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见允宁不仅自大到无视他们,还豪言威胁,纷纷露出不满神色。
他们虽各怀鬼胎,盼着对方衰落,好独霸北境江湖。可是在某种意义上,又要相互扶持!
毕竟,若是袖手旁观,各扫门前雪,日后不管是谁,都可以拿这些当借口了,将他们逐一击破!
释刚和尚前番得了允宁人情,没有逼迫太紧!
凝视良久说道:“阿弥陀佛,刘施主,北境四大宗门以及各派同进同退!”
“今日不论其他,只追查卫家公子之事,还请施主给个交代吧!”
路剑鸣怒目圆睁,挑眉说道:“不知大师想要什么交代?”
“路方才已然说过了,当日我陪着王爷一同返回,就不曾遇见过卫云起,又何来杀人一说!”
“你们抬着卫云起的尸体,以类似的刀伤和刻意作假的留字,就说是王爷所为!”
“这种证据只要有心,做成哪派杀得都可以!”
“各派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假模假样的在这装高人呢!”
铁寒声自认为胜券在握,扬声说道:“金书手,诸位都认识吧!”
“金老可是我北境公认的第一仵作,不仅擅长查验伤口。各种笔迹鉴定,更是没有出错的时候!”
众人窃窃私语道:“金书手断过的疑案,查验的伤口从没有失误的时候。”
“你们都还记得,当年玉妇人那件事吧!”
另外几人附和说道:“何止是记得呀,金书手就是因此事一举成名的!”
“当年玉夫人突然被杀,传闻她身上伤口极小!”
“许多江湖高手看过之后,都一致断定是死于银针暗器!”
“金书手只看了一眼,便推断出是死在窄剑剑气之下!”
“也正是因此才将其丈夫抓了出来,破了这桩疑案!有他验伤,我看是错不了!”
说话间,一个背着木头匣子的小老头,悠悠走了出来。
冲着允宁行礼说道:“老朽金书手,受人所托查验卫家小公子一案,王爷得罪了,可否借刀一看!”
允宁没有杀人,自然也不会心虚,直接将断羽刃递了过去!
坦然说道:“刘某从未做过,随你们怎么查!”
金书手拔出长刀,寒光刺的他半眯着双眼。
不由夸赞说道:“不愧是大齐皇宫中流传出来的宝贝,果真是好刀呀!”
路剑鸣冷声说道:“先生,刀也看过来,还是再去看看卫云起的伤口吧!”
“错判是小,影响了先生的名声是大!”
金书手自信说道:“老朽的规矩,看过的伤口,绝不会再看第二次!”
“卫家小公子的伤口与王爷这柄长刀,已有九成相似!”
“卫家小公子留下的五个大字,老朽也已仔细核对过了,普通人是绝对模仿不出来的!”
允宁听着对方如此荒谬之言,突然哈哈一笑。
卫轻求咬牙切齿说道:“刘允宁,你这是辩无可辩,意图蒙混过关吗!”
金书手眉头一皱,有些愠怒说道:“王爷,你这是不信老朽所言吗?”
“老朽所下结论,若是有错,愿刺瞎这对招子,从此再不过问江湖事!”
允宁没有急着解释, 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金老先生,你既然查验过卫云起的字,又是随他们一起过来问罪的!”
“总该也让刘某看看卫云起手书吧,否则,刘某实难信服呀!”
金书手犹豫的看向卫轻求,为难说道:“王爷,非是老朽不肯给你,而是…”
卫轻求将书信掏了出来,扔向允宁说道:“云起的书法曾得柳大师指点过,已然登堂入室!”
“柳大师也曾说过,假以时日云起亦可成为书法大师!”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模仿出来的,你既然想看,成全你就是!”
允宁打开书信,发现字迹俊秀中带着几分霸气,算是少有的好字了。若说成为大师,也还差的远!
嘲讽说道:“弯弯曲曲,不成体系,也敢说是什么好字。”
“诸位,可否给刘某一盏茶的功夫,让刘某也回楼中好好瞻仰一番!”
“就这样的字,诸位若是喜欢,刘某可以每人送你们一张!”
铁寒声厉声说道:“刘允宁,你想趁机逃走?”
路剑鸣握刀以对,冷声说道:“王爷,你只管进去,我留在此处,看谁敢踏进去半步!”
“铁寒声,你脑子装的屎吗?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需要逃吗?”
陶富安嘲讽说道:“路大侠说的不错,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该逃的是你们吧!”
允宁轻声呵斥说道:“老陶住口,你跟我进去!”
陶富安怒扫几人一眼,允宁却边走边说道:“你就不要再出去了,江湖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牵扯其中!”
陶富安急躁说道:“王爷,您被人污蔑,做奴才的岂能不管不顾!”
允宁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不让你插手江湖事,自然有我的打算。”
“你只要做好我交给你的事就足够了,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新官上任总该去和手下兄弟们喝上一杯,忙你的事去吧!”
陶富安躬身退下,允宁上楼时候,几女也已经清楚了前因后果。
允宁将卫云起书信放在桌上,拿着毛笔,迟迟没有下笔!
柳沐儿看过之后,抿嘴说道:“别看这卫云起人不怎么样,这字倒是真漂亮!”
“颇有点书圣的味道,一般人还真不好模仿!”
“既然王爷没有杀他,会不会是卫云起临死之前,仍旧想着报复王爷,故意留下了那几个字!”
众人看着信上字迹,听到柳沐儿的分析,清楚她的意思。
卫云起的字,非是一般人可以模仿的。
想要通过模仿卫云起的字来自证清白,应是千难万难!
柳晔儿反复查看,喃喃说道:“若是说到才华书法,我知道的就有两个人远胜卫云起!”
“只可惜承祖的父亲已然故去,远洲哥哥又远在南洲,远水解不了近渴!”
允宁心头微酸,这两个男人可真是他一生之敌了…
柳晔儿接着说道:“沐儿,替我研墨,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几女商量个没完,允宁已然轻轻吹着未干的墨迹。
较劲说道:“才华横溢的男子多的是,不只有康远洲和那个穷酸腐儒。”
“他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么有才华,为何不去参加科考。”
“先贤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看他是一样也不占!”
柳晔儿看着他的字本还是惊喜,听到他的话顿时又拉下了脸,压根就不回话,让允宁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安平公主身为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允宁这是吃醋了,心里不舒服。
她也听过允宁单恋柳晔儿的事,以为允宁这种人,恋归恋,不会被情所困。
如今看来,情之一字,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一代豪侠,谁也逃不掉,挣不脱!
柳沐儿也觉得允宁说的太过分了,轻咳提醒说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姐姐也是一片好心!”
允宁也有些后悔,跟一个故去的人较劲,当真也没有意思。
可让他向柳晔儿的男人道歉,他也做不到。
挠着头说道:“晔儿姐,你也不要生气,我被人无端诬陷,心里终归有些不痛快,并不是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