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万要小心,小心、小心再小心,知道了吗?\"
一路上,天魔的唠叨就没停过,听得萧天歌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摸了摸自己新长出来的犄角,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哼!\"天魔冷笑,\"你以为我想啰嗦?这修罗界可不是你以前闯过的那些地方!这里的规则,比地狱还残酷!\"
萧天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
血色荒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低矮的黑色石屋,像腐烂的蘑菇般簇拥在道路两侧。
偶尔有几个皮肤暗红、身形佝偻的低等阿修罗经过,全都低垂着头,脖颈上烙着狰狞的符文印记。
\"奴隶制社会,\"天魔继续解释,\"血脉决定一切,种姓制度森严到令人发指。低种姓的阿修罗,生来就是高种姓的财产,可以随意剥夺、买卖,甚至虐杀。\"
萧天歌眯起眼,看到远处一个高种姓阿修罗正挥舞着带刺的长鞭,抽打一个搬运石块的奴隶。
那奴隶背上皮开肉绽,却麻木地继续工作,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在高种姓阿修罗腰带上飘荡着的经幡,与这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里也有佛法,\"天魔的声音突然变得讽刺,\"不过早就被扭曲成了统治工具。\"
\"佛法?\"萧天歌一愣,\"修罗界还有佛门传承?\"
\"曾经有。\"天魔幽幽道,\"很久以前,有个老和尚发下宏愿,要渡尽修罗界的苦难众生。可惜......\"
它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复杂:\"他低估了这里的腐朽。那些高种姓的阿修罗篡改佛经,把'众生平等'改成'种姓天定',把'超脱轮回'扭曲成'忍受今生苦难,来世可升高种姓'。\"
萧天歌脚步一顿。
远处,一座破败的寺庙矗立在贫民窟中央。
庙门口跪满了低种姓阿修罗,他们对着殿内一尊镀金的佛像磕头,额头撞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佛像慈悲的笑容,在血色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看见了吗?\"天魔冷笑,\"千万年的奴役,早就让这些低等修罗的智慧枯竭。他们只会盲目慕强,把苦难当作'修行',把压迫当作'福报'。\"
萧天歌突然想起佛国里那位总是嬉笑怒骂的活佛姐姐,如果是她看到这一幕......
\"那个老和尚后来怎么样了?\"他轻声问。
天魔沉默片刻:\"他圆寂前留下一缕执念便不见了……\"
看样子这就是老和尚想要拯救这个世界,但是最后还是做不到,最后算是被萧天歌超度了吧。
萧天歌摸了摸自己伪造的\"灵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想干嘛?这人不能杀,我告诉你!\"天魔的声音在萧天歌脑海中炸响,急得魔气都翻涌起来。
\"你以为这些阿修罗杀心那么重,为什么还能维持表面平衡?他们早就形成了一套稳固的利益链条!”
“你杀一个,后面会牵扯出一大串,最后惊动那些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萧天歌充耳不闻,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前方。
那个高种姓阿修罗正用带刺的鞭子抽打一个瘦弱的奴隶,每一鞭下去都带起一蓬血雾。
奴隶跪在地上,麻木地承受着,嘴里还机械地念叨着扭曲的佛号,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当雇佣兵!\"天魔继续劝道,\"靠完成任务换取资源,慢慢成长,这才是最稳妥的——\"
\"稳妥?\"萧天歌突然冷笑打断,\"你看这遍地资源都被谁霸占了?\"
他指向远处巍峨的宫殿群,那里灵气冲天,宝光四溢,与贫民窟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为他们卖命,要熬到猴年马月?\"萧天歌舔了舔獠牙,眼中凶光更盛,\"老子等不了!\"
\"你——!\"天魔气急败坏,但萧天歌体内沸腾的杀意已经无法阻止。
他突然话锋一转,\"等等!你要杀也行,但得按修罗界的规矩来!\"
萧天歌脚步一顿:\"什么规矩?\"
\"挑战制!\"天魔快速解释,\"修罗界允许低种姓通过'血斗'向高种姓发起挑战,赢了就能取代对方的地位!这样就算杀了他,其他高种姓也无话可说!\"
萧天歌眯起眼,看向那个仍在施暴的高种姓阿修罗。
对方似乎察觉到视线,傲慢地转头,待看清是个\"低等修罗\"后,顿时怒喝:\"贱种!谁准你直视本大人?\"
鞭子带着破空声抽来!
萧天歌一把抓住鞭梢,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缓缓咧开满是利齿的嘴:\"我,挑战你。\"
\"以血斗的名义。\"
整个街区瞬间寂静。
奴隶们麻木的眼中第一次浮现震惊,而远处巡逻的守卫也停下脚步。
那个高种姓阿修罗先是一愣,随即暴怒:\"区区贱民也配——\"
话音未落,萧天歌已经暴起!
伪装的修罗之躯爆发出惊人速度,利爪直接贯穿对方胸口,捏碎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噗通。\"
尸体倒地声惊醒了所有人。
守卫们正要冲来,却见萧天歌高举那颗染血的灵核——按照修罗界古老的血斗规则,胜者有权继承败者的一切!
\"现在,\"他踩着尸体,扫视四周战栗的人群,\"我是新的'大人'了。\"
天魔长叹一声:\"疯子......\"
远处宫殿群中,几道强大的神识扫过这片区域。
而让萧天歌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原本被鞭打得奄奄一息的奴隶们,此刻竟全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是他!是他偷袭了大老爷!\"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奴隶突然尖叫起来,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萧天歌。
\"卑鄙的野种!\"另一个年轻些的奴隶吐着血沫咒骂,\"也配做我们的大人?!\"
就连那个刚刚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的奴隶,此刻也挣扎着爬起身,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你......你竟敢杀害尊贵的大人......\"
萧天歌愣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爪子,又看了看周围群情激愤的奴隶们,突然觉得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