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玉如意斜指水面，一缕淡金灵气探入黑水，刚触到水面便燃起微光，转眼被死气吞得只剩一缕青烟。
他眉头微蹙，低语道：“与师尊所言分毫不差，这死气里裹着的修罗残魂，正是道女的手笔。”
太上老君拂尘一挥，拂尘丝沾着的死气瞬间化为飞灰，他目光落在裂缝深处，语气凝重。
“地脉已被震裂，死气顺着脉络往地下渗，再拖两个时辰，整个天竺的地下水源都会被污染，到时候便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通天教主握着青萍剑，剑鞘上的云纹泛着冷光，指尖摩挲着剑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道女敢在人间用修罗残魂淬死气，分明是在挑衅天地法则，若不除，日后定会后患无穷。
“三位爷爷，快动手吧！” 梵天见三清只观察不行动，急得往前凑了两步，伸手想指裂缝深处。
“再晚真的来不及了，都城还有数十万百姓……”
“放肆！”
通天教主猛地转头，青萍剑鞘带着凌厉的风声，重重砸在梵天脚边的岩石上。
“轰隆” 一声，岩石瞬间崩裂，碎石飞溅着擦过梵天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他被这股威压逼得连连后退，撞在身后的枯树上才稳住身形，很狼狈。
“我等圣人办事，轮得到你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来催促？” 通天教主丝毫不给面子，剑气顺着地面蔓延，将梵天的法轮钉在原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催促我等圣人？是给你脸了？”
梵天脸色惨白，捂着被碎石划伤的脸颊，连捡法轮的胆子都没有。
他一句话不敢说。
只是垂着头，后背的冷汗浸湿了法衣，心里又怕又恨，怕三清迁怒。
更恨菩提，若不是那散修，自己怎会落得这般狼狈，连在圣人面前说句话都要挨骂。
元始天尊没理会梵天的瑟缩，对着太上老君和通天教主递了个眼神：“先封裂缝，再散净魂丹。”
“大师兄，你布结界拦着黑水，通天师弟，你用剑气稳住地脉，我来催动丹力，炼化残魂。”
太上老君点头，拂尘一扬，无数流光落在裂缝四周，瞬间凝成淡青色结界，将往外涌的黑水牢牢挡住。
通天教主青萍剑出鞘，一道清冽剑气劈入裂缝，剑气顺着地脉蔓延，如锁链般将松动的地脉牢牢锁住。
梵天站在树后，看着三位圣人从容不迫地布置，心里的恐慌稍稍减轻，可指尖的青黑和脸颊的刺痛却不断提醒他。
今日之辱，全拜菩提所赐，他暗暗攥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菩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任人呵斥、毫无还手之力的滋味！
青萍剑气扎进地脉的瞬间，裂缝中翻涌的黑水骤然滞住，原本狂躁的死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在光链间隙里徒劳地扭动。
梵天缩在枯树后，看着灵宝天尊的淡青结界一点点收紧，将往外漫的黑水逼回裂缝。
又瞧见元始天尊手中的净魂丹化作漫天莹白光点，正慢悠悠往黑水间落。
那些光点触到邪祟，竟能让黑水中的修罗残魂发出细微的惨叫，转眼便化作青烟散了。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庆幸，也忘了先前挨打的教训，搓着手从树后探出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讨好。
“三位爷爷神通果然通天，这才多大功夫，死气就被压得不敢冒头，再过片刻，这裂缝定能堵得严严实实，到时候天竺百姓就有救了！”
这话刚落，通天教主头也没回，反手便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如针的灵力破空而来，速度快得让梵天根本来不及躲。
只听一声脆响，那道灵力结结实实地砸在他嘴上。
力道之重，竟让他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两步，撞在枯树干上才稳住身形。
梵天疼得闷哼，下意识地抬手捂嘴，指尖刚碰到嘴唇，便沾了满手的血。
他低头看向地上的碎石，竟发现自己两颗牙被震掉了。
嘴唇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连舌头都麻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蠢货！” 通天教主青萍剑微微一动，剑气顺着地面蔓延，将梵天掉在地上的牙齿劈成了齑粉。
“我等施法需凝神控力，半分惊扰不得，你在旁唧唧歪歪，若扰了灵力运转，让死气趁机冲破结界，你十条命够不够赔天竺百姓的。”
梵天捂着肿成猪嘴的嘴，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哼都不敢多哼一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通天教主方才那一下留了手，若真动了杀心，这一指便不是打肿嘴，而是直接穿了他的喉咙。
他垂着头，后背的冷汗浸湿了法衣，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泥土里，血腥味混着嘴里的疼，让他心里又屈辱又憋屈。
他何尝不知道技不如人就得受气？可这般像教训狗一样打骂，还是让他攥紧了拳头。
这份账他没忘，一半记在通天教主头上，更多的却算到了菩提身上。
若不是那散修，自己怎会在三位圣人面前这般狼狈？若不是那散修，自己何至于连句讨好的话都不敢说？
元始天尊始终没回头，指尖灵力催动得更急，漫天净魂丹光点如细雨般落入裂缝。
那些光点在黑水中炸开，金光一点点驱散邪祟，原本漆黑如墨的河水，竟渐渐透出了几分清澈，连裂缝边缘的石头，都褪去了黑渍，露出了原本的灰白色。
灵宝天尊的结界也随之调整，将净化后的河水引向河道下游，只留一道细细的光网罩在裂缝上方，防止残留的死气逸出。
梵天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急切又多了几分。
他盼着三清能快点结束施法，盼着能早点离开这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
他捂着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再出半点差错，落得比现在更惨的下场。
当净魂丹的金光彻底浸透蟒河时，裂缝处最后一缕死气被炼化得无影无踪。
通天教主收了青萍剑，剑气光链散去的瞬间，河底裂开的地脉竟缓缓合拢，青灰色的岩石重新拼接。
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若不细看，竟与寻常河床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