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敏锐地注意到,菩提说这话时,手指在袖中微微颤抖。
这位向来从容的师尊,此刻竟在恐惧着什么。
“咔嚓!”
东皇太一东皇钟裂开一道缝隙,钟身上的先天道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更可怕的是,所有见到刚才那一幕的人,元神都不受控制颤栗。
菩提立即挥袖遮挡:“都别看!”
他声音慌张中带着急迫:“今日所见所闻,皆不可外传,若有泄露。”菩提环视众人,眼中金芒暴涨,“天道不容!”
女娲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煞白:“难道那道身影是。”
“噤声!”菩提暴喝,竟直接动用了天道真言。
女娲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菩提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时机未到。”
他看向仍昏迷不醒的北顶,抬手打出一道清光,“先救人。”
清光没入北顶眉心的刹那,这个向来沉稳的女仙突然睁大眼睛,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祂在看!祂一直都在看!”
声音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
菩提当机立断,一指封住北顶识海。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三日后渡劫,才是重中之重。”
他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停留在时空门方向。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希望还来得及。”
灰衣老魔逃离后,脑海仍回想着阿弥陀佛转世被杀的惨状。
残留的元神发抖,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愧疚。
“徒儿,为师终究还是负了你。”他喃喃自语,声音很沙哑。
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缕阿弥陀佛转世时逸散的残魂。
老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笑:“既然菩提等人容不得你,那便让你做一世畜生,躲过这劫数吧!”
他袖袍一挥,那道残魂化作流光,坠入凡间一头黑白水牛体内。
那水牛正在田间啃草,忽地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灵光,随即又恢复懵懂。
老魔微微点头:“如此,便无人能寻到你了。”
“待时机成熟,贫道自会让你归位,先躲一世吧。”
他不再耽搁,转身踏入虚空,朝着天外深处遁。
很快寻得一处宝地,乃是上古混沌遗留的寂灭渊,此地隔绝万物,正是证道的最佳之所。
“天道功德已满,还有三日,便是本座证道之时!”
“菩提啊菩提,待本座先回归天道圣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还有女娲三霄三清,以及帝俊兄弟和金蝉子这个叛徒。”
“菩提等人也就罢了,可你乃是佛门人,竟然叛变。”
“要不了多久,本座要你第一个死。”
他盘坐寂灭渊中心,黑气如潮,却又隐隐透出金色霞光。
那是他积攒十年的天道功德,功德与魔气交织,在他头顶凝聚成一朵诡异的黑金莲花。
天穹之上,雷云翻涌,似有天道察觉异样。
老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快本座便要逆天而行,证那无上魔道!”
话音刚落,他体内功德与魔气爆发,寂灭渊乱炸,仿佛连时空都在扭曲。
人间,一荒地内。
陆压与冥河正在田地帮助百姓除草,指点播种。
“听说了吗!”忽然陆压眯起眼睛,指尖一缕太阳真火忽明忽暗,“菩提那老道要重新证道了。”
“这老道士刚掉到大罗没多久,不料又要成为天道圣人了。”
一想到这里陆压就没好气,他深深叹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等连圣人都不是。”
冥河怪笑:“证道?呵,当年鸿钧合道时何等威势,就凭他菩提!”
“若他真成了呢!”陆压指尖真火突然暴涨,“到时候三界格局大变,你我还有立足之地!”
冥河眼中闪过狡黠的血光:“本座倒有个主意......“
他抬手凝出一面血镜,镜中竟浮现菩提虚影,“既然天道认的是菩提这个道果,我们何不假冒菩提。”
“渡天道圣人劫,需要承受一百零八道天雷,比起飞升难了无数倍。”
“我等何不趁机假冒菩提,待最后两道天雷落下时前替他抗下。”
“只要不死,到时候搞不好天道要认错,将我等封为天道圣人。”
“就算不是天道圣人,只是圣人也不错!”
陆压觉得有理,他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妙,到时候天劫降临,你我伪装成菩提气息,让天道难辨真假!”
他袖中斩仙飞刀兴奋地震颤,“成了,我们白捡个圣位,不成,以菩提的性子,顶多训斥几句。”
“正是此理!”冥河阴笑,周身血影变幻,竟有三分菩提的清净气象,“本座以血海模拟他的造化清气,你用金乌化虹术模仿他的遁光。”
二人相视而笑,前方突然裂开一条通道。
陆压忽然皱眉:“不过菩提若真动怒......“
冥河掏出一枚血色莲子:“怕什么?就说我们是被心魔所惑......“
陆压又说:“不过冥河兄,你现在乃是菩提徒孙,孙悟空徒弟,就不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冥河压根就不怕,毫不畏惧的摆摆手。
“怕什么?与其活在菩提阴影下,还不如冒险试试。”
“你有女娲罩着,我又是方寸山人,总不能还要杀我们吧?”
二人商量了许久。
就在此时,三十三天外突然传来沉闷雷音,陆压抬头看了一眼:“快开始了,走!”
三日之后。
菩提盘坐山巅青石上,清气流转,背后涌现金色符文和九字真言篆文。
他双目微闭,神色平静,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天空之上,乌云翻涌,紫雷隐现,一股浩瀚的天威正在酝酿。
这些劫云并非寻常雷云,而是呈现出混沌色,时而化作龙形,时而凝为巨眼。
仿佛天道在审视这位即将重归圣位的存在。
女娲三霄元始通天,帝俊兄弟齐齐位于身旁。
众人神色凝重,脸上激动担忧同时出现。
“但愿菩提道友可以成功渡劫。”女娲双手合十,在默默祈祷。
帝俊兄弟神识一直扫视周边千里,若有人不怀好意,定要严惩。
菩提眸子半睁开,对众人道:“诸位有心了。”
通天教主躬身:“师尊定能重证天道圣位,弟子在此护法。”
三霄齐声道:“愿师祖渡劫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