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哐当”一下把抽屉拉开,伸手就把那把七七式掏了出来,“啪”地别在后腰上。
刚别好,就听见“咔嗒”一声门响,三个小子推门就进来了。
大李子斜着眼扫了一圈,张嘴就问:“他妈加代搁哪儿呢?”
李哥当时就愣了,心说这仨是哪儿来的愣头青?他往前凑了两步,压着点火儿说:“不是,我先问你,你跟我叫啥?还找加代?
来来来,你再说一遍,加代搁哪儿呢?”
正搁这儿吵吵把火呢,那仨小子里有个矮胖的,直接把怀里的五连子掏出来了,“哗啦”一下就把子弹上了膛,嘴里骂骂咧咧的。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噔噔噔”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过来,还没等这仨小子反应过来,呼啦啦就冲过来二十来号人。
这些人手里拿的都不是七七式,全是跟微冲似的家伙事儿,枪上还带着红外线瞄准器,“唰唰唰”几道小红线直接就照在那仨小子身上。
“别动!都给我别动!”领头的一个寸头喊了一嗓子,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那仨小子一瞅这阵仗,当时就吓蒙了,嘴里直嘟囔:“我操,这……这身上咋全是小红点?”
“蹲下!赶紧蹲下!”寸头又喊了一声,那仨小子哪儿还敢磨蹭,“扑通扑通”全蹲地上了,手里的五连子也“哐当”掉在了地上,当场就被控制住了。
李哥从腰上摸出对讲机,按了一下就喊:“涛哥,跟你说个事儿,你都不能信!”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粗嗓门:“啥事儿啊?赶紧说,我这儿忙着呢。”
“刚才有三个小子,拎着五连子就闯咱院儿里来了,说要找加代!”李哥说的时候,声音还带着点没缓过来的劲儿。
涛哥一听就急了:“啥?他们咋进来的?正门没人拦着啊?”
“应该是跟在咱人后边,从小门混进来的,刚才我忘关后门了,俩值班的又去活动室健身了,就这么一个空档,让他们钻进来了。”李哥赶紧解释。
“行,我马上过去!”涛哥说完就挂了对讲机。
没一会儿,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涛哥领着十来个组员一溜小跑过来,加代也跟在后边,几个人直接就奔着李哥的办公室来了。
涛哥一进办公室,扫了一眼地上蹲着的三个人,又瞅了瞅地上的五连子,皱着眉问:“不是,他们到底咋进来的?咱这院儿平时不挺严的吗?”
李哥赶紧凑过去:“涛哥,你是没看着,这仨小子胆儿也太大了,居然敢闯咱这儿来!”
“别跟我扯胆儿大不大,我问你他们咋进来的!咱这地方是随便能进的?”
涛哥有点上火,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刚才值班的是谁?人呢?”
旁边俩穿着保安服的小子赶紧站出来,头埋得低低的。
涛哥瞪着他俩:“妈的,你们俩刚才干啥去了?我告诉你俩,一人给我写一份检查,明天早上必须放我桌上,听见没?”
“知道了,涛哥,知道了。”那俩小子赶紧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涛哥这才转过身,走到那三个蹲在地上的小子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们仨是干啥的?敢闯到这儿来,活腻歪了?”
那打头的小子抬头瞅了瞅涛哥,声音都发颤了:“哎呀,大哥,我说了你别不信,俺们……俺们还以为这地方是唱歌喝酒的俱乐部呢,俺们就是过来找加代的,没别的意思。你看……你把俺们放了吧,那五连子俺们也不要了,行不行?”
涛哥一听就乐了,冷笑一声:“你们就来了仨人?”
那小子赶紧点头:“不是,外边还有四车人呢,都在外边等着呢,没进来。”
“操!”涛哥骂了一句,转头就喊,“李子!过来!”
李哥赶紧跑过来:“涛哥,咋的了?”
“赶紧带人出去,把外边那四车人给我控制住!别让他们跑了!”涛哥吩咐道。
“好嘞!”李哥答应一声,直接领着四个小组的人,差不多二十来号,“呼啦”一下就从屋里冲了出去,脚步声“噔噔噔”地消失在走廊里。
这会儿院儿外头那几辆车里头,坐的正是孙峰。
他压根不知道里头出啥事儿了——既没听见开五连子的动静,也没听见吵吵,还以为里头真就是个俱乐部,他那几个兄弟进去找加代,顶多就是没找着人,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孙峰正搁驾驶座上抽着“快乐烟”,嘴里还跟旁边的小弟叨叨:“咋还没信儿呢?是没找着人,还是里头太吵没听见啊?”
话刚说完,旁边那小弟突然“哎”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胳膊:“峰哥,你看我身上这啥玩意儿?咋有小红点儿呢?”
孙峰一皱眉,刚想骂他大惊小怪,自己胳膊上也落了个小红点。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车窗外头瞅——这一瞅,魂儿都快吓飞了!车四周全是人,手里拿的全是家伙事儿,枪管子都快怼到车窗上了。
“下车!都给我下来!”外头有人喊了一嗓子。
孙峰跟车里那十来个小弟全懵了,手忙脚乱地举着双手,一个个从车上挪下来。
刚站稳,李哥就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孙峰:“你是领头的吧?”
孙峰咽了口唾沫,刚想辩解,李哥“啪”就给了他一嘴巴子,劲儿大得直接把他扇地上了,差点没昏过去。“把他们家伙事儿全收了,压到白房去!”
李哥喊了一声,手下的人立马上前,把那八九个小弟推推搡搡往白房带。
李哥看着他们背影,叹着气骂:“我操,我在白房待二十来年了,头一回见着敢到这儿来干仗的,还敢在门口傻等着,真是活腻歪了!”
这边刚把人押进去,涛哥就过来了。
他扫了眼地上哼哼的孙峰,跟旁边的大宝说:“你拿电棍盯着他,五分钟醒不了就给他‘出溜’两下,等他醒了就问,啥时候服了,啥时候交代清楚了为止。”说完又气笑了:“妈的,我今天还得亲自问问,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咋想的!”
没一会儿,孙峰醒了,涛哥的人没少给他“出溜”,他早就没了刚才的硬气,跟那几个小弟一样,全懵了。
涛哥一问,他们立马就怂了,统一口径把事儿全说了——谁让他们来的,来这儿干啥,一五一十全吐了。
“是我大哥孙峰让我们来的,他说找加代有事儿。”一个小弟哆哆嗦嗦地说。涛哥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孙峰:“你跟加代有仇?”
孙峰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大哥,我跟加代没仇!是……是高组长让我来的!”
“高组长?哪个高组长?”涛哥追问。
孙峰却闭了嘴,脸都白了:“我不能提啊大哥,我一提就完了!我就说一句,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地方,但我大哥在四九城老好使了,啥事儿都能办,您要是知道他是谁,肯定能放了我!”
涛哥一听就火了:“你大哥是谁?赶紧说!”旁边的王哥赶紧凑过来,小声跟涛哥说:“涛哥,你说……会不会是勇哥啊?除了勇哥,四九城还有谁这么硬啊?”
涛哥直接骂回去:“你他妈滚!勇哥能让他干这事儿?你没长脑袋是吧?赶紧出去!”王哥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溜了。
涛哥又转向孙峰,声音更冷了:“说,你大哥到底是谁?”
孙峰这才哆哆嗦嗦地说:“我大哥……你们应该都认识,在四九城老好使了,他叫朱大良!”
“朱大良?”涛哥愣了一下。
孙峰还以为他怕了,赶紧说:“对!就是朱大良大哥!我都说了,你们肯定认识,快把我放了吧!”
涛哥没接话,跟旁边的人说:“拿笔拿纸过来,让他把名写上。”
孙峰不乐意了:“我都提了,还写啥呀?”
“你说的我没听明白,你写上,我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朱大良。”涛哥语气不容置疑。
孙峰没办法,只能接过笔和纸,虽然手还在抖,但还是理直气壮地把“朱大梁”三个字“啪啪啪”写在了纸上——他到这会儿还没发现,自己把“良”字写成“梁”了。
涛哥拿起那张写着“朱大梁”的纸,瞅着孙峰冷笑:“他让你们来的?”
孙峰还硬撑着,脖子一梗:“对啊!我这不都把朱哥的名号报出来了吗?赶紧让我走!我朱哥在这儿绝对好使!”
“来,把电棍拿来!”涛哥根本不接他的话,直接冲旁边的小弟喊。
孙峰这下慌了,声音都发颤:“大哥,你干啥呀?我跟你说,不光朱哥,我家在河北那边也全是牛逼人物,你别冲动啊!”
“老弟,我再问一遍,我问啥你说啥,能不能做到?”涛哥的语气冷得像冰。
“我都报人名了啊!你怎么还问?”孙峰还想犟,可话刚说完,涛哥手里的电棍就“呲啦”怼在了他胳膊上。
电流一窜,孙峰“哎呀”一声就抽抽了,电棍怼了足足十秒才拔下来,他当场就昏了过去。
小弟赶紧端来凉水,“哗啦”一下浇在他脸上,孙峰刚醒,“呲啦”一下,电棍又怼了上去,没几秒又昏了。
就这么用水浇醒、用电棍打昏,来回折腾了四回,孙峰彻底懵了,眼神都直了。
涛哥把笔和纸“啪”拍在他面前:“给你半个小时。把朱大良这些年让你干过的事,写出十条来。写得让我满意,我就让你走;写不出来,你看我怎么‘出溜’你。”
孙峰“哇”一下就哭了,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大哥,这朱大良不是啥好人啊!这些年让我干的事太多啦!可我现在手都抖得拿不了笔了,我说你写行不行?”
“自己写。”涛哥语气没商量。
“行行行!”孙峰赶紧抓过笔,生怕再挨电棍。
其实他跟朱大良刚认识没几天,哪有什么“十件事”?可他一瞅涛哥那眼神,就知道不写肯定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瞎编。
他趴在桌上“刷刷刷”写得飞快,半小时一到,就赶紧把纸递了过去。
涛哥拿过来一瞅,先愣了愣:“操,你这字写得还挺漂亮。”再往下看内容,语句通顺,用词还挺像那么回事,一桩桩一件件写得有模有样。
“这些都是朱大良让你干的?”涛哥抬眼问。
“全是他让我干的!没一件是我自己想干的!”孙峰赶紧点头,生怕说错一个字。
涛哥盯着他,眼神里全是怀疑:“这他妈是真的假的?”
孙峰反倒委屈了:“不是你让我写的吗?你咋满意我就咋写呗!”
“老弟,你是真敢写啊。”涛哥笑了,转头冲小弟说,“把他关起来!等我问完朱大良,再跟他算账,带走!”小弟们立马上前,架着软塌塌的孙峰就往外拖。
当天后半夜,都快两点了,朱大良还在家睡大觉,梦里正美呢——梦见自己指挥着手下收拾加代,把加代逼得走投无路。可正得意呢,突然觉得脑瓜门儿一凉,像是贴了块冰。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把七七式顶在自己脑门上,涛哥站在床边,脸色黑得吓人。
没等他反应过来,涛哥“啪”一把就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朱大良光着身子,冻得一哆嗦,还敢叫唤:“你敢这么对我?你考虑过后果吗?啊!考没考虑过!”
涛哥根本不跟他废话,问:“河北有个姓孙的,说最近来北京了,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姓孙的!”朱大良嘴硬。
“啪!”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扇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都破了。“带走!”涛哥一挥手,小弟们就跟拖死狗似的,把朱大良往白房带。
到了审讯室,地上还有刚才泼孙峰剩下的水,没干呢,黏糊糊的。
涛哥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吓得直抖的朱大良,慢悠悠地说:“我不打你,也不骂你,就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咋回事了。”
涛哥冲队员抬了抬下巴,队员立马把孙峰写的那几张纸“啪”地拍在朱大良面前的桌上。朱大良眯着眼一瞅,当场就炸了:“这他妈纯纯胡说八道啊!这是啥玩意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啥不可能?”涛哥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开口,“上面写着,他二姨和二姨夫离婚是你搅和的,这事你不认?”
朱大良急得直拍桌子:“他二姨夫跟他二姨离婚,跟我有鸡毛关系啊!这根本不是我干的!”
“下面有备注,你自己看清楚。”涛哥指了指纸页,“到了这儿,你还敢跟我吱哇乱叫?一共就十条,你慢慢看,不着急。”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了,上面都签字了,孙峰说全是你指使的。”
说完,涛哥转头喊李子:“今晚你就盯着他,先问第一条,问明白、问清楚就行,别的不用管,明白不?”
“涛哥,我明白!”李哥立马应下,转头就冲朱大良开了口,“咱打开天窗说亮话,第一条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说实话!”
就这么审了五个小时,李哥跑去找涛哥汇报:“涛哥,第一条审出来了,供词对得上!”
“行,那接着问第二条。”涛哥点点头。
其实不用问完十条,刚问到第四条的时候,朱大良就彻底老实了——哪怕不是他干的事,也全咬牙认了,就怕再遭罪。
等他全认了,涛哥才盯着他说:“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跟你说正事。老郑那事儿是怎么回事?”
朱大良一听见“老郑”俩字,脸瞬间白了,哆哆嗦嗦地全招了:“是……是我小舅子潘大富让我收拾老郑的!本来老郑那事儿,最多判两三年,是我后来找人‘加工’了一下,最后给他定了十五年……”
“你他妈净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涛哥气得拍了下桌子。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错了!你们该咋处罚就咋处罚,我认!”朱大良赶紧点头,就差跪下了。
说实话,涛哥审人、问供在行,但没权力定最后的处罚。
可单说朱大良找孙峰,带着十来个人、十来把五连子来寻仇这一条,就够给他判无期的了。
所以涛哥提交材料的时候,特意加了条建议:“此事性质恶劣,情节严重,建议判处无期徒刑。”
材料一交上去,没过多久就有了结果——朱大良最终被判了无期,孙峰那小子也没跑掉,同样落了个无期的下场。
孙峰带来的那十来个人更惨:其中五个是在逃的通缉犯,剩下的也全是有案底的,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没少犯事。
这次聚众持械闯事,又撞进了白房,自然没轻饶,全被扔进去判了重刑。
这边的事刚了,另一边马三他三姨夫的事也有了结果。
当初马三他三姨夫把姓潘的打得不轻,最后赔了对方二十万,自己也被判了一年半。
涛哥特意跟里头打了招呼:“我把话撂这儿,他在里边待着,一点罪都不能受。要是让我知道他受了委屈,我第一个找你们!”
有了这话,马三他三姨夫在里头的一年半,没遭过半点罪,到点就顺顺利利地出来了。
朱大良、孙峰还有孙峰带来的那十来个小子,一旦被扔进去,基本就没啥盼头了。
尤其是朱大良,都六十来岁的人了,还被判了无期,这辈子想从里头出来,那纯纯是做梦——就他这岁数,在里头熬都熬不到能出来的那天。
孙峰也一样,无期的判决往那儿一放,他也得在里头一直待着,谁也说不准啥时候才能有转机,大概率也是这辈子都得困在里头了。
倒是马三他三姨夫,待了一年半就出来了。出来之后也没别的心思,还是接着开他的饭店,日子跟以前没啥两样。虽说之前赔了姓潘的二十万,但钱的事儿总能过去,人出来了,能接着过日子,就啥都值了。
至于当初那伙人闯白房、找加代麻烦的事儿,随着朱大良、孙峰他们全被判刑,马三他三姨夫也服完刑出来,这事儿也就算彻底过去了,没人再提,也没人再揪着不放,就跟没发生过一样,慢慢在道上没了声响。
咱先把之前的事儿捋捋——马三哥他三姨家开饭店让人欺负,最后这事儿总算过去了,朱大良也彻底栽了。说句实在的,要是这事儿没遇上马三,没遇上加代大哥,就朱大良那号人,一般人根本治不了他,他想怎么拿捏你,你就得受着。
所以说朱大良这种人是真可恨,就得让加代这样的硬茬去收拾他,不然被他缠上,你就彻底完犊子了。这事儿就算彻底过去了!!这事儿过去了,但是咱们代哥故事还得继续
!!
咱今天要讲的这位,那可是四九城里头响当当的人物,甚至有人称他是“四九城内黑道教父”,他是谁啊?正是杜崽,杜云坡!
咱说杜崽在四九城,那绝对是赫赫有名,说是道上不可缺少的人物,一点都不夸张。
以前还有记者公开发文,直称杜崽是“京城黑道教父”。
他媳妇郭英,早年也是混社会的,而且特别会来事儿,在圈里也有不少人脉。
当年加代刚回北京的时候,没少受杜崽的帮衬,俩人后来处成了铁哥们儿、好兄弟。
不过他俩的关系也不是一直顺顺当当的,之前就因为不少事儿闹过掰,好在最后都和好了。
直到后来郭帅那事儿,俩人又闹崩了,这次闹得还挺凶,直接互放狠话,说从此不再相识。
但其实俩人心里都还念着过去的旧情,就是都拉不下脸来先低头,所以暂时肯定是没法来往了。
杜崽以前跟人吹过牛逼:“你在四九城跟我叫板?给我一小时,我能召集三百个兄弟;给我两小时,四五百人立马到跟前儿!!!”
这话可不是吹牛逼,当年他在道上的号召力,确实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