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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我……”洛玉荷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无奈。“我……我办不到……”
“是吗?“司徒娴韵走到浴桶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洛玉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倘若办不到,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对方独自一人在浴桶中…….
望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洛玉荷心中一片茫然。先被皇甫燕谋玷污,又要去勾引他的麾下大将,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踏着积雪走出芙蓉帐,暗红锦裙上的暗纹在宫灯映照下流转着绚丽。
司徒娴韵抬手拂去肩头沾染的雪沫,指尖划过腰间玉佩,眼底的漠然尚未褪去。穿过喧闹的大堂,避开那些醉醺醺的权贵目光,她拾级而上,直奔天上人间四楼雅间。
不同于楼下的靡靡之气,四楼处处透着清雅肃穆。朱红廊柱上缠绕着银线绣的寒梅,廊下悬挂的铜铃随风轻响,驱散了些许酒气。雅间门虚掩着,隐约可见内里暖黄的烛火,以及一道端坐的明黄身影。
“吱呀”一道声响,推开房门,司徒娴韵径直走入。
屋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姜云裳身着明黄色宫装,裙摆上的鸾凤纹样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她手中捧着一盏白玉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却落在窗外飘落的寒雪上,神色淡然。
“这么快回来了?皇甫燕谋也不行嘛!”姜云裳并未回头,声音虽然平静无波,却带着几分戏谑。“事情办得如何?”
司徒娴韵走到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暖炉捂在手心,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还能如何?皇甫燕谋那老色批,五十万两白银买了个初夜,美得找不着北。
洛玉荷已经得手,人被折腾得够呛,不过倒也算听话,没敢耍什么花样。”她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我已经吩咐过了,傍晚安排洛玉荷寻机见到许山河。别的不谈,先按照计划先勾得那厮动心再说。”
“……..”姜云裳缓缓抬眸,眼底闪过几分算计。“如此甚好,第一步算是成了。”说罢,她将茶盏放在案上。“待两人见了面,生出些男女之欢,我寻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去会会这厮。”
“不可。”听闻此言,司徒娴韵摇摇头。“此事急不得。
许山河本就与皇甫燕谋面和心不和,咱们若是此刻贸然插手,反倒容易引起他的猜忌。”
“……”
未等对方开口,她又继续说道:“如今顾党正在拼命拉拢皇甫燕谋,许山河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咱们要做的,是让洛玉荷在两人之间搅起风浪,等他们因为一个女人彻底撕破脸,矛盾公开化之后,你再出面拉拢许山河。
只有他走投无路才会真心投靠咱们,现在恐怕还不到时机。”
姜云裳眉头微蹙,望着手中虎符,冰冷的触感让她冷静了几分。“时间不等人。徐平在前线与顾应痕和武成乾周旋,咱们在后方若是不能尽快掌控岩台大营,夜长梦多。”几息后,她话锋一转,语气也凝重起来。“你以为皇甫燕谋那五十万两白银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个右卫营将,空饷吃再多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想来是顾党用于拉拢所得,咱们可不能落了后。”
闻言,司徒娴韵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这个自然,也是意料之中。如今季书同死了,岩台大营群龙无首,咱们就算要争抢这块肥肉,也不能操之过急!”放下茶盏,她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不过你放心,温时海那边我已经让人盯着了。
即然你亲自出面许了他致仕还乡,还加赠太保衔,那老狐狸最看重身后名,不会轻易倒向顾党。只要温时海保持中立,咱们集中精力对付皇甫燕谋就行。”
“等洛玉荷把许山河搞定,再设计除掉皇甫燕谋,到时候顺势扶持许山河上位,岩台大营的右卫便尽入我等手中。”说话间,司徒娴韵的声音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到那时,左有温时海牵制,右有许山河效忠,岩台大营便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奉天城的后方也就稳了。”
“呵!即如此……”姜云裳沉吟片刻,终究点了点头。“也罢,就按你说的办。但务必盯紧洛玉荷,别让她出什么岔子。似这般逼迫,小心她背后反水!
倘若生出变故,徐平那边可不好交代!”
“这你放心,有秋儿盯着,她不敢。”司徒娴韵站起身,理了理裙摆,“事不宜迟,我得去安排傍晚洛玉荷与许山河见面的事,确保万无一失。”
姜云裳微微颔首,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雪下得更紧了,漫天飞雪如同乱世中的一枚枚棋子,飘忽不定,却又在无形之中被一双双大手掌控着。
她握紧手中的虎符,目光微微凝起。
待司徒娴韵转身离去后,雅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姜云裳望着案上袅袅升起的茶烟,眼神愈发幽深…………
转眼过去一日,夜幕再次降临。
奉天城的寒雪依旧未停,天上人间却比白日更加喧嚣。
丝竹管弦之声、男女嬉笑之声、推杯换盏之声,满是淫奢与纸醉金迷。
大堂内灯火通明,戏台之上舞姬妖娆,台下宾客满堂,而今日的头牌洛玉荷并未如众人期盼那般出场。
此时此刻的她,正身处二楼一间僻静的雅间内。
雅间内陈设雅致,案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温热的黄酒,窗外是漫天飞雪,屋内却暖融融的。
洛玉荷身着一袭淡青色襦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兰草纹,长发松松挽起,仅插着一支白玉簪,未施粉黛的脸庞依旧清丽动人,只是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哀愁,眼眶微微泛红,透着几分楚楚可怜。
她端坐在桌旁,手中虽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指尖却一直微微颤抖。
不多时,雅间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给足银票后,一道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