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承恩便如鬼魅般悄然离开了紫禁城。他一路乔装改扮,犹如变色龙般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未引起任何人的警觉。就这样,他如飞鸟出笼般离开了京城,朝着陕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王承恩行走一天之后,终于抵达了临时驿站。当他刚刚踏进驿站,准备稍作歇息时,却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揉进现实。经过再三确认,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吓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王承恩环顾了一下四周嘈杂的环境,强行压下心中所有的惊恐。他唤来驿站的人,开了一个房间。然后领着面前的人,一同登上了二楼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王成恩先是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接着又在走廊里扫视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
下一刻,脸色苍白如纸的王承恩,如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体颤抖着,声音也发着抖,说道:“小……小公主啊,你……你怎么来了?万岁爷……知道吗?”
此时的长平公主,一身男孩子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她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敲王承恩的脑袋,娇嗔道:“放心吧,我已经和母后说过了,就说是父皇让我出来办点事。我也和父皇讲了,最近这几天,母后让我在抄写经书呢。放心啦,不会被人发现的,而且还有小桃顶替着我呢。”
双膝跪地的王承恩,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如白纸般苍白。他浑身颤抖着,声音也发颤:“小公主,要不奴才送您回宫吧?”
长平公主却是一副耍赖的模样,娇嗔道:“我才不回去呢,我要和你一同去陕西。我也想去那里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话,王承恩如遭雷击,身体一个踉跄。他满脸无奈,叹息着说道:“小公主,您可知道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奴才此次前往陕西,连一个护卫都没带。奴才这条贱命,大不了到时候死在路上,也毫无怨言。可您不同啊,您可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啊!”
长平公主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道:“王公公,您难道忘了,我可是精通武术的,您就放心吧。我在宫里都练习过,简单地应付几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而且咱们大明的江山如此稳固,哪里来那么多土匪拦路抢劫啊!”
听到这话的王承恩,脸色愈发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一脸绝望,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公主,奴才求您了,您还是回宫吧,行不行?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长平公主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要带我去也得带,不带也得带。你要是不带我,我就偷偷地跟在你身后。到时候我就说是你让我和你一起去的,反正回到宫里,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听到长平公主这番话,跪在地上的王承恩,满脸尽是无奈,他哭丧着脸说道:“小公主,奴才实在担当不起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奴才这条贱命不要了,也无法弥补啊!还请公主回宫吧。不行,奴才愿意亲自护送公主回宫。”
长平公主却是一脸不屑,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王承恩,你放心,本公主也是经常在外闯荡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我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也略通些拳脚功夫,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只是让你给本公主带个路。本公主就是不认路,要是认得路的话,早就自己去了。哪还会在这里等着你?”
见到长平公主那副打死也不愿离开,甚至更加不愿返回皇宫的架势。王承恩深知这位小公主的品性、脾气和性格,便也不再多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凝重,目光如炬地看着对方,一脸肃穆地说道:“公主殿下,您要是实在想跟着奴才前去,奴才也无法阻拦。但是,您必须得答应奴才,这一路上,务必得听从奴才的安排,否则,奴才现在宁可返回皇宫,向万岁爷请罪,也断不可能带着您去陕西!”
站着的长平公主,听到这话。刚刚还阴沉着脸,此刻却立刻雨过天晴,喜笑颜开。她赶忙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王承恩,语气轻柔,宛如春风拂面般说道:“王公公,您放心,只要您愿意带我去。就是让我变成哑巴,我也心甘情愿。”
看到这一幕的王承恩,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地上缓缓爬起来。他字斟句酌,将自己的要求一一道来。
长平公主听了王承恩的要求,也是频频点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应承了下来。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变化,那就是后话了。
就这样,两人踏上了前往陕西的征程。一开始,两人骑着普通的马匹,如离弦之箭般向着陕西疾驰而去。刚出京城的地方,还算是繁华热闹,可出了京师后,道路两旁的景象却渐渐变得荒凉起来,甚至有些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宛如被遗弃的破布娃娃。
此时此刻,长平公主凝视着两边堆积如山的尸骨,那股前两天才涌现出的新鲜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仿佛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散。她的笑容渐渐消逝,宛如凋零的花朵,曾经在皇宫中展现的精灵古怪,也如同被夜幕掩盖的星辰,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脸色愈发沉重,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王承恩目睹着长平公主脸上的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轻声安慰道:“公主,这已经算是较好的情况了,如果继续往南方前行,那场面将会更加混乱和凄惨!”
骑在马上的长平公主,目光如炬,凝视着这片荒凉的土地。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伤感,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悲伤:“这难道还不算凄惨吗?若是再凄惨一些,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王承恩遥望着不远处那一个个荒废的村庄,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千里饿殍,易子而食。”
这短短几个字,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长平公主的心房。她的脸上再也寻不到一丝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她默默地跟随着王承恩,一路朝着陕西的方向缓缓前行,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