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沙延骁还没回来,管家提议桂儿先吃,桂儿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哥哥在外面行走也是有危险的,我根本没什么心情吃饭,还是等哥哥回来再说吧。”
一直到晚上的7点多,差不多8点,沙延骁才一脸疲惫地回到了院子。桂儿见状,赶忙迎上前去。
沙延骁笑着说:“他们说你非要等我回来吃饭,都饿坏了吧,咱们赶紧去吃吧。”
两人吃完了饭,沙延骁拉着桂儿来到书房,神色有些凝重地说:“今天刺杀田处长的人,我认出来了,是周掌柜。你跟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牵扯?”
桂儿心中一紧,但还是镇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就只是找他给桃花做了件嫁衣而已。”说完,她试探性地问道:“哥哥,你打算怎么彻查这件事呢?”
沙延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桂儿,认真地说:“记住,别把认识周掌柜这件事跟任何人讲。”
桂儿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不知道沙延骁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
第二天,大帅就拄着拐杖,带领帅府的众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医院看望田处长了,田小姐站在病床旁边一边擦眼泪一边骂骂咧咧的诅咒周掌柜不得好死。
其实周掌柜已经死了,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敢说出来纠正她。
众人手中都拿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夫人身边的丫鬟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里面装着来自云南的上等普洱茶,茶叶条索紧结,色泽乌润,散发着淡淡的陈香,这茶不仅养胃,还极为珍稀。
大帅则让人抬着一个古朴的檀木箱子,里面据说装着一尊年代久远的玉雕观音,雕工精细,玉质温润,价值不菲,以此表达大帅对田处长的歉意与关怀。
田组长打开箱子一看,眼睛顿时闪出了金光笑着说:“沙兄,干嘛如此客气呢?”
大帅费力地说道:“田,田兄,对,对不住啊,在,在我这地界上让你受,受伤了。这尊玉雕观音。是明朝的,而且听说开过光很灵验,可以保平安,还望你能喜欢,略表我的心意。”
沙延骁则一脸歉意地说:“田处长,此次事发突然,是我安保工作没做到位,还望您海涵。您放心,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给您一个交代。”
说着,示意身后的人将带来的进口营养品放在一旁,那是从国外高价购来的,据说对伤口愈合有着极佳的效果。
四姨太也在一旁附和道:“田处长,您可得快点好起来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怎么办呢。这是我特意为您挑选的进口水果罐头,您吃着开胃。”
三姨太走上前,笑容满面却又带着几分讨好地说:“田处长,这是我让人准备的燕窝,您补补身子,早日康复呀。”
七姨太也不甘示弱,说道:“田处长,这盒西洋的药膏,对伤口恢复很有帮助,您试试。”
其他帅府众人也纷纷表达着关切之情,一时间,病房里满是慰问的话语。
不过,沙莉莉就悄悄的在桂儿的耳朵边说:“这一次,咱们帅府送出去的礼物,都够扬起二个中等家庭了一辈子的了,平常田处长去敲诈勒索,搜刮财物,哪里来钱那么快?要不是怕他会借机让中央插手江城。我们才不会这样大出血呢。”
田处长躺在病床上,微微摆了摆手,说道:“多谢各位的关心,我并无大碍。只是不知那案件调查得如何了?”
沙延骁连忙说道:“田处长,经过初步调查,那周掌柜其实是个赌徒。前一日他去赌场赌钱,与您的两位手下发生了争执。当天,您这两位手下赢了他许多钱,……据赌场老板说是出了老千,此人本来是经营一家裁缝铺子的,因为经营不善,已经负债累累。那是他最后的一点财产了,可能就因为这,他才铤而走险,过来寻仇。”
田处长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原来如此……”脸色有些尴尬,没再说什么。
从医院出来,回到帅府,桂儿忍不住问沙延骁:“哥哥,真相真的如你所说,是赌钱引起的纠纷吗?”
沙延骁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那周掌柜,据调查,疑似是从前为躲避田处长在上海的抓捕才逃回来的革命党,他的目标很可能就是田处长。但要是按照这个方向去调查,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中央很可能就会介入。这对咱们地方可没什么好处。”
“而且田处长这两个部下,确实有赌博的恶习,赌品也差,我这么说,田处长应该也挑不出错来,赌场老板那边也已经吩咐好了,反正现在人死无对证。这事儿尽快过去,才对江城和丰城有利。至于革命党,现在本就是乱世,有各种思想的人,只不过这种话,可不能在明面上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