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红墙高耸,琉璃瓦在日头下泛着金辉,看过热闹的苏嫣然进了皇宫大门,就放出她的宝马在一众崇拜的目光里一路开到御书房。
她帅气的一个摆尾,把车停靠在路边,引得周围御林军一阵抽气声。
“太太太,帅了吧!”
苏嫣然感受到众人崇拜的眼神,压住上扬的唇角,优雅的提着裙摆下了车,刚走到了门口,就听见御书房里隐约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她推门的手顿了顿,侧耳听了听,若是人家在说大事,她就找窦妈和老爹去,晚点再来。
可听到里边的说的话,她脑门突突直跳。
“这是我昨夜熬夜画的几种表格,你看看能看的懂吗?”
“小老师,辛苦你了,让您熬夜。”
苏嫣然:好像听过这声音。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苏嫣然:那是孽徒的声音。
“宝宝真乖。”
呵,皇帝还真会哄孩子。
“嘻嘻!那肯定,宝宝最厉害了。”
苏嫣然心里冷笑,怕是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苏嫣然探头一瞧,脸更黑了。
一张小小的梨花木桌摆在中央,吴桐正坐在桌后的矮凳上,手里握着支笔,在铺开的纸上指指点点。
他身量尚小,几乎身子趴在桌上才勉强够到对面那边,脑袋低着,苏嫣然就看见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呵!孽徒在这熬夜画图?四岁就想过劳死吗?
我还等着他练武,他倒是会躲。
再看徒弟对面,本该在户部衙署处理公务的户部尚书庄大人,竟盘腿坐在桌前的蒲团上,上半身也趴在小桌上,手里捧着个厚厚的账册,眼神专注地盯着吴桐笔下的东西,虚心听讲。
“庄大人您看……懂了吗?”
“嗯嗯,小师傅那这里呢?”
吴桐的声音还是稚嫩的小奶音,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这一格填入库数量,这一格填出库数量,旁边再留一栏记损耗。
每日一记,每周汇总成这样的横格,每月再用竖线区分开……”
他笔尖在纸上划出横平竖直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个方方正正的格子,
“如此一来,这周的所有进出,上月的银钱流动,一眼就能瞧明白,数据增了还是减了,也清清楚楚,复查也很快。”
庄尚书听得连连点头,伸手接过吴桐递来的“表格”样本,又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小心翼翼地对照着,拿起笔来尝试填写:
“老臣试试看……这般记法,倒比先前的流水账清楚多了,省得每月对账时翻遍十几本册子,错了又得重新开始。”
他一边写,一边忍不住赞叹,“吴小先生这法子,真是妙啊!您真是天才。”
皇帝连连点头“我们宝宝肯定是天才。”
苏嫣然站在门口,忍不住翻个白眼,这捧哏不错。
她就说这几日总找不见人,原以为是跑去哪里疯玩了,合着竟是跑到宫里给朝廷大员当起了先生?
每天听人夸夸尾巴都快摇断了吧!
她这做师父的还在宫外忙忙碌碌,他倒好,直接登堂入宫,连户部尚书都成了他的学生。
当初说要抱紧她的金大腿,说什么苏神是他永远的神,神都被他抛弃了!
虚伪的小破孩!
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桌案另一侧坐着的人。
明黄色的常服在素净的偏殿里格外显眼,正是当朝皇帝。
潇云鸿本来在批阅奏折,起初只是侧耳听着,后来索性让王公公也搬了个蒲团,他也凑到桌前,笑眯眯地看着吴桐给周尚书讲解,时不时还插上一两句:
“庄爱卿,你这字写写小些,没看那格子都写不下了,看看乱糟糟的。”
庄尚书连忙应是,笔下的动作更谨慎了。
哎!他拿的是毛笔,再怎么写也小不了多少啊!余光看了一眼小师傅手里的笔。
“微臣手里的笔实在是……”
“喏,拿去用。”
“哎!哎!谢谢小老师。”
几个人浑然不觉有人在旁,吴桐依旧不疾不徐地讲着:
“还有这‘总计’栏,用我刚才教你的算术法子一加,每月结余多少,不必再逐行去算……”
他讲得认真,庄尚书听得入神,笔尖在账册上沙沙作响,连额角渗出细汗都没察觉。
皇帝则一手支着下巴,看着自己的臣子被一个稚童指点,眼里满是纵容的笑意,偶尔听到精妙处,还会轻轻颔首。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奶音、老臣的应答声、皇帝偶尔的笑声,交织在一起,竟透着种奇异的和谐。
王公公在苏嫣然推门的瞬间就看到了神女,但是神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所以他就没有吭声。
见神女脸色不好,他心虚的看向陛下。
“哎呦喂!陛下您还没看到神女进来了!神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往皇帝身边靠近,脚轻轻的碰了一下陛下。
皇帝一手托腮正老怀甚慰的看着吴桐,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公公心里急得乱蹦,面色僵硬的冲神女尴尬的笑笑。
“陛下,您快抬头看看啊!神女来抓现行了,您把人家徒弟按在宫里熬夜干活,人家都听到了。哎呦!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