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开口就是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听说你们有好消息?”
佘遵一愣:这口音,比他还顺溜。
“当然有。”他笑着把玩着钢笔,“不过嘛,好消息不白送。
我这人做生意,得讲回报。
您说是不是?”
他没急着亮底牌。
反正,猎物已经上钩了。
连个弯儿都不绕,直接拍桌子开整——斯拉夫人的直脾气,一点不掺水。
“行了,别整那些虚的。
我们感兴趣,你有啥招直说。
要是真能帮上忙,钱不是问题。”
佘遵冷笑一声,也不卖关子:“你们那边,马上得加大压力了。”
心里头倒不慌。
“你不是专程来报个信”他瞥了眼佘遵,眼神跟刀子似的,“这点破事,不配当你找我的理由。”
他心里门儿清:这人嘴上说装备,心里准是另有一盘棋。
佘遵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当然不是。
我有个更划算的买卖——你们出钱,我再让咱飞行员,配合你们动手。
差点笑出声。
这操作,够骚。
“你这么干,不怕背信弃义?名声不要了?”
“名声?”佘遵嗤笑,“我挣的是真金白银,又不是靠嘴皮子活着。
这年头,谁不是前脚递糖,后脚捅刀?老鹰那边,早玩烂了。”
像在给狗发骨头。
他不高兴,自然不能让别人舒坦。
睚眦必报?那叫做人底线。
“行了,我得汇报总部。”
“两千五百万美金,给你抹掉五百万——就当送你个暖炉,别客气。”
“你这不叫送暖,是两边吃啊!价格太高了,一千五百万,不能再高。”
“两千三。”
“一千六。”
“两千二,最后了。”
“两千。”
佘遵抬眼,盯着对方,三秒后,点了头:“行,两千就两千。
你们赶紧敲定,别拖。
等你们那边确认。”
他顿了顿,加了一句:“但别把我飞机当靶子打。
我可不想赔一架,再赔一条命。”
他心里清楚,两千到手,纯赚。
白捡的。
“好,我马上回电。”
一旁的龙国工作人员,嘴巴张得能塞进俩鸡蛋。
他脑子嗡嗡响。
“再见。”
门一关,世界清净。
佘遵转身朝实验室走,边走边对潘正成下令:“去问问龙经理,装备什么时候能准备好?能拖就拖,拖得越久越好。”
“还有,冰熊那边一有动静,立刻通知我。”
“明白,佘总。”
潘正成点头,心里暗叹:这人……真是把人当棋子,把局当赌桌。
实验室门“咔哒”锁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换上防护服,佘遵坐在操作台前,手指在全息界面上滑动。
“龙娃,开始腿部建模。”
“收到,佘总。”
清冷的电子音响起,屏幕亮起,成千上万的神经束、关节结构、仿生材料单元缓缓浮现,像星辰般展开。
实验室里,只剩呼吸声,和机械轻吟。
外头腥风血雨,他这方寸之地,却安静得像在造神。
佘总,腿那儿的膝盖不对劲,得改!
这话一出,佘遵手里的笔直接停了。
他二话不说,赶紧凑到屏幕前,盯着膝关节那块数据瞪了老半天。
“哪儿卡了?说清楚点!”
龙娃没绕弯子:“您算承重的时候,数值拉得太低了。
按您那套算,膝盖撑不住整条腿的重量,走路没两步就得咔嚓报废。
我重新算了下,得往上加三成,才能稳得像块铁板。”
佘遵皱了皱眉:“还有别的?”
“嗯,关节活动那块也得动。
您现在的设计太‘死’了,像生锈的门轴。
里头得再切几道,让活动空间大一点,不然抬腿像在拖棺材。”
龙娃一边说,一边唰唰唰在屏幕上改出一版新方案。
红线勾勒,结构重组,参数跳动,整个膝关节瞬间变得灵动了不少。
佘遵眯眼盯着看了好几秒,忽然一拍大腿:“就按这个来!”
“明白,佘总。”
系统一键替换,旧模型灰飞烟灭。
新结构上线的那一刻,佘遵心里那根弦松了半截。
他脑子里是有甲胄设计的本事不假——可那是人家造五十吨钢铁巨像的法子,他这会儿捣鼓的,不过是一条能走路的仿真腿。
不是简单按比例缩个图就能搞定的,每一个零件的密度、材料的弹性、受力的分布,全得重新捋。
这哪是改装?这简直是重打鼓另开张。
……
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也早翻了天。
龙经理和冰熊国那帮人,谈完最后一笔,直接拍板。
两千万美元,没用美元,全换成软妹币,哗啦一下打进账户。
钞票堆成山也花不出去。
最后你们骂两句,我们装作委屈挨训,两边都体面。”
他顿了顿,眼睛都没眨一下:“五百套单兵装备,别忘了啊。”
“哪能忘!”龙经理咧嘴笑,“都是给你们添麻烦的补偿,拿着,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