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贯雍容瑰丽的装束,她穿了一身次印金彩的宫装。珠翠环绕,端庄又带着一丝清冷。
只见她神色恬淡,“辛苦了,十四的婚礼不远了,到时候有要改的,再派人去内务府详细说。”
“这可折煞奴才了,这十四爷的大喜事,应该的,应该的。”
领头的奴才,笑的很是恭维,事情都确认好了,抬头瞧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打哈哈的说告辞。
“欸,那依着娘娘的建议来,奴才先分派下去。”
……
鱼跃而出,殿里一下子宽敞了不少。
贵妃身边的二等宫女,一脸好奇,“十四爷成婚,乌雅贵人不参与吗?”
如今可不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有关永和宫的事,大宫女的心思少了份恭谨。
嬷嬷当即变了神色,“哪来的胆子,妄图攀附主子。”
被责的人,哪敢再多嘴,跪地请罪,“奴才知错。”
“嬷嬷。”
嬷嬷是自己的奶嬷嬷,管辖下属,佟佳贵妃不会不给人面子。
只是念了一声。
嬷嬷心领神会,打发人出去,等殿里在动静些。
佟佳贵妃叹了声息。
“婚期临近,禁足的时间可未到,看来万岁爷是不打算让乌雅贵人出席了。”
位分至高,这些本就在宫权里,有四妃从旁协助。
要说当时德妃没降位,作为亲额娘,一定是当仁不让的总筹者。
此一时彼一时。
“十四爷真得万岁爷喜欢,这会还未受封,婚礼便都是郡王的规模了。”
格格近日心情不佳,嬷嬷尽量把话说的漂漂亮亮的。
“这事,万岁爷交给娘娘来办,皇上这是信任娘娘呢!”
“是吗?”
嬷嬷说的语气舒快,佟佳贵妃轻轻笑了声。
旗头正中缀一朵累丝牡丹,垂下两串珍珠流苏,珠玉摇曳,如碎冰声清响。
……
宫外,诚郡王府。
人在武场里,今早才下了雨,天气爽朗,正适合练武。
外人说胤祉,天潢贵胄,书生意气。
但身为皇阿哥,诚郡王可不止一股脑的专研究文学,文韬武略这词形容他,更为生动。
银蛇万道抟空际,声声破空,八贝勒从侧缓步走在几步之远的地方,负手而立。
从他的角度,衣若轻烟缥缈,即使三哥面容平和,但挥武的他,宛若沉敛的墨玉,略有锋芒。
眉如远山,紧紧平着。
诚郡王也不停,直止武完这套动作,吁吁换气,眼睫抬起,看着人调侃,“站多久了,也不吭声。”
两兄弟对上目光,八贝勒眉眼温朗,噙着笑,好整以暇的道,“我的事不急,先随三哥来。”
嗓音带着岫玉的清润,诚郡王往日里听习惯了老八的声音,这会儿,也止不住的打了个颤。
这风吹的汗,太冷了。
“听着没放好屁的样子。”
你说诚郡王静如温风梳柳色,一举一动端方雅致,那可错了。
一言一行皆有方寸,太为难他了。
随意风雅即好。
八贝勒以手握拳置于唇边,唇角上扬的弧度闻此言,讶异不住一点,而未曾阻断笑声。
笑之极,容貌更加俊朗。
“三哥干脆,今日弟弟有事找三哥。”
“多少事?”
三爷边收了兵器,边往人这边来。
“两件。”
“一为鱼鱼来,二为……南岳庙宇来。”
八贝勒的声音,说第二件事的时候,顿了一瞬,又如常道。
“哦,哪件更重要?”
走近,望着他的眼,目不转睛的问,似乎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鱼鱼。”
这半分也不带犹豫的,八贝勒声音稍柔,念出胖儿子的名字。
三爷点了点头,神态还算自若,“还算你不磨叽。”
唇角也勾了上去。
两件事里,他自己明显感兴趣的是小胖侄儿的事,懒得在已经有结果的事上,再三纠缠。
此时一身臭汗,衣袍尾似乎是被风吹染上了灰尘,不甚洁净。
忍不了一点。
让老八等一盏茶的时间,诚郡王打算去换个衣裳。
……
一身墨青色长袍回来的,指着座位,示意人随意。
胤祉则窝在软榻旁的躺椅上,上面绒毯铺齐,手里执着才从书架里找的一本书卷。
长腿支着,竹椅一晃一晃的,举手投足几分富贵闲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