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靴上的雪被唾沫濡湿,晕开了一小片深色。他缓缓蹲下身,右手按在孙观染血的甲胄上,指腹摩挲着甲片边缘的卷刃。“忠义?” 他轻笑一声,喉间的痰音混着呵出的白气,“你占山为王时,可曾想过泰山脚下冻死的流民?”
孙观猛地抬头,额角青筋暴起:“我保一方百姓不受黄巾滋扰,怎比得上你屠戮徐州的血海深仇!”
“放肆!” 许褚的铁刀 “呛啷” 出鞘,寒光贴着孙观的脖颈划过。曹操抬手止住他,掌心的冻疮在寒风中泛着紫红。“把他带下去,听候发落。” 他站起身的时候,披风直接扫起地上的碎冰,“清点伤亡,伤兵移至山腰营寨,死者就地掩埋。”
郭嘉望着孙观被拖拽的背影,忽然低声道:“主公,泰山诸将向来同气连枝,孙观不降,臧霸那边怕是……”
“我知道。” 曹操打断他,目光投向东南方。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恰好落在远处的旌旗上,“传我将令,张辽率五千骑奔袭发干,务必在三日之内截断泰山军的粮道。”
亲卫刚要转身,却见一名斥候连人带马滚下山坡,甲胄上插着三支羽箭。“主公!不好了!” 斥候咳着血沫,手指颤抖地指向西北,“于禁将军…… 于禁将军在汶水被陈宫劫了粮队!”
曹操的瞳孔骤然收缩。汶水是大军命脉,若粮草被劫,这十万兵马不出五日便会不战自溃。他猛地转身,披风扫过郭嘉肩头,带起的雪沫落进对方衣领。“奉孝,你留在此地处理降兵,我亲自去汶水。”
“主公不可!” 郭嘉急忙拉住他的缰绳,“陈宫狡诈,此去必是陷阱!不如让末将……”
“不必多言。” 曹操的靴底碾过斥候的血迹,在雪地上留下暗红的印记,“于禁是我心腹,我不能让他落入陈宫之手。” 他翻身上马,赤兔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告诉夏侯渊,让他加固营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战。”
大军行至汶水南岸时,暮色已浓。河面上的冰层被凿开丈许宽的缺口,碎冰随着湍急的水流撞击着两岸,发出刺耳的声响。岸边散落着数十具曹军尸体,皆是被利刃割喉而死,显然是遭了伏击。
“主公,您看!” 许褚指着冰层下的黑影。曹操俯身望去,只见数具浮尸被冻在冰里,其中一具穿着校尉甲胄,正是于禁的亲卫。
“陈宫这是在示威。” 曹操的声音冷得像冰,“传令下去,沿河岸搜索,找到于禁者,赏千金。”
夜色渐深,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曹操坐在篝火旁,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虎符,火苗在他眼中跳跃。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兵刃相接的脆响。
“有埋伏!” 许褚大吼一声,将曹操护在身后。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跃出,个个蒙面,手持短刀直扑曹操而来。这些人身法矫健,出手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曹操拔出佩剑,剑光如练,瞬间刺穿一名黑衣人的咽喉。他的剑法大开大合,却又不失精妙,每一剑都直指要害。许褚更是如虎入羊群,铁刀挥舞间,头颅滚滚落地,鲜血溅在雪地上,与篝火的红光交相辉映。
激战半晌,黑衣人渐渐不支,纷纷逃窜。曹操策马追赶,却见为首的黑衣人忽然转身,摘下了面罩。月光下,那张脸苍白而瘦削,正是陈宫。
“曹孟德,别来无恙?” 陈宫冷笑一声,手中短刀指向曹操,“你以为凭这些乌合之众就能守住兖州吗?”
曹操勒住马,剑尖斜指地面:“公台,你我相识多年,何必非要兵戎相见?”
“相见?” 陈宫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当年你杀吕伯奢全家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猛地调转马头,“于禁在我手上,有本事就来救他!”
望着陈宫远去的背影,曹操的眼神复杂。他知道,陈宫说的是实话。当年那句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终究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回到营寨时,已是深夜。曹操脱下染血的战袍,露出背上的旧伤。那是当年讨伐董卓时留下的箭伤,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他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主公,您该歇息了。” 郭嘉不知何时站在帐外,手里捧着一件狐裘,“陈宫狡猾,明日再战不迟。”
曹操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奉孝,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望着帐外的风雪,“如果当年我没有杀吕伯奢,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郭嘉沉默片刻,轻声道:“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您若心慈手软,恐怕早已成了董卓的刀下亡魂。” 他顿了顿,“何况,天下大乱,唯有主公能平定四海,救万民于水火。”
曹操苦笑一声,将酒壶递给郭嘉:“你总是能说动我。” 他站起身,“明日一早,兵发濮阳,我倒要看看,陈宫能奈我何。”
次日清晨,曹军抵达濮阳城下。城楼上,陈宫身披红袍,手持令旗,正指挥着士兵加固城防。于禁被绑在旗杆上,甲胄尽失,身上满是鞭痕,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头。
“曹孟德,你若退兵,我便放了于禁。” 陈宫的声音透过寒风传来,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曹操抬头望去,只见于禁紧闭双眼,嘴角却挂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宁死不屈。他心中一动,忽然高声道:“公台,你我约定,单打独斗,若是我赢了,你便放了于禁,如何?”
陈宫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曹孟德,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书生吗?” 他抽出腰间长剑,“好,我便成全你!”
城门缓缓打开,陈宫策马而出。他的坐骑是一匹白马,与他身上的红袍相映,格外醒目。曹操也催马上前,赤兔马与白马遥遥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看剑!” 陈宫大喝一声,长剑如毒蛇出洞,直刺曹操咽喉。曹操不慌不忙,横剑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陈宫的剑法灵动飘逸,如行云流水;曹操的剑法则沉稳厚重,似泰山压顶。
百余回合过后,两人都已汗流浃背。陈宫渐渐体力不支,剑法开始散乱。曹操抓住机会,一剑挑飞他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他的胸口。
“你输了。” 曹操的声音平静无波。
陈宫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罢了,我输了。” 他忽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我不会放了于禁。”
就在这时,城楼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于禁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夺过一名士兵的弓箭,对准了陈宫。“陈公台,你休想伤害主公!”
陈宫回头望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于禁的箭已离弦,直奔他的后心而来。曹操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噗嗤” 一声,箭矢穿透了陈宫的胸膛。他缓缓倒下,口中涌出鲜血,望着曹操,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曹孟德,你终究…… 还是赢了……”
曹操翻身下马,跪在陈宫身边,伸手想要捂住他的伤口,却被他推开。“不必了……” 陈宫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只求你…… 善待兖州百姓……”
曹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答应你。”
陈宫笑了,笑得很安详。他的手缓缓垂下,再也没有动静。
于禁从城楼上奔下,跪在曹操面前,痛哭流涕:“主公,属下无能,让您受惊了。”
曹操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你做得很好。” 他望着陈宫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与他相识多年的故人,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面前。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濮阳城上,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曹操站在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军营,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他的路,也才刚刚开始。
回到营寨后,曹操立刻召集众将议事。帐内灯火通明,将领们个个神色凝重。郭嘉首先开口:“主公,陈宫已死,濮阳城破,泰山军群龙无首,正是平定兖州的大好时机。”
曹操点了点头:“奉孝所言极是。张辽,你率本部兵马进攻泰山,务必收服臧霸等人。”
“末将领命!” 张辽起身抱拳。
“于禁,你伤势未愈,就留在濮阳休养,负责粮草调度。”
“谢主公体恤!” 于禁感激地说道。
“夏侯渊,你随我进攻东阿,拿下此城,兖州便尽在我掌握之中。”
“末将领命!” 夏侯渊大声应道。
部署完毕,众将纷纷离去。曹操坐在案前,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平定兖州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面对袁绍、袁术等诸侯的挑战。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
数日后,张辽传来捷报,臧霸等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曹操大喜,下令重赏张辽。与此同时,他亲率大军进攻东阿,守军不堪一击,很快便献城投降。至此,兖州全境平定。
曹操站在东阿城头,望着广袤的大地,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当年讨伐董卓时的情景,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将士,想起了自己的理想。他知道,自己离实现理想又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郭嘉匆匆赶来:“主公,袁绍派人送来书信,说要与您联合讨伐袁术。”
曹操接过书信,看完后冷笑一声:“袁绍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啊。”
郭嘉说道:“主公,袁术称帝,天下共愤,正是讨伐他的好时机。袁绍实力雄厚,与他联合,胜算更大。”
曹操沉吟片刻:“也罢,就与他联合。但我们要做好准备,一旦袁术被灭,袁绍很可能会对我们动手。”
“主公英明。” 郭嘉赞道。
于是,曹操回复袁绍,同意联合讨伐袁术。两国大军很快便在寿春城下会师。袁术得知消息,大惊失色,连忙调兵遣将,准备迎战。
寿春城下,两军对峙,旌旗蔽日,杀气腾腾。曹操与袁绍并辔立于阵前,看着城楼上的袁术,眼中都充满了不屑。
“公路,你僭越称帝,大逆不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曹操高声喝道。
袁术冷笑一声:“曹孟德,袁本初,你们两个不过是汉贼罢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袁绍怒道:“袁术匹夫,竟敢口出狂言!传令下去,攻城!”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两军将士如潮水般涌向寿春城。城楼上,袁术的军队拼命抵抗,箭矢、滚石如雨点般落下。战场上,厮杀声、呐喊声震天动地,场面十分惨烈。
曹操亲自擂鼓助威,将士们士气大振,奋勇杀敌。经过数日激战,寿春城终于被攻破。袁术带着残部仓皇逃窜,最终在江亭被擒,不久后便病死了。
平定袁术后,曹操与袁绍的矛盾逐渐激化。袁绍见曹操势力日益壮大,心中十分忌惮,决定先发制人,率领大军进攻许昌。
曹操得知消息,立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郭嘉说道:“主公,袁绍兵多将广,但他优柔寡断,多疑寡恩,不足为惧。我们只需坚守许昌,待其粮草耗尽,便可一举破之。”
曹操点头道:“奉孝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准备迎战。”
不久后,袁绍大军兵临许昌城下。两军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许昌城数次险些被攻破,但都在曹操的指挥下化险为夷。
战事持续了数月,袁绍的粮草渐渐耗尽,将士们士气低落。曹操见时机成熟,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夜袭袁军大营。袁军毫无防备,顿时大乱。袁绍仓皇逃窜,仅带着数十骑狼狈地回到了河北。
经此一役,曹操的势力大增,成为了中原地区最强大的诸侯。他站在许昌城头,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他知道,自己离统一天下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然而,曹操并没有沉溺于胜利的喜悦之中。他深知,天下未定,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他开始整顿吏治,发展生产,安抚百姓,使得中原地区逐渐恢复了生机。
建安七年暮春,许昌城外的麦田已泛出青绿。曹操踩着晨露登上城楼时,正撞见尚书令荀彧捧着卷宗匆匆赶来,铜环玉带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银光。
“明公,河北急报。” 荀彧展开羊皮卷的手指微微发颤,“袁谭与袁尚为争继承权,已在黎阳兵戎相见。”
曹操接过卷宗的手顿了顿,指尖触到卷尾那枚沾着泥渍的虎符印记。去年攻破邺城时,他亲眼见袁尚抱着袁绍的灵柩哭倒在铜雀台的玉阶上,那时少年的眼泪里还只有丧父之痛。如今不过半年,昔日同袍竟成陌路。
“让程昱领五千精兵屯驻黎阳外围。” 曹操望着东南方向的云层,那里正酝酿着一场暴雨,“告诉袁谭,若肯送质子入许都,我便助他攻袁尚。”
荀彧抬头时,正撞见曹操鬓角新添的白发。这位刚过不惑之年的丞相,眼角已刻上了细密的纹路,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像藏着整个中原的星火。
三日后,黎阳来的信使跪在许昌宫的丹墀下,呈上袁谭幼子的襁褓。曹操掀开襁褓一角,见那婴孩眉眼间竟有几分袁绍的影子,忽然想起十八年前在洛阳的酒肆,那时袁绍拍着他的肩说 “天下英雄,唯你我耳”。
“将孩子送往曹府后院,好生照料。” 他转身时,披风扫过阶前的青铜鹤灯,“传令夏侯渊,即刻领兵三万,随我北上。”
大军行至黄河渡口时,程昱已在北岸筑起三座营垒。暮色中的黄河翻涌着褐黄色的浪涛,曹操站在渡船的甲板上,听着南岸传来的捣衣声,忽然对身旁的郭嘉笑道:“奉孝可知,昨夜我梦见年轻时在谯县的情景?”
郭嘉正往嘴里抛着青梅,闻言含糊道:“莫非是梦见抢了夏侯渊的酒喝?”
“是梦见阿瞒在桑树下捉蝉。” 曹操望着浪尖碎开的月光,“那时总觉得天下很大,大到能装下无数少年心事。如今才知,这天下其实很小,小到容不得半分迟疑。”
话音未落,南岸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斥候来报,说刘表派来的使者已在营外等候。曹操挑眉看向郭嘉,见他正用银簪剔着牙,便知这位鬼才早已料到。
“让使者进来。” 曹操整了整衣襟,“顺便告诉文聘,他若肯率部来降,我保他荆州刺史之位。”
使者是个白面书生,见了曹操便躬身行礼:“刘荆州特遣在下前来,愿与丞相共分天下。”
曹操把玩着腰间的玉珏,忽然笑出声来:“回去告诉刘表,天下不是蛋糕,分不得。若他肯归降,我便封他为列侯,让他在襄阳安度晚年。”
使者脸色煞白,却强撑着道:“丞相未免太狂妄了。”
“狂妄?” 曹操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酒樽震得跳起,“我破黄巾、讨董卓、灭袁绍,哪一样不是凭着这股狂妄?你回去告诉刘表,若他执迷不悟,明年今日,我必踏平襄阳!”
使者抱头鼠窜时,郭嘉忽然咳嗽起来,手帕上染开一点刺目的红。曹操递过参汤,见他喝了两口便放下,忽然想起去年郭嘉在易州病重,那时自己正忙着清点袁绍的粮草,竟没能好好探望。
“奉孝,此次回许都,你且好生休养。” 曹操的声音不自觉放柔,“剩下的事,有我和文若在。”
郭嘉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卷地图:“明公请看,袁尚兵败后必逃往幽州,公孙康素有野心,定会斩其首级来献。我们只需在南皮屯兵,静待其变。”
曹操望着地图上蜿蜒的河流,忽然想起荀彧昨日送来的奏疏,说许昌的粮价已跌至每石三十钱。他想起三年前刚入许昌时,街头常有饿殍,如今竟能在市集上见到卖糖人的小贩,心里忽然暖烘烘的。
建安十二年深秋,辽东送来袁尚首级的那天,曹操正在碣石山上观海。秋风卷起他的披风,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战旗。郭嘉的灵柩前一日刚从易州运回,他望着棺木上那朵素白的菊花,忽然想起那年在官渡,两人对着篝火畅谈到天明。
“奉孝,你看这沧海。” 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你说过要陪我看尽天下风景,如今却只剩我一人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许褚捧着郭嘉的遗作赶来。曹操翻开那泛黄的纸页,见上面写着 “兵贵神速,奇正相生”,忽然想起郭嘉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明公切记,司马懿鹰视狼顾,不可付以兵权。”
“仲达现在何处?” 曹操合上书卷,目光扫过山下的营帐。
许褚躬身道:“正在营中整理粮草账目。”
“让他即刻来见我。” 曹操望着天边掠过的雁群,“告诉他,我要他领五千精兵,镇守河内。”
司马懿赶来时,身上还带着谷仓的霉味。他跪在地上,听着曹操部署防务,忽然抬头道:“明公可知,诸葛亮已在南阳卧龙岗隐居?”
曹操握着剑的手顿了顿:“便是那个自比管仲乐毅的卧龙?”
“正是。” 司马懿叩首道,“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若为刘备所用,必成大患。”
曹操望着帐外飘落的枫叶,忽然笑了:“刘备现在汝南寄人篱下,如丧家之犬。便是有卧龙相助,又能翻起什么浪来?”
话虽如此,他还是让夏侯渊多派了些斥候去南阳。夜色渐深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曹操提着剑冲出去,见是几个士兵在争抢百姓的鸡。
“拖下去,军法处置。” 曹操的声音冷得像冰,“告诉全军,有敢扰民者,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