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几分钟,腿都快断了,才瞅见那扇生锈的木栅栏。
“兄弟们!快看!门口有怪!”
雄霸一指前方,声音激动得发颤。
几十米外,几个穿着黑甲、提着刀的阴兵,慢悠悠晃来晃去,眼神呆滞,动作僵硬,傻得离谱。
“冲啊——!!!”
他第一个扑出去,跟饿狼扑食似的。
上千号人跟在他后头,跟蝗虫过境一样,嘶吼着冲过去。
“杀!”
“上啊!掉装备啊!”
眼看就要剁到阴兵脸上了——
那几个阴兵,突然一愣。
眼神儿从呆滞,变成……清醒。
四人对视一眼。
“这帮傻逼真出来了?”
“哥几个,戏演完了,撤!”
“溜了溜了!”
话音未落,四道黑影猛地往上一蹿,唰——飞上天了!
留下一群玩家,集体石化。
原地杵着,张着嘴,像一群被拔了插头的机器人。
“……啥情况?”
一个玩家嗓子干得发不出声。
“他们……刚才不是傻子吗?怎么突然跑路了?”
“最离谱的是——他们会飞???”
“新手村门口搞飞行单位?策划脑子是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了?”
“Npc全没了!任务没得接!怪还tm是会飞的!这不是钓鱼执法是啥?”
骂声哗啦啦铺天盖地,整个村口快变成弹幕瀑布了。
就在这时——
头顶,黑了。
大片阴影,遮天蔽日。
所有人下意识抬头。
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冻结。
成百上千的鬼影,静静漂浮在半空。
白眼、黑甲、獠牙、阴气缠身。
领头那个,穿着锈迹斑斑的龙纹铠甲,嘴角咧得能吞下一头牛。
——鬼王,亲自带队。
三八零阴兵,全员上线。
全场,一片死寂。
不知谁,突然破音喊了一嗓子:
“卧槽!!!我们被埋伏了!!!快跑啊!!!”
这一嗓子,像点燃了引信。
上千号人,连装备都顾不上捡,转身就往村子里狂奔!
边跑边骂:
“这策划他妈是吃屎长大的吧?!”
“新手村门口蹲boSS?!你是真不怕玩家集体退坑?!”
“老子充值了你敢这么整?!我差评差到你祖宗十八代!”
“我靠!这合理吗?我一个玩家,让一群Npc围殴了?这游戏疯了吧?!”
“行啊,你们给我等着!等我等级练上来,非把你们刷到爆服不可!”
雄霸回头一看,满地乱窜的玩家,心里咯噔一下。
这可是天下公会的首战啊!第一天就被人赶得跟逃命似的,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都别跑!站住!”他扯着嗓子大吼,“一起上!干翻这群鬼东西!晚上我请全公会吃鸡!”
这话一出,真有那么几个愣头青停了脚。
毕竟——游戏嘛,死了能复活,怕个锤子?
可一抬头,天空里飘着的那些黑影,又把他们的斗志砸了个稀烂。
推?怎么推?
人家会飞啊!你跳起来连人家鞋底都摸不着!
雄霸这会儿也傻了。
尴尬得脚趾抠地。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冲天上喊:“喂!你们这群鬼玩意儿!有本事下来跟爷单挑!”
鬼王瞥了他一眼,居然点点头,还挺欣慰:“哟,有意思。
一个普通人,敢冲我吼?有胆子。”
这话听着像夸人,雄霸心里还挺美。
可下一秒,鬼王话锋一转:
“可惜啊,城主有令——天选者,抓活的,不许伤命。”
他猛地一抬手,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上!全都给我装袋子里!”
“诺——!”
几百号阴兵齐吼一声,唰地往后一伸手。
然后……掏出了一堆五颜六色的大麻袋!
“冲啊!套头!”
领头那阴兵拎着麻袋,像打棒球似的直接冲下来!
后面一堆人,跟抢购双十一爆款一样,争着往人堆里扎!
“???麻袋???”
“鬼物出战带麻袋??这是玩cosplay吗?!”
“我刚进游戏,城主就把我列成重点抓捕对象??这游戏是监狱模拟器??”
“这还玩个屁啊!!”
玩家们彻底炸了,边骂边逃,可根本跑不掉。
阴兵一扑,麻袋一罩——“噗嗤”一声,人就没了!
雄霸眼看不对,咬牙吼:“兄弟们!横竖都是死,拼了!咱们是新号,掉不了级!”
“拼了!”
“干他丫的!”
有人真就抡起武器冲上去了。
可你一斧子劈在阴兵身上——叮!
跟敲铁锅似的,连个印儿都没有。
人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五分钟过去,玩家们连根毛都没砍掉,反而全被套进麻袋里,一个没跑。
“我不玩了!这就退游!”
“策划全家我包了!”
“我发誓!等我满级回来,我要把你们刷一百遍!一百遍!!”
骂声震天响,连阴兵都烦了。
塞麻袋的手法,从温柔变暴力,直接往人脑袋上“啪”一扣,跟扔腌萝卜似的。
几分钟后,地上堆满麻袋,密密麻麻,像丰收的土豆。
鬼王满意地一挥手:“收工!回城复命。”
几百号鬼物扛着一麻袋一麻袋的“人货”,浩浩荡荡撤了。
……
万人坑里,高飞看着那一地蠕动的麻袋,嘴角一扬:“干得不错。”
鬼王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呃……我让几个兄弟在新手村门口蹲着,装瘸子、装摔跤,嚷嚷‘有宝藏’……这群人还真就一头撞进来了。”
高飞:“……”
你一个鬼,不去扮鬼吓人,跑去玩诱敌深入?
这剧本是《孙子兵法》和《地狱新手村》的缝合怪吧?
他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眼神却慢慢亮了。
“嘿,这招我上我也行!”鬼鬼跳出来,一脸不服。
“对对对!”老实人老孟也点头,“我昨天还琢磨着,能不能在村口挂个‘扫码领红包’呢。”
高飞抬手压了压:“别急。”
他环视一圈,慢悠悠道:
“晚上,你们都有机会表现。
现在……还不到时候。”
半月后……
一队人站在那栋破楼前,风一吹,头顶那块锈得只剩一半的牌子“幸福小学”嘎吱作响,像随时要掉下来砸人。
领头的是个高个子姐们,牛仔短裤配小白鞋,两条腿又直又长,踩在碎石地上咔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