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铁英听着印爷这不要脸的话,忍不住“呸”了一口。
“什么人呐?还好意思说自己以德服人?你以为你是雷老虎啊?”
“铁英,雷老虎是谁啊?”穆清秋好奇地问道。
“呃……方世玉的老丈人儿。诶,别问我方世玉是谁啊!就是方大玉她弟!”
穆清秋知道她这又是在胡诌了,便不再追问,继续看向眼前这个奇怪的“屏幕”。
……
“大哥,你也不必自责,兄弟们都很信服你,遇到事儿了也都愿意以命相搏,比另外两班面和心不和的强了百倍!”
君山不乐意见印爷将错失都揽到他头上,想了想后劝道。
“杨二、君山,我印天南上半辈子苦乐参半,但投靠主上后的每一天都是捡来的一般。
主上吃啥我吃啥,主上穿啥我穿啥,至今却没报效主上的机会。
今日跟你们通气,就是为了将我们这班彻底整肃一番。
将来如果有那么一日,我们亦不会站于那两班人之后。”
听见印天南这么说,君山自然是连连点头,可杨二的心思就要多些了。
他可不是君山那个二傻子,画张饼就能充饥了。
印天南看似说了一大堆,其实啥啥也没说清楚啊!
不说别的,他是刚才听谢合说,才知道这里面还关了一个什么“原主人”!
再说了,以他的身手,若是甘居人下,在哪儿不能求得一口饭吃?犯得着做那掉脑袋的事儿吗?
况且自己身上的事儿也差不多过去了,正想着怎么开口提要走的事儿呢,印天南就整这么一出儿,难保不是就是在算计自己啊!
“大哥,承蒙你之前的关照,我杨二自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你。
可是……今天就咱们兄弟三人,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多大盘算,将来能不能成事,我都两眼一抹黑啊!
我愿意待在这儿出力的原因,只是因为大哥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
你也知道,我杨二就那么点儿小癖好,人生的乐趣就在于此,根本不在乎什么百姓不百姓的。
大哥,你给兄弟交个实底,我要是觉得主上值得投靠,不用你说,自会对得起他的供养。
若是不方便,咱们也好聚好散,日后大哥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绝无二话!”
这话说出来,饶是印天南心思深沉,也有些挂不住脸了。
府城里的三班,属他管制最松,上头有啥好处也是大家一起享受,这里面自然有他的打算。
但没想到杨二偏赶他这边刚说完,紧跟着就要撂挑子,那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杨二,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大哥哪里对不住你了,还是我君山有得罪你的地方?偏赶着这时候要走?
不说别的,这几年冬天让你巡过一次夜没有?
我们哥俩的月钱少说也得有一半被你送去‘春风度’了吧?
你咋好意思腆着这张老脸提大哥对你的救命之恩呢?有你这么报答救命之恩的吗?”
……
“啪啪啪……”
鼓掌声在空间响起,白铁英看得兴致盎然。
“好啊,狗咬狗,一嘴毛。
别端着了,撕起来啊,扯他头花!”
穆清秋看到她这个疯魔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兴奋。
扫见她指甲被蜜橘染黄了,又将方才她给的那方遮脸的帕子从袖中抽出来,伸手递了过去,意思是让她擦擦手。
没想到白铁英扫了他一眼又赶忙转回视线,只是将手伸了过来。
这是让他给擦?
行吧,省得她一会儿再抹自己衣服上。
……
君山的发作,印天南的沉默不语,都在杨二的意料之中。
“呵呵,君兄这话说的,咱一码归一码。
当初我之所以答应留下来,那是因为大哥说了,只要不弄那些官家娘子,弄出命案,一切都随我。
我这几年可是除了‘春风度’,都只在附近村镇找鲜食、打牙祭了。
府城里的女人,我可是连小手都没碰过的,这还不算言而有信吗?哪里有为难大哥吗?
再说了,除了冬天没巡夜,哪次我又躲过差使了?这都能让你一直记在心里?
原以为我们兄弟三人就算没有歃血为盟,也算是意气相投,没想到竟一直让君兄觉得我多吃多占了呀?
好说,你觉得我杨二欠了你多少银两,欠了你几次巡夜,都摆出来,我一一偿还了就是。”
“好了!”
印天南见杨二眼角眯出了第三条皱纹,知道这是他要犯坏预兆,赶快将话拦了过来。
“君山,杨二确实没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看在都是给主上卖命的,也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先给杨二道个歉!”
“大哥糊涂啊!
他都有了外心了,那还怎么跟他共事?不怕被他卖了吗?”
“闭嘴!”
印天南的脸拉了下来。
君山这个憨傻的,有些话能想不能说,更不能当着面说啊!
“呵呵,大哥不要动怒!是我一时糊涂,口不择言,伤了君兄的心。
这样,我先给君兄道个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哼!别,不敢劳动杨兄道歉。我才是小人,你哪有错啊?”
君山不忍印天南难堪,但又烦杨二这副嘴脸,还是刺了一句。
“君山,你若是不能好好说话,就出去巡夜!”
印天南是真的动了火气。
——为君山,更为杨二。
虽然主上手下的能人异士很多,他想出头也不难,但“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可不是谁都能掌握好的。
他既然知道了主上所图,那就不能只为了眼下的利益。
有钱,还得有命花;享富贵,还是他娘的得留下命来!
是以他从不跟那两班人似的欻尖卖快,一心稳扎稳打。
如今主上觉得他更“稳重”,有些内幕别人都不知晓,他却总能第一个知道,“仁义”之名亦是在制北府的江湖上都有传颂。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他是“稳重、仁义”了,但也必须保持下去,是以招揽手下时,就不能与其他两班人争抢,如今就只有杨、君二人可堪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