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快步走到我身旁,目光紧锁着海面上逃亡的各族野人,神色凝重道:“族长,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咱们或许能借此事,解决他们。”
我盯着漫天奔逃的海鸟,摇头否决:“不行。你看那些往岸上涌的海兽、盘旋的鸟群——海底必定有异动,海啸或更可怕的灾难随时会来。”
夜无奈地叹了口气。
石在一旁接话:“族长,咱们都打了这么多仗,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就你说的海啸,能有啥可怕的?”
我瞥了这憨货一眼,无奈地摇头,脑海里暗暗叹气:这群野人完全不知道海啸是什么东西,于是说道:“你等着看,等会吓死你。”
草过来挽住我的手臂,指着下方正在四处奔逃的人群:“峰哥,他们都是生命啊...要不要去救一下?”
我微微叹气:“不能拿飞雨军兄弟的命冒险。在天灾面前,我们连自保都难。”
就在这时,丛林中传出滴滴答答的马蹄声,虫等人骑马赶到,近前翻身下马,左手扶胸:“族长,族人们已全部撤离,一个不少!”
我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松,却又想起更骇人的威胁:“你们路上可见到那些巨兽?”
虫喉结滚动,脸色发白:“见到了像山一样大的鳄鱼,还有长着三个脑袋的怪鸟...族长,那到底是啥?”
我神色凝重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把马儿都拴在崖顶,再准备滚木、巨石和削木桩,不能让任何一只凶猛的巨兽上崖顶。”
虫重重点头领命而去。
很快,崖顶上三百多骑兵营的兄弟与两百多负责海上捕鱼族人安全的飞雨军护卫迅速行动起来。
马匹的嘶鸣声撕裂空气,受惊的马儿不安地刨着蹄子,被骑兵们用力牵到崖顶,用粗粝的藤蔓紧紧拴在盘根错节的古树之上。
每一匹马都躁动不已,不断咆哮嘶鸣,马蹄重重踏在地面,溅起大片泥浆。
其余人则分工协作,现场一片忙碌的景象:
两人一组,咬着牙“库哧库哧”地抬着巨大的滚石,青筋在手臂上暴起;或是三四人合力,用坚韧的藤蔓拖拽着滚石缓缓横行。
削木声“沙沙”不断,与拖拽声混在一起,在愈发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奔雷带着他的连,三四十人砍树,树干“哐哐”倒地,迅速将其拖拽去搭建临时营地;彩则带着后勤营女战士们挖坑架石,双手快速摩擦干木,火星溅落引燃干草,开始架锅做饭。
我死死盯着远处的海平线——海面上,那七八条足有两百多吨重的蓝鲸突然聚拢,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朝着那头苍龙猛扑过去。苍龙发出凄厉的呜咽,在浪涛中疯狂翻滚、仓皇逃窜。
刹那间,天空乌云如墨般翻涌,一道闪电撕裂苍穹,轰隆巨响震得耳膜生疼,淅淅沥沥的雨紧接着砸落下来。
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混着咸涩的海风,让呼吸都变得困难,我口中喃喃:“海啸就要来了。”
这时,背着小背篓的草骑着马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翻身下马后,几步冲到蝶面前,一把揪住蝶的耳朵:“小蝶,你刚才在说什么?”
“姐啊,疼疼疼!姐姐放手!”蝶疼得哇哇大叫,慌乱地躲到我身后。
我伸手揽住蝶,安抚道:“别闹了,海啸要来了。”
草气鼓鼓地走过来,脸颊因为生气而泛红。
我顺手揽住她的细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还生气呢?”
草翻了个白眼:“不气才怪。”
我哈哈大笑,将她轻轻搂入怀中,颖也跟着靠了过来。
此时,雨势渐渐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打在岩石上和每个人的身上。
不久后,巧儿小跑过来,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恭敬道:“少主,临时营地搭建好了。”
我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盯着那片翻涌的海面,沉声道:“不用,我要看一下这个海啸到底是怎么来的。”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海面:那些还未跑上岸的野人,被汹涌俯冲而来的海水狠狠拍打,整个人像破布般被推着向前;可退潮的巨大惯性转瞬袭来,浪头如同死神的巨手,又将他们猛地拽回漆黑的深海。
此起彼伏的“噗通”声里,哭喊声、呼救声与浪涛轰鸣绞成一片,彻底淹没在翻涌的浊浪之中。
数不清的海洋生物从各个角落钻出来,凡是能爬上陆地的,都疯狂朝着山林奔逃。
蝶小嘴张成o型,声音颤抖:“峰哥哥,那些人会死吗?”
我缓缓点头:“会。”
“峰哥,他们都是生命啊。”草把头埋进我怀里,不忍直视。
我苦笑着摇头:“没办法,在自然灾害面前,我们所有人都太渺小了。”
颖也轻轻靠在我怀里,雨水洒在她湛蓝的眼瞳上,打湿了那头如瀑的金发,她眨了眨睫毛:“峰哥哥,要是那些坏人不伤害咱们族人多好。”
一旁的石抹了把满脸络腮胡上的雨水,瓮声瓮气道:“他们该死!听炎那小子说,他们杀了咱们不少人!”
“是啊族长,就让海水把他们全都吞噬,也省得我们大动干戈。”夜依旧负手而立,话语悠悠传来。
这时,瑶小心翼翼扶着小腹微微隆起的琳走了过来。
瑶边走边说:“族长,俺觉得他们好可怜啊!”
琳伸手轻轻顶了下瑶的小脑袋:“可怜个屁!要是他们杀咱们族人,你还会觉得可怜?”
瑶吐了吐小舌头,无话反驳。
就在这时,林中淅淅沥沥传来飞雨军们急促的呼喊声:“站住,不要上来!”“前面的人站住,再上来一步格杀!”
我微微一愣,循声望去,只见虫弓弦满月,瞄准来者,大声喊道:“让你们的首领上来答话!”
没过多久,经过林中众野人的商谈,七八个人被带了上来。
为首的是个身高近一米九的魁梧汉子,浑身散发着压迫感。他身披一件威风凛凛的虎皮劲装,斑斓的虎纹透着野性与霸气,兽皮边缘还精心缀着锋利的海牙,随着他的步伐相互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脖子上挂着一串粗大的海牙项链,每颗牙齿都泛着冷光,彰显着他在族群中的地位。
虫将众人带到我面前,左手扶胸行礼:“族长,兄弟们说这些不是海云族的。”
我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那野人身上。
他冲我“嘎巴嘎巴”比划着,话语晦涩难懂。
我一愣,又是听不懂的语言,便看向虫:“谁能听懂他说话?”
虫摇摇头:“族长,咱们都听不懂。不过他们有人能听懂咱们说话。”
我点点头,吩咐道:“去,把那个能听懂我们话的人叫过来。”
虫转身手指比划着和野人交流起来。
七八个野人自动分开,一个身形瘦小、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发亮的野人缓步上前,他目光警惕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缓缓朝我们点头示意,随后开启了这场艰难的对话。
经过半小时的交流,通过断断续续的话语与连比带划,我们得知这群人并非海云族,而是来自海中一座小岛的浪居族,族群约莫有一千多人。
从他口中,我们也对这片海域的外围情况有了初步了解:海面上零星分布着七八个类似的小岛,而在更深处,还隐匿着一片广袤大陆——那正是海云族的根据地、老巢所在。
谈及自己的族群,瘦小野人哭泣起来:原来,他们的岛遭遇了口中所说的“海中天神的惩罚”,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为了求生,族群首领淼不得不带领所有族人撤离故土;这一路逃亡,他们历经千难万险,死伤惨重,基本所有孩子、老人全部死亡,现在崖下仅剩六百多人。
他还特意强调,虽然他们多次见过我们的族人在海里打鱼,却从未主动发起过攻击、伤害过任何一人。
我听完后缓缓点头,摆了摆手:“把他们全都带上来吧。”
虫急忙朝我点头,又与那瘦小野人一阵“嘎巴嘎巴”比划交流后,众野人匆匆朝着山下跑去。
夜眯起眼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沉声道:“族长,他们还有六百多人,不可不防。”
我摇头回应:“无妨,给他们分两个临时营地看管起来。”
夜叹了口气:“族长,你太心软了。”
我没有理会,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此时,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飞雨军们分散开来。不一会儿,黑压压的人群扛着刚打到的猎物朝着山崖涌来,兽尸上的鲜血还在混着雨水滴滴落下,在泥泞的山路上蜿蜒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河——六百人浑身湿透,队伍里全是健壮的男女,男人居多,却不见一个老人与孩童。
为首的淼大步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嘴里发出一连串“嘎巴嘎巴”的音节。
经过虫连比带划地翻译,才知他是在感谢我们收留。
我指了指身后两座刚搭建好的临时营地,冲虫示意。虫点头,将这群野人带了过去。
我转身搂住蝶、颖、草三女,目光投向海面:只见天际乌云如翻滚的墨汁,层层叠叠压向海面,仿佛要将整片天地吞噬;
数道闪电如狰狞的巨蟒,撕裂暗沉的天幕,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隆地碾过头顶,连脚下的崖壁都随之震颤;
海水在狂风中疯狂翻涌,数十米高的巨浪如排山倒海般推来,浪尖泛着森白的泡沫,裹挟着破碎的船只与浮木,像是来自地狱的爪牙。
更骇人的是,平日里称霸海洋的鲨鱼、鲸鱼,此刻竟如同被随意摆弄的玩偶,被巨浪狠狠抛向半空——巨大的鲸尾拍打着浪面,溅起数十米高的水花,却又在下一秒被卷入浪底;
鲨鱼扭曲着身躯,锋利的牙齿在闪电下泛着寒光,却依然逃不过被巨浪拍上岸的命运;
无数海洋生物在惊涛骇浪中挣扎,嘶吼声、悲鸣声混着呼啸的风声、轰鸣的雷声,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挽歌。
海水不断漫过海岸线,远处的森林已被淹没,树木在浪涛中扭曲断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场灾难中走向毁灭。
我望着眼前如末日般的场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多鲸鱼,它们的鲸油可是制作热气球能源和油灯的绝佳材料!”
想到这,我不禁馋得直咽口水,要是能把这些鲸鱼弄到手,就能造出热气球,在我的野人王国上空自由翱翔了!可看着海面上疯狂翻涌的巨浪,我又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
草窝在我怀里,皱着秀眉轻声问道:“峰哥,你叹啥气啊?”
我伸手指向那些在浪涛中挣扎的鲸鱼和鲨鱼,感慨:“要是能捞几头上来就好了,有了鲸油,咱们就能做个热气球,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飘来飘去。”
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真的吗?峰哥哥!”
颖眨了眨被雨水打湿的蓝色眼瞳,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也跟着撒娇:“峰哥哥,俺也想要!”
我盯着颖湿润的蓝眼睛,唇角扯出抹不怀好意的笑,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线:“我也想要——”
颖似乎瞬间明白了我的心思,脸颊微微一红,伸手掐了下我的胸口,嗔怪道:“峰哥哥你真坏!俺说的就是能飞上天的热气球,才不是别的!”
我见状哈哈大笑,紧张压抑的气氛也在这打趣中稍稍缓和,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说归说,也得先把那些鲸鱼弄到手,才有机会做热气球啊!”
而此刻,山林中不断传来野兽的嘶吼和树木轰然倒塌的巨响,夹杂着不知名野人们惊慌的呼喊。
一些来不及往山林深处撤离的野人,慌不择路地朝着我们所在的山崖跑来。
飞雨军们警惕的喊声此起彼伏:“站住!”经过短暂的交流与确认,我还是选择一一收留了他们——毕竟在这场天灾面前,都是生命。
随着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面。狼大、狼二弓着脊背,湿漉漉的皮毛下肌肉紧绷如铁,泛着幽光的竖瞳死死锁定临时营地中的两千余野人;
两头母狼低伏在两米高的小翼和小羽腿边,犬齿间溢出的涎水混着雨水滴落在地,喉咙里发出令人发怵的低吼。
三个挤得满满当当的临时营地内,简陋的兽皮帐篷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不少野人被淋得浑身湿透,只能瑟缩在泥泞里。
他们攥着石矛的手微微发抖,惊恐的目光在两头巨鹰和四头狼间游移,喉间发出此起彼伏的“嘎嘎”惊呼声;
有人指着狼群,转头用生硬的语言与同伴争论,浑浊的眼睛里写满疑惑——这群平日里见人就扑的凶兽,为何会像忠诚的守卫般守在几个“外来者”身边?
就在此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轰隆声自远方传来,伴随着树木断裂的脆响。崖上马儿突然集体人立而起,湿漉漉的鬃毛在狂风中狂舞,它们脖颈绷成夸张的弧线,接连不断发出“吁吁——吁——”的嘶鸣——这声音充满恐惧,正是食肉野兽逼近时,草食动物本能的预警。
这异常的声响瞬间刺破雨幕,狼大狼二瞬间竖起颈间炸起的硬毛,琥珀色竖瞳骤然收缩,喉间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低吼,带着两头母狼如黑色闪电般疾驰而来,四足踏碎泥浆,转瞬便挡在我身前,利爪深深抠进地面,摆出随时扑击的架势。
我循声望去,只见四五头帝王鳄从崖下追着一群野人而来,每一头都足有小山般庞大:它们青灰色的鳞片如盾牌层层叠叠,尖锐的凸起布满全身;
粗壮的四肢每踏一步,地面就陷出巨大的深坑;血盆大口张开时,腥臭气息混着雨水扑面而来,锋利的獠牙上还挂着腐烂的肉块。
其中一头帝王鳄猛地甩尾,碗口粗的树木瞬间被扫断,紧接着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崖顶冲来。
“用石块砸死它们!”飞雨军的怒吼穿透雨幕。
我攥紧腰间的青铜剑,带着石、夜等人疾冲过去。两三人合抱的巨石如雨点般从崖顶倾泻而下,裹挟着破空的锐响砸向帝王鳄的头颅。
沉闷的撞击声混着滂沱雨声炸开,一头帝王鳄坚硬的额鳞被生生砸裂,暗红色的血顺着鳞片缝隙喷涌而出,将周围雨水都染成猩红。
这头巨兽吃痛后疯狂甩动头颅,粗壮的尾巴横扫而过,三棵水桶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其余帝王鳄受此刺激,眼中凶光更盛,嘶吼着加快了冲锋的步伐。
唯有一头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帝王鳄,摇晃着脑袋往后退了半步,浑浊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惧意,庞大的身躯在原地迟疑着,不敢再贸然上前。
看着这庞然大物离崖顶越来越近,我转头冲虫喊道:“快去!把三个营地的野人都叫来,全力抵抗!”
虫应声狂奔而去,溅起的泥水在身后划出长长的痕迹。
帝王鳄腥风扑面,泥浆裹着碎石在它粗壮四肢下迸溅,锋利的爪尖已抠进崖顶边缘。
我喉咙发紧,双手青筋暴起,拼尽全身力气举起七八十斤重的石块,咬牙朝着巨兽额头砸去!“轰隆”一声闷响,石块在鳄鳞上炸开,却只换来它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夜指挥飞雨军不断将备好的石块砸下,却丝毫不能阻挡帝王鳄的步伐。
就在这时,虫带着千余野人呐喊着加入战团,密密麻麻的身影挤满崖边,此起彼伏的“嘿吼”声中,巨石如流星坠落。可就在众人围攻击退上来的帝王鳄时,另一头帝王鳄猛然冲上来——飞雨军在连长“散开”的大喊声中迅速退开,训练有素的动作和野人形成鲜明对比:
那些野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帝王鳄一口咬住一人,咀嚼两下便吞入腹中,连泡都没冒一个,随后众人惊恐地四散奔逃。
“妈的!”我眼睛通红,急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小翼和小羽展开十米长的翅膀,顶着雨朝着帝王鳄俯冲而下。
“杀了它!”我眼睛一亮,扯开嗓子大喊。
飞雨军抽出青铜剑,上千人瞬间将帝王鳄围住。
那帝王鳄尾巴横扫过来,我慌忙大喊:“趴下!”风从头顶呼啸而过,我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完了,他妈的,难道我穿越过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巧儿死死地按住我,声音带着哭腔:“少主,别起来,让石大哥他们去杀了他!”
我挣扎着想冲出去,却被她用尽全力按住,只见石怒吼着踩上同伴肩膀,一米五的砍刀划破雨幕劈向鳄背!
“咔嚓”声中,刀锋切入脊柱,鳞片迸裂声混着血肉撕裂响,暗红色血泉喷涌而出,在雨中拉出猩红弧线。
帝王鳄剧痛甩尾,尾尖扫过人群时爆发出连串闷响——五个野人如断弦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崖壁上呕出黑血,其中两人直接被扫落悬崖,惨叫戛然而止。
“杀!”虫爆喝一声,踏着野人们搭起的人梯节节攀升,在顶端奋力一跃,整个人高高跃起,飞向帝王鳄,双手紧紧握住青铜剑,借着下坠的冲力,“噗嗤”一声穿透帝王鳄坚硬的瞬膜,剑刃直抵眼窝深处。
唰,浓稠的血泉喷涌而出,带着碎肉的血水糊住他半张脸,腥热的气息直冲鼻腔。
就在剑刃入肉的瞬间,他右手握着青铜剑柄,左手探入牛皮靴,抽出青铜匕首;
右手用力一晃,松开青铜剑,借着鳄鱼吃痛甩头的惯性,身体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手腕翻转将匕首由下至上斜捅,刀刃楔入左眼外角,“咔”地刺破眼球,混着透明玻璃体的血水顺着手臂流进袖口。
帝王鳄吃痛疯狂仰头,颈部肌肉暴起如虬结的树根,带起的力量将虫拽得腾空而起。
虫却顺势双腿蜷起,借着离心力在空中连翻两个跟头,膝盖微曲卸力,稳稳落在三丈开外的泥地里。
那帝王鳄庞大的身躯轰然砸向地面,尾巴横扫时带起漫天碎石,巨口张开发出震天嘶吼,鼻腔白雾混着血水喷溅,在雨中凝成猩红雾霭。
我趴在地上,泥水灌进领口,眼前的巨兽疯狂摇头:“夜!带人宰了它!”
“是!”夜天文暴喝一声,青铜戈扬起:“宰了这畜生!”话音未落,百名飞雨军如黑色潮水奔涌而上。
“咻——!”数十支标枪穿透雨幕,刺入鳄鱼脖颈软肉;青铜戈交错抵住动脉,鲜血迸溅如泉。
帝王鳄剧烈扭动,却被兵器网死死钉住,鳞片缝隙渗出暗红血线。僵持半刻,它庞大的躯体轰然倾倒,震得地面震颤,泥水混着血珠飞溅,糊了众人满脸。
就在众人围攻击退上来的帝王鳄时,另一头帝王鳄猛然冲上来——它粗壮的四肢重重踏在泥泞中,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不已,腥风裹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这头帝王鳄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上还挂着先前猎物的残肢,猛地一甩头,将一名躲避不及的野人直接咬成两截,鲜血喷涌而出;
紧接着,它尾巴横扫,瞬间抽飞三个试图逃跑的身影,三人撞在岩石上,瘫倒在地再没了动静。周围的野人惊恐尖叫,四散奔逃,却有更多人被它巨大的身躯撞倒,在慌乱中被无情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