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华庭的落地窗前，于子涛看着冯瑶在花园里弯腰松土的背影。
她的后背已经湿透，汗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瑶瑶，进来一下。\"于子涛轻叩玻璃。
冯瑶放下花锄，摘掉沾满泥土的手套走进客厅。
她接过热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白皙的皮肤被晒得泛红。
\"给王家燕打电话。\"
于子涛的声音平静如水，\"就说私募明天开盘建仓，资金不到位的取消参与资格……哦对了，再加一句，就说这次选出来的牛股，至少能赚一倍。\"
“怎么这么急？”
冯瑶拿着扇子往脸上扇风，转过头不解地问。
\"鱼已经咬钩了……\"于子涛嘴角上扬，\"那我就给它再加把火。\"
清婉汤阁VIp包间内，王家燕正泡在玫瑰药浴中昏昏欲睡。
玫瑰精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两个闺蜜在一旁窃窃私语。
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王家燕猛地睁开眼，看到是冯瑶的电话，她立刻从浴池中坐直了身子，水花溅了闺蜜一脸。
\"大妹子，你说！\"
她声音陡然拔高，手指紧紧攥住手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
电话刚一挂断，王家燕胡乱裹上浴巾就往外冲，浴巾下摆散开都顾不上整理。
\"哎哟，这么急？该不会是你家那口子偷人了吧？\"一个闺蜜尖声笑道。
\"就他？借他十个胆！\"王家燕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砰\"地关上更衣室的门。
半小时后，她气喘吁吁地冲进家门，顾不上换鞋，直接扑到电脑前。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300万房屋抵押款瞬间转入股票账户。
看着屏幕上460万的总金额，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
\"哪怕翻一倍，拿四成也能赚184万，要是再翻个两倍，三倍……”
王家燕越想心里越美，仿佛看见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正从天上像花瓣一样飘下。
一个恶毒的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家凤的电话。
\"姐～私募刚来消息，明天一开盘就建仓！\"她翘起二郎腿，脚尖晃动着，\"资金不到位的话……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发财咯……\"
“我已经跟好几个朋友借了，一时半会儿凑那么多钱不容易……要不你给私募说说，让他们再等一等。”王家凤的声音有些发紧。
\"哎呀，我可没那么大的脸！\"
王家燕打断她，顺手拿起果盘里的西瓜咬了一口，\"要不这样，我把你的名额转给别人，反正想参与的有钱人多的是……我也能赚点辛苦费不是？\"
王家凤明白了，自己亲妹子这就是变相地问她要钱了。
她顿了一下：“只要你能让私募缓两天，我可以给你一万块好处费。”
\"一万块？\"
王家燕突然大笑，红色的西瓜汁顺着嘴角流下，\"姐，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吧？500万翻一倍就是1000万，你才给我千分之一呀？\"
\"那你想要多少？\"王家凤的声音冷了下来。
\"利润的5%。\"王家燕一字一顿地说完，又补了一句，\"这可是看在你是我亲姐的份上，别人我都要10%呢～\"
\"在你亲姐身上薅羊毛，亏你想得出来！\"
电话里，王家凤呼吸急促。
“姐，这不是薅羊毛，这是介绍费，官面话叫合作共赢！你不能吃了肉，连汤都不给我留一口吧？”王家燕抠着西瓜籽，笑容得意。
“你……这事我做不了主！”王家凤气得声音颤抖。
“行，我等你……”王家燕嘿嘿一笑，“不过，私募可没时间等一个迟到的人！”
不等王家凤说什么，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既然你不愿意借钱，那就别怪当妹妹的无情了。
王家燕冷哼一声，继续啃起了手里的西瓜。
……
晚上七点半，新闻联播刚结束。
罗昌文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绒布轻轻擦拭着镜片。他正要起身去书房，厨房里传来王家凤的声音：\"老罗，有点事和你商量……\"
罗昌文重新坐回沙发，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重要会谈。
王家凤擦着手走出来，坐到了对面的皮墩子上。
\"私募明天就要建仓了……我们的钱，还没全部到账……她小心翼翼地说着。
罗昌文缓缓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现在到了多少？\"
“不到一百万……”王家凤叹了口气，“约定的500万凑不齐，我们……很可能失去这次机会。”
“不要在乎一时之利嘛！”罗昌文咳嗽一声，“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要保证本金的绝对安全，才是你应当考虑的！”
见王家凤欲言又止，罗成文眉头微皱：“还有什么事？”
“家燕……想要好处费。”王家凤支吾着开口。
“应该的，毕竟她也算是中间人……那你给她几千块嘛。”罗昌文不以为意。
\"她要利润的5%。\"
罗昌文脸色拉垮下来，原本和善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沉。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个妹妹胃口也太大了吧？！要没有建材城，他们两口子都得喝西北风去！跟我谈条件，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王家凤弱弱地问：“那……我给她怎么说？”
“你就告诉她，好处费可以给，但要有个度！如果狮子大开口，我就收回建材城的管理权，让她过两年苦日子再说！”
“家燕大手大脚惯了，收回建材城，不等于断了她的手脚吗？”
“她要自讨苦处，你拦也拦不住！”
罗昌文眼镜片闪过一道冷冽的光，“对了，你提醒她李俊生想要孩子的事了吗？”
“我给她说了，她不领情，还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混账！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罗昌文起身走进书房，\"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王家凤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
……
碧水湾娱乐城，台球大厅里。
林家豪俯身瞄准黑球，右手虎口处的玫瑰纹身在灯光下泛着暗红。
他修长的手指稳稳架着球杆，小臂肌肉线条随着运杆微微起伏。
\"啪！\"
黑球精准落入底袋，白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停在粉球后方。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呼。
\"林少这杆位做得绝了！\"
\"这走位，职业选手也就这样了吧？\"
林家豪直起身，随手将巧粉抛给一旁的跟班。
他接过侍者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在一众官二代遗憾的目光中走向电梯。
地下停车场里，黑子早已将黑色奔驰S600发动好。
林家豪拉开车门坐进后排，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黑子立刻递上一瓶依云矿泉水。
林家豪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张可馨最近怎么样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黑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张劲松呢？\"
\"不在医院。就她妈和一个护工在照顾。\"
林家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张劲松这是彻底栽在张雨鸽裙下了啊...\"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中央扶手，\"没想到这个女人可真有一套，幸亏于子涛那小子没和她搞一块儿，不然还不得榨成人干！\"
他突然笑出声来，肩膀微微抖动，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黑子紧握方向盘，目光始终盯着前方。
笑声戛然而止。
林家豪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可馨的电话。
\"喂，张小姐。这都大半个月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张可馨虚弱的声音：\"谢谢林少关心...很快就能出院了...\"
\"我的钱可是有时间成本的。\"
林家豪的语气依然温和，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处的纹身，\"我不希望账上那500万一直躺着发霉。如果你做不了……\"
\"林少！\"
张可馨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伴随着明显的喘息声，\"七月...七月的牛股我都选好了...只要买点一到...立刻就能买入...\"
林家豪\"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上：\"那就好，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他轻轻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奔驰车驶过跨河大桥，望着漆黑的河面，林家豪突然开口：\"去查查于子涛最近在做什么。\"
黑子微微点头，方向盘上的手指稍稍收紧。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