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关于这一点，连千钧并不是完全不知。
在知晓苏牧调查十五年前的大战之后，连千钧就传讯给青霄皇主，将一切告知。
而青霄皇主也将关于司马翼的情报告知了连千钧。
一战成名之后的司马翼并不安分。在几年前，司马翼成了六皇子连峥的谋士，甚至青霄宗谋逆之事也有司马翼的身影。
如今青霄宗谋逆的余波还未平息，这一场青霄皇朝的内乱让贫瘠的青霄洲雪上加霜。
人过留痕，雁过留声。
曾经做过的事想要没有留下半分线索，这绝无可能。
直到天明时分，连千钧再度走进大堂，他的衣袖上包括手上都有着些许血迹。这些血迹自然不是他的。
“司马翼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连千钧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
莫璃看着正在擦拭手上血迹的连千钧，说道：“看来前辈没有收获。”
连千钧摇摇头，冷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时间有限，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当连千钧擦拭完手中的血迹，喝完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方才开口道：“我审问了当年的一些人，只问他们对于司马翼的看法，还有关于司马翼可能私交密切之人会是谁。”
“哦，他们说了谁的名字？”莫璃好奇地问道。
连千钧顿了顿，双手抱胸，似小孩子赌气那般傲娇道：“你的小将军不是说了很多话吗？怎么？这一次，他没有提前讲一些道理？”
连千钧对于之前苏牧对他的怀疑，感到由衷的愤怒与痛心。
莫璃眼珠子一转，摊摊手，无所谓地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前辈不肯说，那就让我来猜一猜。”
“十五年前，能够在大战之中活下来的强者还留在青峰关中的不在少数。那些曾经跟随在司马翼身边，又或者对司马翼有所交集的人自然成为前辈所审问的对象。”
“可是……”莫璃看向地上被连千钧丢弃的手帕，上面的血迹清晰可见。
“前辈应该没问出什么。或者说，前辈并没有从那些人的口中听到司马翼与洛九川的关联。”
莫璃笑了笑，说道：“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连千钧则是淡淡说道：“按理说是好事。可如今的形势，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跟随司马翼的人，跟随洛九川的人都没有提及司马翼与洛九川的关系。
接下来有两种猜想。
第一种，两人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洛九川只是参与了当年一战，并没有其他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第二种，没有人知道两人私下的关系，即便是跟随他们最久的人。
忽然，连千钧猛地看向莫璃，问道：“要是洛九川真有问题。那么，现在与洛九川同行的苏牧......”
莫璃反问道：“所以洛九川是真的有问题吗？”
陈年旧案就像是一团乱麻，无从下手。
可一旦有了线索，那线索就像是线头一般，只要轻轻一抽，就能够将一切都理清。
......
......
任何计谋都需要有人执行。
所以，任何藏在计谋表面之下的阴谋一定会露出一些破绽。
苏牧孤身前往深谷战场时已经想到了会有人跟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洛九川。
青峰关明面上只有连千钧一尊第六境强者镇守，而洛九川的存在是苏牧没有想到的。他更没有想到洛九川竟然也是一尊第六境强者。
此刻，洛九川正在与白卢交战，而苏牧已经踏入了深谷之中。
阴风似鬼嚎。
苏牧的耳边充斥着哀嚎。
渊虹引领着苏牧前行，直至一处裂开的悬崖。
任谁也想不到如此幽深的深谷之中竟然还有一处“悬崖”。
更准确地说，这不该称之为悬崖，而是应该叫做洞窟。
朝着地底延伸的洞窟好似没有尽头，而洞窟之中传来苏牧所熟悉的道意——毁灭之道。
直到此时，苏牧心中清楚，洞窟之中必定存在着渊虹的残片。毁灭之道的道意虽然微弱，但极为清晰。
“果然。”苏牧看着悬浮在洞窟上方的渊虹。“没有想到这山谷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不知道司马翼是否知晓。”
洞窟必然不是在十五年间形成，古老的痕迹早已经有上万年的岁月。
如今渊虹残破，尽管残破的渊虹已经是神兵利器，但残破依旧残破。完整的渊虹究竟是如何强大的神兵？
谁也不会阻碍自己变得更强大。
“走吧，让我见识见识完整的渊虹。”苏牧抬手一招，将渊虹握在手中。
继而，身影坠入洞窟之中。随着渊虹的消失，黑暗再度笼罩山谷，好似此地已然许多年未曾有人踏足。
苏牧的身影不断地往下坠落，洞窟越发空旷。
直到将近一炷香之后，苏牧方才落地。
苏牧抬头望向头顶，如今他的脚下是一处庞大的宫殿，虽然宫殿残破，但其规模足有纵横万里，这是苏牧难以想象的地下宫殿。
刚才的洞窟是通往地下宫殿的通道。
苏牧已然完全被地下宫殿所震撼。
眼前的宫殿与人族宫殿不同，任何装饰与建筑都透着一股磅礴大气。
每一座宫殿都有数百丈之高，每一根柱子都是百年老木，上面长出了枝丫，藤蔓缠绕在屋檐与横梁之上。
“这里竟然存在如此庞大的宫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地下宫殿并非完全黑暗一片，因为宫殿中到处都散落着夜明珠，还有诸多说不上来的灵宝法器。
光芒驱散黑暗，可地下宫殿的寂静让苏牧知道这里无人踏足。
在宫殿的正中间是一片废墟，其中留下了无数战斗的痕迹，断壁残垣，而一柄散发着赤红光芒的巨剑斜插在废墟之上。
巨剑之下没有任何东西，除非崩碎的地面。
苏牧看着那一柄赤红巨剑，心头震撼。
“这应当就是渊虹剑身的一部分。恐怖的毁灭之道完全集中于此地，渊虹残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地方的主人就是渊虹上一任剑主的敌人？”
苏牧看着赤红巨剑下方，他觉得这里应该有一些东西，比如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