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侍郎、他与此事有关?”刘庭岳反应极快,沉了脸。
“这正是我不好开口的。”
“右侍郎此来,想必是向侯爷效忠。”杨束低叹,“就他所处的位置看,确实能给到侯爷助力。”
“可豺狼哪有忠心。”
“庄足两只是听令的,而右侍郎……”杨束顿了顿,“却是那个领头人。”
“领头人?”刘庭岳眼睛眯了眯。
杨束点头,“庄足两的妻女出永陵,就被人带走了,对方十分谨慎小心,我也是查了又查,才发现跟侍郎府有关。”
“右侍郎、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种浑身逆骨的人,将来必定背刺侯爷。”杨束语气凝重。
刘庭岳摩挲扳指,目光沉了又沉,“查!查个清清楚楚!”
刘庭岳很愤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右尧组建追星阁,搅弄是非!
好大的胆子!
这何止挑衅,是完全无视他!
当杀!
杨束低下眸,右侍郎还是轻敌了,他把自己摘的很干净,不留痕迹,旁人确实查不到,可他手底下,不止是酒囊饭袋的都监卫。
右侍郎要只是跟追星阁扯上关系,刘庭岳还能忍了他,可组建……
侍郎府要换人住了。
杨束对刘庭岳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等刘庭岳证实他刚的话不是乱说,这右家,就由他处置了。
追星阁的底蕴虽不深,但也有几年,怕是掌握了不少官员的把柄。
杨束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会是大丰收。
“往侍郎府走一趟,让房宁在城门口等我。”杨束对老王道。
“若病了,就抬。”
“是。”老王应声。
……
“去城门口?!”
房宁面色难看,几乎要把桌角捏碎。
“就说我病了,起不来身。”房宁咬紧了后槽牙。
绝对不能去!柳眠能有好心?去了就回不来了。
“姑爷。”小厮瞧了瞧房宁,“那人说,你要是病了、摔了,就抬你过去。”
房宁鼻翼立马扩张,一脚踢翻了凳子,“他欺人太甚!”
“我就不出去,柳眠能怎的!”
“他还敢闯进侍郎府拿人!”
五分钟后,房宁出现在门口,不是他怂了,是右侍郎让他去,说柳眠不敢做什么。
“柳百户呢?”房宁斜老王。
“大人在城门口。”老王回了句,暗暗撇嘴,这玩意又装起来了,该不是以为右侍郎在武勋侯那有了份量,公子不敢动他们?
“走着吧。”
房宁展开折扇,步伐悠然。
老王翻白眼,冷着声开口,“大人交代了,若两刻钟没到,他断你一只手。”
房宁一个趔趄,眯眼瞪老王,“这齐国的天,什么时候由柳眠说了算了!”
“他也太放肆了!”
“侯爷……”
“你不是右侍郎,侯爷那,顶多就训斥大人一顿。”老王懒得听房宁呱呱,直接摆事实。
房宁语噎,好像是这么回事……
一收折扇,房宁爬上了马车,“快!去城门口!”
老王撩起眼皮,瞧着马车远去,真不禁吓啊,他还是喜欢房宁高脚鸡的模样。
……
“大人。”
房宁对杨束行礼,姿态恭敬。
“今儿天气好,与我去紫霞山猎头熊来。”
“啊?!”房宁张大了嘴,“大人,我、我伤还没……”
“大人!”
房宁跳起来,吃了一嘴灰尘,杨束已经策马跑远了。
我伤还没好啊!
这特么快天黑了,是狩猎的点?!
房宁拳头攥紧了,柳眠是不是怒气难消,拿他喂熊泄火?
庄足两那个没用的,都到柳眠近前了,连个窟窿都捅不出来!
房宁骂骂咧咧,十分不情愿的上了马。
老王收回大刀,陪在房宁身边。
“大人放心,有我在,定不叫熊伤着你。”老王跟房宁保证。
瞧着老王在落日余晖下闪亮的牙,房宁嘴角扯了扯,有你在,才更不安全吧!
刚进紫霞山,房宁就听见了狼嚎,他攥紧了缰绳,朝柳眠看去。
“大、大人,不、不太安全。”听狼嚎声越来越近,房宁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们、我们回、回吧。”
“今晚的收获定然大。”杨束一夹马肚,冲进了深处。
老王等人紧随其后。
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下,格外响亮。
“大人!”
房宁惊喊,下意识追。
但没一会,他就跟丢了。
“大人!”
“你们在哪啊!!!”房宁向四周看,慌的不行。
有心想出去,却不知道怎么走。
“老王!”
房宁吼出声,又气又恨,不是陪着他!
人呢!!!
都死哪去了!!!
“嗷呜!”听着狼嚎,房宁腿肚子直打哆嗦,掉头就跑。
“救命啊!”
一整晚,房宁都在惨叫。
另一边,杨束把兔腿撕扯下来,递给护卫。
行动前,不能让对方警觉。
一把火下去,东西就全销毁了。
“房宁怎么样了?”杨束随口问。
“撞树上,昏了过去。”护卫回杨束。
“让老王把狼放了吧。”杨束切下兔肉,慢慢嚼着。
侍郎府,右侍郎小口抿着酒,王氏走进屋,将侍女屏退。
“老爷,柳眠也太过分了,你要不往侯府去一趟?”
“这大晚上的狩猎,不摆明了要房宁的命。”王氏眸中含怒意。
右侍郎夹了一筷子菜,咽下去后才说话,“柳眠是武勋侯的心腹,轻易不会惩处,他带都监司的人狩猎,促进双方的感情,何错之有?”
“这点小事跑去侯府,只会让武勋侯厌烦。”
“那就如了柳眠的意。”右侍郎饮了口酒。
“早点去睡吧,柳眠是聪明人,房宁顶多受点罪,伤不着性命。”
“明天就能回来了。”
王氏脸上仍带着怒意,“庄足两都离了右家,他自个凶恶,把庄足两吓慌了神,竟迁怒到我们身上,当真是不讲理!”
“武勋侯也是,就由着这种恶犬胡来。”
“瞧瞧永陵被他祸害成了什么样。”
“行了。”右侍郎微蹙眉,实在是不愿听抱怨之语。
“他如今风头盛,你不想看他得意,也只能看。”
“他对右家,只是有些郁气,折腾完房宁,也就散了,此番避避他的锋芒,早晚有算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