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熙帝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就连调令都未曾有,只任凭这现场一阵喧闹。
五王爷将长凳舞得虎虎生风,木屑纷飞间,两个蒙面刺客持着短刃扑来。
他身形疾转,凳腿如蛟龙出海,重重磕在对方手腕上,短刃尚未出鞘便脱手坠地。
未等刺客反应,长凳横扫如铁鞭,直击对方膝盖骨,“咔嚓”脆响中,两人跪倒在地。
他旋即借力跃起,长凳如流星贯日,重重砸向后方持斧的刺客。
昔日五王爷身形圆润,玉带束腰仍掩不住丰腴体态,行走时衣袂间尽是养尊处优的慵懒。
而今,经历当年呗正熙帝贬罚之劫,在禁军中沉积淬炼,褪去了周身虚浮之气,宽肩厚背间隆起遒劲的肌肉,腰腹紧实有力,他的武艺早已今非昔比,一抬手、一投足皆是虎虎生风,以一敌多犹有余力。
十王爷虽不及五王爷那般武艺卓绝,但将竹条锁链舞得密不透风,身法灵活,锁链破空声与刺客的闷哼交织成曲。
忽见寒光一闪,一柄匕首擦着他耳畔飞过,他冷笑一声,竹条突然变势,如灵蛇般缠住刺客脖颈。随着手腕猛地一扯,竹条深深勒进皮肉,那人挣扎着发出嗬嗬声响,面色青紫瘫倒在地。“五哥且看!”他甩了甩手上血珠,竹条在空中划出腥红弧线。
他虽不能如五王爷般横扫千军,却也在混战中牢牢守住一方阵地。
最令人瞩目的当属十一皇子,稚嫩的面庞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能与成年刺客打得有来有回。他身形矫健,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以巧破力,虽一时难以取胜,却顽强抵抗,将鎏金链舞得嗡嗡作响,铜坠如流星般穿梭在刺客之间。
面对比他高出一头的壮汉,少年不闪不避,链子突然甩出,缠住对方脚踝猛地一拽。刺客踉跄间,他欺身上前,膝盖重重顶在对方小腹,趁其弯腰之际,铜坠如重锤砸向面门。
鲜血飞溅中,十一皇子抹去脸上血迹,对着龙椅方向露出灿烂笑容:“父皇!儿臣说到做到!”
反观七王爷,苍白的脸色与染血的衣襟触目惊心。他拖着病弱之躯,每一招都似用尽全身力气,却仍守得滴水不漏。
昔日作为重点培养的皇子,外加又是骁勇善战的武将,自幼严苛的训练在此刻显露成效,即便经历悲喜交加之劫,中毒之伤,身子严重虚弱的情况,依然凭借扎实的功底与顽强的意志,在乱局中坚守不退。
七王爷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握着短刀的手微微发颤。
三名刺客呈三角之势围拢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刀锋划出凛冽弧线。刀光闪烁间,短刀与匕首相撞迸出火星,他强忍旧伤带来的眩晕,虚晃一招后猛地旋身,刀锋精准刺入左侧刺客肋下。然而右侧刺客趁机扑来,他侧身躲避不及,肩头顿时绽开一道血口。
血腥味刺激着神经,七王爷怒吼一声,刀锋如毒蛇吐信,直取对方咽喉。
正熙帝垂眸凝视着殿内翻飞的血影,墨色瞳孔深不见底,唯有偶尔扫过几个皇子们的目光,裹挟着锋利如鹰隼的审视。
虽未表态,但一旁的赵皇后敏锐的感觉到正熙帝的满意,不得不说,赵皇后也很是意外
原本这些哥几个儿在储位之争中暗潮汹涌的皇子,你来我往,明争暗斗。
此刻却见他们在血雨中各展所长:还是让她改观了许多。
而温以缇则是看着这一幕,慌乱扫过人群,在殿角瞥见温家众人的身影。
赵锦年威风凛凛,将胆敢靠近的刺客尽数逼退,护着温家女眷的防线固若金汤。
白伯爷招式虽不及年轻武将利落,却也有板有眼,与一众儿郎们组成铜墙铁壁,将官眷们围在中央。
温以缇特意挑选的禁军最多的席位,此刻更显作用。禁军将刺客们逼的寸步难进。看着家人安然无恙,温以缇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却仍不敢完全松懈,目光又急急转向几位王爷激战的方向。
她见十王爷,不似能轻易败下阵来的样子,温以缇眼中很是欣慰。
昔日遇变时慌乱不已的小男孩,如今已成长一个能为身后之人遮尽风雨的大男人了,七公主看了,应当也很是欣慰吧。
很快她便开始冷静的分析起来,从前的确是她小瞧了这几位王爷,就连十王爷都很出乎她意料,看来当真是各有各的本事,怪不得暗自争斗这么多年。
而温以缇更为在意的是,这些刺客究竟是哪来的?
禁军校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宫宴入场时层层检阅,竟依旧能让如此训练有素的刺客潜入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