,就出年轻人的个人户,或小家户口,这样,也影响不到其余不想出去的一大家子.......”
“当然.......”
田向南说到最后,又跟着强调了一句。
“我还是那句话,想出去,就立马把户口迁出去,但是再想迁回来,除非有什么特别大的特殊贡献,不然基本上没可能。”
“行,那我就知道了.......”
田向南给出的解决方案,其实跟赵大虎想的也差不多。
赵大虎来之前,想的也是分家,没想到跟田书记算是不谋而合了。
“其他的就没啥了........”
两人继续喝酒,田向南还偏头看了一眼老叔。
这老头美的抱着电话筒不肯撒手呢。
“诶,诶,身体好着呢.......”
“诶,酒也喝的少,几天才喝一回,大都也是去卫生室跟老薛喝他的药酒,喝了对身体好。”
“你这丫头在外面也得注意,回头姓王的那小子要欺负你,你就跟老叔说,我上京城揍死他.......”
“啥?过两天回来,那感情好啊,到时候我去接你.......”
“诶,行,放心,我腿脚利索着呢,咱大队上也有车.......”
“诶,行行,那咱过两天见,你先吃饭吧,在外也得注意身体。”
又说了好几句话之后,老头才慢慢的放下了电话。
“老叔,来,喝酒.......”
见他打完电话了,田向南这才招呼了一声。
谁知小老头回头却瞪了他一眼,把田向南瞪得莫名其妙。
“向北刚才还说呢,让你少喝点酒,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再冲动了.......”
端着酒杯的田向南:“???”
“呃.......”
他有些尴尬的自己抿了一口,这才想起了什么,跟着问了一句。
“咋?老叔,你刚才说,向北过两天要回来?”
“嗯.......”
跟向北聊了好一会儿之后,老头这会儿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对,他说过两天可能会跟他们单位,还有什么团队一起过来.......”
“哦,也行.......”
田向南恍然的点点头。
向北能跟着回来一趟也好,就当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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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或者说,那个乐天集团代表李金灿之死的事件影响,以及后续事件发展之迅速,有些超出田向南的意料了。
第2天,田向南也只是带着豆包到了南面水库的冰面上凿了个洞。
这年月也没有钻洞机啥的,他带着豆包费了老劲,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总算在近20公分的冰面上,凿了个脸盆大小的洞,打算留着这两天钓鱼的。
结果,洞是凿好了,可等到第3天,田向南早上起床后,拿着自制的鱼竿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赶来的张翠给拦住了。
“书,书记.......”
张翠明显跑的有些急了,来到他家院门口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的,脑门上都冒着汗腾腾的热气。
“咋了?让狼给撵了。”
田向南一手拎着鱼竿,一手拎着个小木桶,正锁门呢,见张翠的样子,便好笑地问了一句。
“书记,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闹的。”
张翠闻言翻了个白眼,语气中都带着满满的幽怨。
“你家里的电话咋回事呀?咋也打不通,市里的电话都直接打到咱大队部了.......”
“哦,家里电话线被老鼠咬了,咋了?出啥事了?”
田向南不在意地扯了句。
主要是这两天,随着李金灿的事情传开,给他打电话关心问情况的人越来越多,田向南确实有些不堪其扰,干脆就把通信都给掐了,就想图个清静。
听到他说电话线被老鼠咬了,张翠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过这会儿,她却也真的没工夫跟田书记搁这扯蛋。
“书记,你还想着去钓鱼呢?赶紧的吧,东西放下,去大队部.......”
“刚刚接到县里的电话,市领导带着什么考察团队一起过来了,都到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