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里,难得出现了一段短暂的休息时光。这段平和,是大家期盼已久的。在过去紧张忙碌的工作中,每个人都像上紧了发条的钟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此刻,终于能全身心放松下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舒适。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指挥中心里,隐隐传来一阵呼噜声。原来是一位同事实在太过疲惫,在睡梦中发出了声响。要是在往常,这样的呼噜声或许会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可此时,大家只是简单地睁开眼看了看,眼神里没有丝毫责怪,反而透着理解。随后,他们又轻轻合上眼,继续休息。
这段时间以来,每个人都已经近乎到达了身体的极限。连续的工作、高度的紧张,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压力。然而,心中那不能停下工作的信念,如同支撑大厦的梁柱,一直支持着大家。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里,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哪怕只是这片刻的休息,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放松。
大家正沉浸在片刻的宁静中。突然,摆在会议桌上的对讲机冷不丁地发出 “呼呼” 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紧接着,清晰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报告,目标已经顺利抵达目的地。” 那声音稍作停顿,又再次重复道:“报告,目标已经顺利抵达目的地......”
原本还在休息的王强,听到这声音,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瞬间睁开双眼,眼神里的疲惫一扫而空,伸手以极快的速度抓起对讲机,同时大声喊道:“都起来了,干活了!”
事实上,在对讲机发出声响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像被触动了某个开关。尽管身体还残留着疲惫,但他们的意识已经迅速从休息状态切换到工作模式。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家快速地恢复了清醒,每个人都熟练而敏捷地站起身,迅速走到自己的岗位,严阵以待。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他们脸上带着专注与坚定,刚刚休息时的轻松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对任务的严肃认真,只等下一步指令,便全力投入工作。
王强紧紧握着对讲机,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听着,继续严密监视,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
话音刚落,王强像是突然被电流击中一般,猛地将目光投向桌上静静摆放着的专线电话。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此刻,整个指挥中心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那一声声沉重的心跳。
王强下意识地在心里默默计数:“1~2~3~......” 每数一个数字,他的神经就紧绷一分,额头上也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此漫长。“6~7~” 当数到 “7” 的时候,王强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专线电话突然铃声大作,仿佛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来了!” 王强激动地叫了一声,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他还是迅速按下免提扬声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大声说道:“喂,‘小金佛’!” 随着这声呼喊,整个指挥中心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台电话机,等待着电话那头即将传来的未知信息。
“啊~啊~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舒服惬意呐。” 电话那头,“小金佛” 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满是慵懒与自得,仿佛他此刻正置身于无比享受的情境之中,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刻意炫耀自己的悠然。那语气,就好似他掌控着一切,压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嚣张气焰简直要透过电话听筒扑面而来。
“哟,王总队可算是回来了啊。啧啧啧,辛苦你啦。”‘小金佛’ 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言语间尽是调侃与戏谑,仿佛王强他们的辛苦奔波,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人呢,我也看到了,还活着,这就挺好。嘿,还得谢谢你啊。” 说到最后,他还刻意加重了 “谢谢” 两个字的语气,听起来哪里是感谢,分明是在赤裸裸地挑衅,那嚣张的态度简直要溢出来,似乎在向王强他们示威,宣告着他才是这场较量中的主导者。
“你别他妈的跟我扯犊子,下面咋办!” 王强怒目圆睁,对着电话那头的 ‘小金佛’ 吼道,那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与焦急。说罢,他迅速抬手,向身旁的技术人员示意赶紧进行强扫描定位。以往和 ‘小金佛’ 的几次通话,定位工作都以失败告终。不是位置根本无法确定,飘忽不定,就是好不容易确定了位置,赶到那里后,却连 ‘小金佛’ 的一丝踪迹都找不到,仿佛这人会凭空消失一般。
“我他妈的还懒得跟你扯犊子呢!” 电话那头,‘小金佛’ 的声音依旧嚣张跋扈。“告诉你的人,4 个小时以后,K63 就到地方了。你们现在表现得还算是很听话,我就喜欢听话的人。” 他顿了顿,接着以一种不容置疑、十分肯定的语气发布指令:“下面听好了,5 分钟以后,打开车窗将钱扔下去,不许错,一分一秒都不行。”
两边的人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在 K63 列车上,秦志钊眼睛一刻也不敢停歇,不断地向窗外观察着。外面的天漆黑一片,只有偶尔能看到远处有零星的灯火在闪烁,给这黑暗的世界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深夜的 K63 列车匀速行驶着,车轮与铁轨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场紧张的对峙敲打着。
就在秦志钊竭力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遭了,江桥!”
“江桥,对啊,前方即将通过松江大桥。” 秦志钊瞬间明白了 ‘小金佛’ 的意图,他是要在江上收钱啊。这个狡猾的家伙,选择这样一个地点,无疑是增加了警方抓捕的难度。就当他陷入思考的时候,身旁的警员提醒道:“头儿,时间到了。”
秦志钊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身边的人见状,再次提高音量,焦急地提醒道:“秦队,到时间了,扔还是不扔!”
“扔,快扔。扔下去。” 秦志钊忽然回过神来,大喊道。
话音一落,俩名早已准备好的便衣迅速提起装有一百七十万旧币的旅行袋,顺着车窗扔出了 K63 列车。旅行袋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七扭八歪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列车依旧向前行驶着,而所有人的心,都随着这一扔,悬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