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郭羽择喘着气问，后背撞到门框才稳住身子。
“我们速度快。”李嘉乐推了他一把，“别废话，天台有绳梯，下去直接到后巷。”
他说话时没回头，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的白烟，右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袖口卷起的小臂上，一道旧疤在应急灯下泛着淡粉色。
郭羽择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嘉乐猛地推搡着进了消防通道。
门“砰”地关上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闷响，显然又有人冲出了白烟。
他咬咬牙，转身往楼上跑，皮鞋踩在台阶上的声音，混着楼下越来越密集的打斗声。
李嘉乐已经迎了上去。
第三个冲出来的是个光头，手里还攥着根钢管，带着风声砸向李嘉乐的头顶。
李嘉乐不闪不避，左臂格开钢管的瞬间，右膝猛地抬起，正顶在光头的肋骨上。
对方像被重锤砸中，钢管脱手飞出，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撞在刚才那两人身上，叠成一团。
第四个冲出来的是个瘦高个，手里握着把弹簧刀，刀光在应急灯下闪得刺眼。
李嘉乐侧身避开刀尖，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他没用力掰，而是猛地向自己怀里一带，同时左肘抬起，狠狠砸在瘦高个的肘关节上。
“咔嚓！”
一声脆响盖过了弹簧刀落地的轻响。
瘦高个的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垂下，李嘉乐反手一推，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顺着墙壁滑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白烟渐渐散去，楼梯口露出泥鳅的身影。
他已经被人扶着站在台阶上，右手腕缠着条染血的布条，左手死死抓着扶手。身后还站着四个手下，都握着家伙，眼神里带着怯意，却没人敢先上前。
“李嘉乐……”泥鳅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嘉乐没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往前走了两步，作战靴踩在台阶上的声音，比刚才的打斗声更让人发怵。
那四个手下不由自主地后退，其中一个手里的钢管都差点掉在地上。
“上！”泥鳅突然吼道，“废了他！谁废了他，我奖十万！”
重赏之下，最左边那个纹身男咬咬牙，挥舞着棒球棍冲上来。李嘉乐侧身避开棍头，右手抓住棍身猛地一拧。
纹身男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棒球棍脱手的瞬间，胸口已经挨了一记重拳。
他像被打飞的沙袋，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滑落在地时已经没了声息。
另三个手下对视一眼，一起扑了上来。李嘉乐不退反进，左脚向前半步，身体猛地旋身，右腿带着风声横扫出去。
最前面那个刚扬起钢管，就被踹中下巴，整个人腾空而起，牙齿混着血沫从嘴里飞出来。
剩下两人吓傻了，举着家伙愣在原地。
李嘉乐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欺身而上，左拳砸在一人的太阳穴，右手肘撞在另一人的鼻梁。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两人前后倒地，鼻腔和耳朵里都渗出了血。
短短半分钟，楼梯间里已经躺了七个手下。李嘉乐站在台阶中央，作战靴底沾着血污，胸口微微起伏。
应急灯的绿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眼神冷得像冰。
泥鳅盯着满地呻吟的手下，忽然注意到人群边缘站着个穿黑色工装的男人。
那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左手插在工装裤袋里，右手捏着根没点燃的烟，也就是工厂的厂长。
刚才混乱中没人注意他，此刻他站在阴影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烟卷，眼神却越过泥鳅的肩膀，瞟向李嘉乐身后的通风口。
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根针戳破了泥鳅混沌的脑子。
“是你？”泥鳅猛地转头，右手闪电般摸向腰间。
那里本该是空的，但不知何时，他藏在靴筒里的备用手枪已经握在掌心。
枪身是磨掉漆的仿六四式，小巧却致命，枪口稳稳对准厂长的胸口。
厂长的瞳孔骤然收缩，鸭舌帽下的脸瞬间失了血色。他左手猛地从裤袋里抽出，手里赫然攥着个微型对讲机，拇指已经按在了发射键上。
“砰！”
泥鳅的枪声和厂长的惊呼声同时炸开。
但子弹没按预想中穿透对方的胸膛，几乎在泥鳅扣动扳机的瞬间，三百米外那栋烂尾楼的十三层，李珈的食指已经压断了狙击枪的击发装置。
一颗子弹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哨音，精准地钻进厂长的左腿膝盖。
厂长只觉膝盖像是被烧红的铁棍狠狠捅了一下，剧痛顺着骨髓瞬间蔓延全身。
他手里的对讲机“啪”地掉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正好躲过泥鳅射出的子弹。
那颗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噗”地钻进身后的砖墙，溅起一片细碎的砖屑。
泥鳅的枪口还维持着瞄准的姿势，脸上的暴怒凝固成错愕。
他看着厂长抱着膝盖在地上翻滚，裤管被血迅速浸透，又猛地转头望向烂尾楼的方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恐惧。
泥鳅的手开始发抖。
他终于明白过来，刚才打掉他手枪的不是侥幸，现在打断厂长腿的也不是巧合。
对方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三百米外的那个狙击手，像只蛰伏的鹰，始终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厂长还在惨叫，冷汗浸透了工装，嘴唇咬得发白。
他抬头看向泥鳅，眼神里充满怨毒：“你疯了？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泥鳅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破锣，“对于我来说，你应该用得上勾结这个词语吧。”
厂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比失血过多的脸色还要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膝盖的剧痛攫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三百米外的烂尾楼里，李珈正缓缓调整狙击枪的角度。
或许泥鳅根本就想不到，什么时候李珈的射击水平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再加上512根本就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李珈这种情况下敢直接开枪。
这根本就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