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云皓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为了他，甚至不惜去和自己亲爹“算账”的小狐狸，心中那股郁结被冲散了不少。
他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干涩：“没事，前辈他人……其实挺好的，没为难我。”
白筱若一脸的“狐疑”，小脑袋歪了歪，显然不信：“那你干嘛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沈云皓心中一动，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廊柱庭院空无一人，突然凑近白筱若，压低声音道：“让我摸摸尾巴，我就告诉你……”
“你！”
女孩闻言，脸蛋“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竟然也下意识地跟沈云皓一样，做贼似的飞快往周围瞅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这才扭捏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只不过，憋了老半晌，却是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天天就想着这点破事，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着，她轻轻转过身，雪白的裙摆之下，一条毛茸茸、蓬松雪白的大尾巴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在沈云皓面前晃了晃。
“快……快点啦！让别人看见……我……我就打死你！”
显然，在这种公众区域给沈云皓摸尾巴还是让白筱若感到相当的羞耻。
本来沈云皓还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小狐狸还真把尾巴放出来了，看到毛茸茸的瞬间，心就先化了一半，什么认爹、什么尴尬，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直接上前抱住尾巴，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深深地、满足地猛吸了一口。
“啊……活过来啦！”
“哎呀，脏死啦！小心别把口水弄上去，我还得洗……”
白筱若表面上一脸嫌弃地嘟囔着，但那通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耳根和颈脖，却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羞耻。
除了心理上的难为情，更多还是因为尾巴被沈云皓抓住时，产生的那种奇怪的、让她身体发麻、心里发酥的异样感……
那酥麻感让她腿都有些发软，只能强撑着站立。
“喂！你别光顾着摸啊，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我爹到底跟你了说什么？”
沈云皓眯着眼睛，一脸享受，闻言直接摆了摆手。
“也没啥大事，就是……我跟前辈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差点就拜了把子！嗯，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他叫岳父，他管我叫哥们……哦不对，按这个辈分，你以后得管我叫叔……”
“……”
气氛沉默了一秒。
两秒。
“嗷——！”
下一秒，一道痛彻心扉的惨叫响彻在夜晚静谧的街道，把周围休息的妖怪们都吓了一跳。
“欸！？你个臭狐狸怎么还打人呢？我说的是实话……嗷！错了错了！别打脸！”
“臭混蛋！你给我去死啊！！！！”
两人在殿外的回廊下追逐打闹，清脆的娇嗔和夸张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充斥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然而，他们浑然不觉，在看不见的层层虚空之后，两道视线正直直地锁定着他们。
琉月齐穿着一身与天玑大陆格格不入的舒适家居服，面色五彩纷呈。
震惊、郁闷、哭笑不得、还有那么点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酸，各种情绪糅合在一块，显得古怪无比。
“这个漏风的破棉袄！我……我什么时候成老登了？！”
他捂着胸口，只感觉有点心肌梗塞。
可站在他身边的那名白衣女子，却是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与白筱若有七八分相似的绝美面容上满是欣喜。
“小齐……你看呀！这个小孩也好有意思，和当初的小齐一样，就喜欢摸尾巴！”
琉月齐嘴角抽了抽，满脸黑线。
原来当初的自己，在旁观者眼里是这种感觉吗？
一点儿也不知羞啊……
他无奈地瞥了一眼身边没心没肺笑着的妻子：“你个吃货小狐狸还笑呢！女儿都快要被人连尾巴带人一起骗走了，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啊？”
“有什么可担心的？”
女子昂起精致白皙的下巴，眉眼弯弯像一抹好看的月牙儿，语气带着天然的娇憨。
“我很早就跟筱若说过了呀，如果遇到一个她愿意给对方摸尾巴，那就是她的命中注定……这个小孩跟当初的小齐这么像，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其实呐，小齐你心里，也是很看好他的吧！否则以这小家伙的身份……早就应该把他控制起来了！”
琉月齐被说中心事，有些哑口无言，只能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说实话，抛开“岳父”这层身份带来的天然不爽，他看沈云皓那小子确实还挺顺眼的，重情义、关键时刻靠得住……而且同为穿越者，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可能所有当父亲的人，都会有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理吧。
“小齐……”
和白筱若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里闪动着绵绵的情意，
白衣女子突然抬起头，那双和白筱若如出一辙粉色桃花眼里跳动着绵绵的情意……
比起白筱若，这位女子身上明显多出了几分娇憨，语气也十分的粘腻，她晃了晃身边丈夫的胳膊，“我也想要那样……”
琉月齐自然知道自家妻子是什么意思，看着她那副模样，心头也是一软，方才因女儿而起的郁闷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他伸出手，宠溺地揪了揪女孩挺翘的鼻子，揶揄道：“我想起来了！当初分明就是小白总是喜欢把尾巴往我手里塞！还故意说成是我想摸！”
“哎呀……小齐你不许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女子闻言顿时羞红了脸，扑进男子怀里，用脑袋蹭啊蹭，那撒娇时娇憨的神态，比起下方的白筱若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最后女子抬起头来，鼓着小嘴儿眼波盈盈，“小齐想不想摸嘛……”
男子面上的无奈终究被透进骨子里的宠溺所取代，“好好好……我最喜欢小白姐的尾巴了……本来还想跟小雨双排掉分的……唔……”
虚空之上，夫妻依偎，温情脉脉。
虚空之下，少年少女，打闹正欢。
这因果循环，缘起缘落，倒也别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