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夕阳沉沉坠向远山,将宽阔的河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粼粼波光随着河风轻轻晃动。可这醉人的暮色,却丝毫驱不散许穆臻、许清樊、黎菲禹、余明、李霄尧、傅常林、许清媚七人身上的寒意,更抚不平他们眉间深锁的焦灼。
不久前,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死战。许清樊拿出元生能量扬言要同归于尽也没能让他们摆脱廖元基的疯狂纠缠。
一场恶战下来,许穆臻小队虽无人死亡,却也伤痕累累。秘境开启已近三日尾声,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他们只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河边草草安顿。
余明展现出精湛的医术,迅速取出疗伤丹药喂给昏迷的傅常林,又将捣碎的药草敷在其胸口伤口,用干净布条仔细包扎。
许穆臻本想为许清樊寻找丹药,却被对方婉拒,许清樊表示自己的伤势只需休息即可缓解,更建议将丹药留给其他伤势更重的同伴,同时还不忘提醒许穆臻关注自身肩头的伤口。
面对低迷的气氛,黎菲禹主动开口安抚众人,称持有元生能量的他们具备同归于尽的底气,除了廖元基这样的疯子,旁人绝不会冒险前来找麻烦。
李霄尧随即附和,认为即便有人觊觎元生能量,也无法在拿下他们的同时全身而退。许清樊也认同这一观点,直言只有廖元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换作其他人都不会如此冲动。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稳很快被打破,余明突然发现傅常林胸口的布条已被黑血浸透,黑色还在不断向外蔓延,傅常林的面色愈发苍白,嘴唇泛着青灰,呼吸微弱如风中残烛。
情急之下,余明将随身携带的小型丹炉砸在石滩上,倒出储物袋中所有疗伤灵草,以最快速度分拣、研磨、淬炼,指尖灵力催动到极致甚至渗出了血丝。
第一批复元丹出炉后,余明立刻将丹药喂给傅常林,起初黑血渗出速度有所减缓,但一炷香后,傅常林突然剧烈抽搐。
余明瘫坐在地,无奈表示自己只能暂时吊住傅常林的性命,无法根治其伤势,这让本就沉重的气氛愈发压抑,此时李霄尧、黎菲禹等人也因伤势和灵力消耗,连站稳都十分勉强。
危急时刻,许穆臻在脑海中呼唤珑璇求助。珑璇回应称,能行动的几人仅为灵力枯竭和外伤,自己可以治疗,但傅常林的伤势过重,只能暂时压制伤痛,最多支撑两个时辰,根治则需要高阶的丹药。
许穆臻立刻询问所需灵植及自己储物袋中是否有可用之物,尚未得到明确答复,许清媚突然轻声发问,打破了沉寂,她疑惑廖元基是否真的已经死亡。
李霄尧对此十分肯定,认为廖元基即便未死也只剩半条命,受了许清樊重创后绝无能力快速追来。话音刚落,远处芦苇丛便传来窸窣响动,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立刻戒备,许穆臻握紧腰间穆公乌金,李霄尧举起剑鞘,就连虚弱的许清樊也摸向储物袋中的铁匣。
然而出现的并非敌人,而是消失了整整两天的四只小家伙——领头的雪白小狐狸,身后跟着摇摇晃晃的小白熊和小棕熊,上空还盘旋着叼着灵植的小肥鸟。它们嘴里都叼着灵气氤氲的灵植,叶片上的露珠尚未干涸,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见到众人后,小家伙们欢快地将灵植放在地上,围到许穆臻身边亲昵蹭蹭。
余明看到地上的灵植后狂喜惊呼,称这些全是疗伤炼丹的顶级珍品,用其炼制的清腐固元丹效果远超普通丹药十倍。他立刻投入炼制,一炷香后,清新醇厚的药香便弥漫开来。
出炉的九枚淡青色丹药圆润饱满,泛着淡淡灵光。众人分食后,温和精纯的药力迅速流转全身,傅常林胸口的黑气肉眼可见地消散,面色逐渐恢复;许穆臻肩头伤口快速愈合,连疤痕都未留下;黎菲禹丹田滞涩感消失,灵力流转更为顺畅。
“这药效可以啊!”黎菲禹活动了一下手腕,惊喜地说道,她抬手凝聚起一缕灵力,指尖泛起淡淡的灵光,“比宗门里最好的疗伤丹还要强上几分!”
片刻后,众人身上的伤口已完全愈合,除了灵力消耗过度带来的疲惫,再也感受不到丝毫不适。
众人休整一番,恢复了过来。
夜色渐浓,河面上升起薄薄的水雾,将岸边的篝火映照得忽明忽暗。
余明细心地将剩余的丹药分发其他人后,又检查了一遍傅常林的脉象,确认无碍后,才松了口气坐在篝火旁。
小白熊和小棕熊正在河边追逐打闹,偶尔用肥硕的爪子对方的脑袋;小狐狸像条围脖一样挂在许穆臻脖子上呼呼大睡;小肥鸟则蹲在河边的一棵野草旁,啄食着上面的一颗发光浆果。
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许穆臻说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轻松很多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边缘微微卷起,显然已被妥善保管多日。
上面用古篆刻着四句箴言,正是众人出发前从偶然得到的圣贤提示:“星辰为引踏迷途,银钥轻旋古阵苏。玄水映出真容路,一礼三呼秘藏出。”
李霄尧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现在又绕回最头疼的问题了——怎么破解这圣贤留下的谜语。前两句‘星辰为引踏迷途,银钥轻旋古阵苏。’我们还能勉强猜到与星象、银有关,可这‘玄水映出真容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常林说道:“之前猜测我们脚下的这些山道,实则是迷惑人的假象,并不能让我们找到圣贤留下的宝物。可我们具体要怎么做,才能借助玄水找到真路呢?”
许穆臻盯着符纸出了神。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快速闪过,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线索。
黎菲禹仰望着夜空,始终没有搭话,眉头随着思绪轻轻蹙起。
沉默片刻后。
“穆臻兄弟,你怎么看?”李霄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许穆臻猛地回神,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啊?我.......我想……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太快了?什么太快了?”李霄尧满是疑惑地问道。
许穆臻挠了挠头,掌心沁出细汗:“我是说,解题的步骤。我们是不是太着急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做完就开始了下一步呢?”
“我们漏了哪个步骤吗?”李霄尧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扫过众人,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答案。
“有这个可能。”黎菲禹说着抬手,手指指向夜空。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天幕下,一个巨大的阵盘正静静悬浮着。那是之前李霄尧挥动银剑时,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奇石刻拼成的,只是此刻安静得像一块沉睡的巨石,谁也没再留意它。
余明说道:“这不是之前李师兄挥剑时召出来的阵盘吗?当时石块从四面八方飞来,拼好后就一直飘在这,我们还以为这就完了呢......”
黎菲禹说道:“第二句‘银钥轻旋古阵苏。’难道我们不应该用这个古阵做些什么吗?”
许穆臻说道:“对啊,我就说怎么感觉漏了什么呢?圣贤留下的箴言,绝不会是无的放矢。既然要我们唤醒这个阵法,那肯定是要我们用这个阵法做些什么才对啊.......”
李霄尧说道:“可我们要用这个阵法做些什么呢?”
众人瞬间陷入沉思。
傅常林沉吟片刻,提议道:“要不李兄你再挥舞银剑试试?毕竟这阵盘是你用银剑召出来的,说不定需要同样的方式激活。”
“有道理!”李霄尧眼睛一亮,立刻拔出银剑。月光洒在剑身上,泛着冷冽的银光。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仅恢复三成的灵力,手腕翻转间,银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畅的银弧,灵力顺着剑锋溢出,化作细碎的光屑飘向阵盘。
然而,阵盘依旧静静漂浮,表面的纹路毫无反应,连一丝微光都未泛起。
李霄尧收剑入鞘,剑刃归鞘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脸上的光彩瞬间褪去,只剩下失落:“没用啊,一点反应都没有。”
众人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连篝火的光芒都像是黯淡了几分,将每个人脸上的失望都照得清清楚楚。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许穆臻突然盯着银剑出神,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银钥轻旋古阵苏”,忽然一拍手:“李兄,你试试让剑转起来!”
“转起来?”李霄尧愣了一下,疑惑地举起银剑,“怎么转?”
“就是让剑身在你手上旋转,像你平时舞剑一样,该怎么转就怎么转。”许穆臻指着阵盘中心的凹槽,“箴言里说‘银钥轻旋古阵苏’,银剑是‘银钥’,那‘轻旋’肯定是让剑旋转激活阵法啊!”
李霄尧半信半疑,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头道:“那我试试!”他再次握紧银剑,运转灵力灌注剑身,手腕猛地发力,同时顺时针快速转动——银剑在他掌心飞速旋转,剑身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银色圆环,发出轻微的嗡鸣,灵力顺着旋转的轨迹形成一股螺旋状的气流,直冲阵盘而去。
“嗡——”
刹那间,阵盘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阵盘表面原本黯淡的纹路瞬间亮起,如一条条金色的游蛇般快速流转,符文闪烁间,一股磅礴的灵气波动轰然扩散开来,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篝火的焰苗都被吹得倒向一边,险些熄灭。
“有反应了!真的有反应了!”李霄尧兴奋地大喊,声音里满是狂喜。他没有停止旋转手中银剑,可下一秒就见阵盘猛地一晃,金光如同被掐灭的火焰般骤然收敛。
紧接着,巨大的阵盘竟直直从空中坠下。这个直径足有十二米的圆盘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砸在乱石滩上。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脚下的卵石滩都在剧烈颤抖。
沉闷的撞击声后,漫天烟尘涌起,碎石飞溅。
烟尘渐渐散去,众人小心翼翼地围上前,脚下的石子还在因震动而滚动。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阵盘此刻正平躺在地上,青黑色的石块拼接缝隙依旧清晰,只是之前闪烁的符文已彻底黯淡。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霄尧挠着后脑勺,脸上的狂喜已然褪去,被满满的不知所措取代,“明明已经激活了啊,怎么还掉下来了?”
黎菲禹目光阵盘上的纹路,眉头微皱,声音里满是疑惑:“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奇怪了,这纹路看着就是普通的八卦图啊。”
河边的打闹声突然停了。小白熊和小棕熊听到巨响,立刻竖着毛茸茸的耳朵,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圆滚滚的身子在卵石滩上磕磕绊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两个小家伙围着阵盘转了两圈,小鼻子凑上去嗅了嗅,石面的尘土味让它们皱了皱鼻子。随即,它们后腿蹬地,努力站立起来,前爪扒着阵盘边缘,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一副想要爬上去的样子。
可阵盘的厚度足有半人高,对两个小家伙来说实在太高了。它们试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去,肥硕的身子一滑,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许清媚笑着上前,伸手先后将两个小家伙抱到一边,然后揉了揉它们的脑袋:“小熊乖,不要胡闹,这不是玩的地方,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小棕熊“呜呜”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朝着阵盘的方向挥了挥,又跑到了阵盘边上。小白熊也不甘落后,立马跟了过去。两个小家伙再次后腿站立,前爪紧紧扒着阵盘边缘,小脑袋努力往上探。
许清媚只能再次将两个小家伙抱到一边,掌心轻轻拍了拍它们的脑袋:“小熊乖,不要胡闹了,这不是玩的地方,去别的地方玩吧。”
话音刚落,两头小熊又朝着阵盘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