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不按套路出牌,顿时让女人没了招,她略感尴尬地瞧向夫君。
林玉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直截了当地对女儿说道:“晴姐儿,你与虞小姐在外待会儿,爹和娘先进马车看看。”
小以宁乖巧地点点头,也未好奇发问,拉着虞可转过身,开始数宫道上的人头。
婉娘:……
见女儿如此听话,婉娘对着夫君泛起不好意思的笑颜,便率先掀开车帘,登上马车。
林玉瓒望着空荡荡,毫不异样的车厢,眸光微闪,也大步跨了进去。
王诚也在此刻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举止异常”的外甥女,不由蹙起眉头,斜睨着车厢,如心有灵犀般又对其打发道:“晴姐儿,你带着虞小姐去和你姥姥同坐。”
小以宁:→_→,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娃抬头望着老男人,脸上写满无语:“大舅舅,姥爷不会同意的。”
王诚:……
老男人侧眸望向自家的马车,就见他爹将他娘牵进马车后,便不带一丝留念地驾车离去。
王诚:( ̄_ ̄|||),行吧!
突遭抛弃,老男人也加入数人头的队伍里。
不多时,另一个老男人掀开车帘,满是无奈地招呼道:“都上来吧。”
马车缓缓前行,轮子与青石板路摩擦发出轻微的轱辘声,载着弥漫着怪异气氛的车厢,向林家驶去。
车厢内,两个孩子乖巧地坐在软榻上,睁大眼睛注视着三位大人从车底的暗格里拉出一个人来。
此人刚一现身,虞可便被其面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小以宁亦是满脸震惊地瞪大双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原因无他,此人正是陆佳宜的亲爹——销声匿迹的陆承安。
这位潜藏在马车里的不速之客身着一袭夜行衣,脸色苍白,胡须潦草,原本放琉璃珠的眼框空空如也,漆黑的眼洞似有血丝渗出。
他捂着胸口,轻咳几声,便对小娃拱手行礼道:“下官拜见乐安郡主。”
小以宁回过神,立马不愉质问道:“陆大人,你进本郡主的马车做什么?小心本郡主找舅爷爷告状。”
话音刚落,林玉瓒安抚般的唤道:“晴姐儿,陆大人应当是有求于咱们,你先听听他有何事?”
随即,他话锋一转,对陆承安询问道:“陆大人方才应该在皇宫里,为何不去见皇上,却藏在此处?”
有求?
小娃忆起方才两个老男人让他猜谜的情形,不以为意的重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心里嘀咕道:哪可能是有求,说不定是过来讨说法。
刚才他定也见到陆佳宜,即便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也不会对女儿的苦难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陆承安叹息地承认道:“不错,本官方才确实藏在大殿附近,试图向陛下递密折,只是听到小女的声音,错失了时机。后又向皇太后求情,免去小女的责罚,归来时,陛下已然离去。”
小以宁听到此言,缓缓转过头,凝视着这个树立慈父人设的老男人,心中不免鄙夷。
林玉瓒察觉到女儿毫不掩饰的目光,赶忙对妻子使了个眼色。
婉娘会意,上前将女儿抱起,并把虞可揽入怀中,装似对男人间的谈话漠不关心的模样。
陆承安侧过眼眸,瞧向这温馨一幕,心中微微触动,面上浮现出惆怅之色。
他长叹着收回目光,言归正传道:“相必林秀才坐在乐安郡主身侧,应当发现陛下收到的那幅美人图是本官的亡妻,其实里头是一份名单,乃是谢家多年来培养的暗线,遍布朝野。”
“本官手里还有一封密折,是本官多年来暗中调查谢家的成果,其内容比刘洋所掌握的更为详尽,足以令谢家瞬间覆灭。”
话音刚落,两个老男人便急忙微掀车帘,透过缝隙向外头的街景快速扫视了一遍。
车内两小只则再度震惊地张大了眼。
小以宁:Σ(⊙▽⊙\"a,谢家与陆家不是一伙的吗?这都能反转,难不成此人在玩谍中谍?
虞可:(ΩДΩ),为何今日能碰到如此多大事,她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陆承安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再次侧眸,望了过去。
小孩姐心中一紧,急忙拿出毕生演技,合上眼睛在婉娘怀里“沉沉睡去”。
小娃也欲盖弥彰地转了转眼珠子,倚靠在她娘的手臂上,迷茫地望着车盖。
两个老男人无语地对视一眼,赶忙将陆承安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王诚率先不悦地开口:“陆大人,既然方才我们都未暴露您的行迹,您有何事直说便是,又何必讲这些糊弄人的话。”
林玉瓒接话道:“不错,陆大人,您与谢家乃是姻亲。连大理寺正卿之位,亦是谢家帮您推上去的。”
陆承安听到这些话,神色一度复杂难辨,最后化为一抹苦涩的笑容:“本官之行径,确实令人费解。谢家虽于本官有恩,但本官难消心头之恨。”
此言一出,车内众人便感受到此人言语里的浓烈恨意。
三个大人暗暗交流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小以宁也悄么地放下演技,缓缓将视线落到陆承安身上。
陆承安自然知晓周遭的异样目光,他对此毫不在意,继续给众人解惑道:“这世上恩情最是难还,本官当年与谢大娘子喜结连理,背地里被无数人艳羡,以为本官走了大运。殊不知,谢家早已将本官的一生,甚至于本官的儿女皆算计其中。”
这番开场白,再次将车内之人的情绪调动,连虞可的眼睛都不可抑制地打开一条缝隙,视线悄咪咪的落到陆承安身上。
两小只:(⊙_⊙),有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