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把这些事都写在信上了,她得把真实的民情说给官家听。
让官家做到心里有数,知道老百姓的不容易。
顺便见识见识下面官员的一些行事收到和贪污方法。
知道这些官员都是如何欺下瞒上的糊弄他这个官家的。
只有见识的多了,了解的多了,才不会被他人的三言两语而糊弄。
才有可能做个明君。
为了让官家有个清晰的认知,他把这些人是怎么收粮从中赚差价的写的特别详细。
还写了正常年份、丰收年还有绝收年,老百姓被收走了多少粮余下了多少粮。
而这些粮需要一家几口吃几个月时间,分到每个嘴里有多少粮,根据实际情况全给写上了。
她这人就喜欢用实际数据说话,光说老百姓吃不饱挨饿着呢,官家可能没概率,没有太大感触。
那她就告诉官家,这些老百姓在被层层加码的盘剥之下,每顿具体能吃进嘴里几粒粮食。
想必官家还是有概念的。
等官家收到信的时候,对于小黑炭对新地方的新官员出手整治官场这事,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好像本就该如此。
至于下面官员贪污的本事,他也不在起情绪了。
不论下面的这些狗东西做的有多过分,他都能以平常心对待了。
可能是早已习惯了吧,觉得这事很正常。
毕竟,小黑炭不动手,他这个官家才会好奇呢。
是何方神圣竟然接受住了小黑炭的查探。
对于小黑炭提的减赋税的事,他也习惯了。
直到看到小黑炭列的那一组真实数据,让魏公公派人准备了些东西。
他亲眼看了下数据上的口粮有多少,一顿饭就吃这点东西?直接惊的给呆住了。
官家自言自语的道:“这点东西能吃饱?”
在地上背着手走来走去,原来朕治下的老百姓过的是这种日子?
难怪小黑炭总说下面老百姓的日子不容易不好过呢。
他见过京城附近的百姓日子都过的还不错,不至于大鱼大肉,但至少能吃饱。
他原本以为都大差不差呢,谁知道竟然差距会如此的大。
谁能想到一年两熟的地方竟然也会如此的难。
随后想到这些县令那层出不群的盘剥的手段,就越发的生气了。
难怪老百姓吃不饱过不好呢,全因各种蛀虫太多,层层盘剥。
就像小黑炭说的,县令拿那些乡绅和地主开刀。
那些乡绅和地主们提高租赁比例,再从老百姓身上重新盘剥回来。
转这么一大圈,自始至终受伤的就只有普通老百姓。
因为普通老百姓是最下面一个层级的,他们下面没其他人可供他们盘剥。
“哎,未来的日子道阻且长啊。”
想明白这个后,这次官家一点也不墨迹的下了道圣旨。
给这里连减两年赋税,降至原本征收比例的两成,两年后恢复正常征税。
基本算是全免了。
最后就是小黑炭想拿自身钓鱼的事。
官家知道小黑炭在这事上注意大着呢,不一定会听他这个官家的。
只能嘱咐了再嘱咐,让她玩的时候多少悠着点,是可以随便玩但不能把她的小命给玩进去。
不值当。
同时,让下面的人加大了对新影卫和新暗卫的培训力度。
就小黑炭这张扬又招人恨的样儿,人手少了容易丢命呐。
她上次不是又送过来了20万两银子嘛,有这笔银子在能训练不少人员出来呢。
之前没加大数量,不是没有合适的苗子,而是银子不趁手。
训练这个是非常花钱的。
沈如意收到官家的明旨后也开心坏了,派人敲锣打鼓的往下面的村子把圣旨的内容给宣读了一遍。
自然把官家这个皇帝的英明神武夸了又夸。
把下面的老百姓高兴的跪在地上直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口口相传都说遇到了明君。
当然这也是沈如意让人特意引导的。
她还特意让人采访着问了些老百姓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好在反馈非常的好,全是夸官家的。
之前老百姓都不知道坐在那个位置的是谁,年岁几何?
经沈如意的人这么一宣传,大家都知道了官家的情况。
还说官家一定是天神下凡,他们要给官家立长生牌。
沈如意最后把这道圣旨颁布后的所见所闻,特意写了一封长信给官家。
而且几乎还原了那些老农的真心话,所以沈如意的这封信上有好多话都是用了当地俚语写的。
只为求真。
就当是对官家这一圣旨的正反馈,必须大力的鼓励官家。
让他从中找到乐趣,找到他的价值之所在。
只要官家心里有明君的标准和想法,他将来不论咋变都会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不会做的太过分。
最可怕的是那种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外界评价,不在乎他人死活,不在乎身后名的那类人。
也算是给她经常建议官家减免税费这事交个满意的答卷。
免得她提的次数多了,把官家给惹恼火了。
不提她心里过意不去,提多了容易惹官家不高兴。
她现在这么一搞,等于这里没她沈如意什么事,她只是替官家在张目。
毕竟这事的实惠老百姓得了,好名声官家背了,她要做的就是官家的工具人。
该现身的时候现身,该隐身的时候就要聪明的隐身。
沈如意把这事办完后,就开始处理各便宜的普通物资。
把它变现成钱。
像那些便宜的粗布麻布和粗粮之类的,被沈如意派人运到镇上以市场价的三折给贱卖了。
好多老百姓听说后都抢疯了。
不是没有商家打这些货的注意,不过最终被带刀武士的阵仗给镇住了,没敢瞎伸手。
毕竟他们的县令都被抄家了,他们作为普通人哪敢随便伸手。
这就当是给当地老百姓的一个福利了。
直到把这些便宜的东西全部看到处理完。
沈如意组队拉着六十多辆马车的长龙离开了县城,朝着府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