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和杨文江骑着自行车,往四合院赶去。一路上,闫阜贵好几次都想开口,问问杨文江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然而,那冷飕飕的北风一吹,把他到嘴边的话又给吹回了肚子里。
他只好把满心的好奇先放一放,反正回去后杨文江肯定会说的,也不急于这一时,早知道也无非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杨文江和闫阜贵前脚刚走,常爱花就回到了刘海中这里。
常爱花一见到双眼无神的刘海中,心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老伴的情况不太妙啊。
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会惊慌失措,可这两年,自从刘海中被撤职后,她都见怪不怪了。
虽然她不知道刘海中这次为啥要打吴春明,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刘海中有心情了,再问也不迟。
和刘海中不同,吴春明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徐春妮讲了,甚至连自己的想法也都说了出来。
吴春明满脸都是愧疚,“春妮,真是对不起啊,让你和孩子跟着我受苦了。以后我会找点零活干,补贴一下家用。
你要怪就怪我吧,要不是柱子帮忙,我也不会拜师。”
吴春明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把刘海中给得罪了,以后在厂里的晋升之路算是断了。
徐春妮赶紧抓住吴春明的手,安慰道:“春明,你说啥呢,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早就嫁到村里去了,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还苦呢。
不就是以后升不了职嘛,你看易中海不也升不上去,他家现在的日子不也过得好好的。
而且,你的工级都六级了,这工资足够咱们一家人花了,就算咱们再生两个孩子,也完全没问题啊。”
说着,徐春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春明,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好像又有了,本来想着等你发了工资再跟你说呢,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吴春明很是开心,虽然现在他这脸上看不出开心来,“真的啊?春妮,这可太好!只是辛苦你以后和孩子和我受苦了!”
徐春妮满脸幸福,眼神坚定,“受啥苦,以后咱们一定会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两人其实早就商量好了,等这次工级定下来,就再生俩孩子,毕竟他们家人丁单薄,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事儿。
他们也得为孩子的将来考虑啊,他们可不像其他人家,有老人帮衬,或者像何家那样,两口子都挣工资。
上学、工作、房子、结婚,哪一样不是问题啊,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人管吧。
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何家、许家的孩子一样,该有的都有,要真像二大爷和他师父家那样,他们早就生娃了。
四合院,三位大爷又凑到了一块儿。杨文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讲了一遍。
闫阜贵又听了一遍,还是觉得惊讶,“唉,老刘这脾气,就是太急了,你看看,以前他当大爷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不就是不当大爷了嘛,这有啥受不了的,我不也下来好几年了,他就是想不开。
不过呢,老刘这人其实也不坏,可能是最近事儿太多,他才乱了方寸。”
闫阜贵这时候说两句好话也不介意,谁知道以后刘海中会不会东山再起呢。
周大阳一脸无奈地看向闫阜贵,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嘛,他可打听过闫阜贵以前的光辉事迹,也是个爱折腾的主儿。
也就是被撸下来后老实了一些,刘海中正好相反,被撸下来后反而折腾起来了。
“我来院子时间不长,其实刘师傅这人就是爱显摆,二大爷说得对,事情太多,都压一块儿了,这才导致他今天这样。”
他也不介意说两句好话,毕竟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现在还不知道咋处理呢,还是和和气气的好。
杨文江不耐烦地嘟囔:“行了行了,叫你们来,可不是给刘海中说情的,是来说说刘海中该咋处理的。
你们倒是说说,都有啥想法。”
两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没吭声。
杨文江发话:“二大爷,按顺序,你先说。”
闫阜贵脸一黑,按顺序你不还是一大爷呢,你先说一个,给我们立个框架,这下可好,赶鸭子上架了。
闫阜贵稍稍想了想,开口道:“要不这样,先让刘海中赔医药费,然后让他继续收着吴春明。
至于刘家的门,柱子也是为了救人,就让吴春明给修门吧。
老刘的话,就罚他和贾张氏、老易一起打扫卫生。”
杨文江不满意地瞅了一眼闫阜贵,“你这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这事不给他个深刻教训,他刘海中能长记性吗?
三大爷,你来说说。”
周大阳说道:“要不这样,开个全院大会,让刘师傅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然后当众道个歉。
毕竟,刘师傅这人好面子,当众道歉这种事,他肯定能记住。”
杨文江撇撇嘴巴,“你们呀,叫我说你们啥好呢。刘海中之前没当众道过歉吗?
他还在那儿折腾,就是不甘心,道歉有啥用,得使点狠招,这样才能震慑住大家。
二大爷,你还记得你和许大茂那档子事儿吗?”
闫阜贵一脸茫然,低头琢磨起来,他和许大茂的事儿可多了,他哪知道杨文江说的是哪件事啊。
杨文江见闫阜贵不明白,就说:“李琳那件事!”
闫阜贵一抬头,心里就明白了杨文江的意思。“杨干事,倒也不是不行!”
周大阳眯起眼睛,他也听说过这事儿,看来刘海中要倒霉了。
杨文江看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懂了,“这样,快过年了,我也不让他去农场了。
正好,年底这段时间,不少人都心浮气躁的,街道办每天晚上都会搞教育活动,让他进去学习一段时间。
再加上三天的批斗,当众道歉。
你们觉得这事儿咋样?”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杨文江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跟他们比起来,杨文江在街道上见多识广,处理事情也更厉害。
杨文江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吴春明这事儿不好办啊,就算逼着刘海中认了,那他以后在刘海中手底下也不好过,你们有啥想法不?”
闫阜贵笑嘻嘻地说:“杨干事,吴春明六级都过了,这在厂里那可是高级工了,都能收徒了。”
杨文江、周大阳一听,眼睛立马亮了,可不是嘛,他们光想着吴春明是刘海中的徒弟了,把这工级的事儿给忘得死死的。
吴春明的天赋,在院子里那是顶顶的。
周大阳赶忙补充:“这事咱不太清楚,最好去问问何主任和许副科长,毕竟,吴春明可帮了他们俩大忙,也该让他们出出力。”
杨文江听了,嘴角一勾,“好,我明天下班后就找他俩说说这事。
你们让二大妈、三大妈明天在院子里把刘海中这事儿传开,等吴春明、刘海中出院了,咱就开个大会。
至于贾张氏,让她多扫几天院子,她虽然只是把事情告诉了刘海中,但也没少煽风点火,得让她长点记性。”
事情说完,两人就起身回家了,还得跟自家老伴说说这事儿呢,明天也得让他们帮帮忙。
李香秀见事情处理完了,就喊杨文江赶紧休息。
“文江,你这几年脾气可真是收敛了不少。要是搁以前,你不得让刘海中去农场干干活。”
杨文江苦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刘海中又不是贾张氏,在家闲着没事干,他可是厂里的七级工呢。
真要这么安排,轧钢厂领导不得来找我说情,估计最后刘海中还是去不了农场。”
李香秀有点疑惑,“那你咋还提去农场的事儿呢?”
杨文江笑眯眯地说:“先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吓唬吓唬他,再给他来点合适的处罚,不说让他感恩戴德吧,起码也得让他觉得咱们挺照顾邻居关系的。”
李香秀咯咯地笑个不停,“你这越来越像领导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杨文江无奈地笑了笑,“好了,赶紧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
他其实挺想狠狠地惩罚刘海中的,毕竟之前打架都进过派出所呢,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第二天,常爱花和徐春妮一块儿回来了,不过,两人之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距离,不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
早上,常爱花刚叫着徐春妮一起回来做饭呢,徐春妮就已经把事情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了,常爱花心里也明白了,这两家以后怕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连刘光齐都跟刘海中闹掰了,更别说这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徒弟了。
二大妈、三大妈也挺靠谱的,吃完早饭后,就在院子里把事情传开了。
这一下,大家的意见可就不统一了,比如说那些年纪大些的、比较保守的,觉得刘海中这事虽然有点过激,但是,他毕竟是师父嘛,教育徒弟也是应该的。
当然也有立马反驳的,毕竟,刘海中这可是算计院子里的人呢,吴春明也是为了大家好。
真要哪天,刘海中算计到自己头上了可咋办?到时候没人通知,那不就掉进坑里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好像都在试图说服对方,这是理念的碰撞,也是性格的交锋。
要说最紧张的,那还得是贾张氏,她可没想到刘海中这么不靠谱,一下子就把她给供出来了。
好不容易有几个愿意跟她说话的,现在又都躲得远远的了。
院子里的人似乎对贾张氏都有了一致的看法,那就是尽量少跟她接触,少跟她说话,万一哪天被她给拱火了或者算计了,那可就惨了。
下午,学校门口,王建君一瞧见王文林和唐兴和。
“老王啊,你和唐同志今天就别去我家了,改明天咋样?”王建君无奈地说。
王文林一听,立马瞪大了眼,“咋回事儿啊?昨天不都说好了今天见面的嘛!”
王建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也没料到,吴春明这事儿居然跟他们家扯上关系了。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闫阜贵告诉她的。
“唉!就是院子里那点事儿,今天我们院大爷得去我家说一说。”
王文林一听,眼睛立马亮了,有八卦!“嗨!我和唐同志又不是去你家,主要是想见见张姐。
到时候你们谈你们的,我们见我们的,互不相干。咋滴,王老师,你是怕我抢了你的媒婆生意啊?”
王建君没好气地白了王文林一眼,她就知道,以王文林这性子,她这么一说,肯定得凑上来。
就算她不说,王文林到了院子里也能把事儿打听清楚。早知道就不把见面定在今天了。
“得嘞,上车吧,路上我再跟你们慢慢说。”
唐兴和心里有点打鼓,“老王,不会跟那个张同志有关系吧!”
王文林乐颠颠地说:“老唐,上车!有关系的话,王老师早就跟我们说了。今天又有热闹看了!”
一路上,王文林可算过足了吃瓜的瘾,真没想到他走后院子里这么热闹,早知道就留下来吃晚饭了。
今晚,他说啥也得去凑凑热闹,可不能再错过了!
唐兴和在后座,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手紧紧抓着王文林,九十五号院咋这么猛呢?
那个张同志不会也这样吧?
能好好过日子不?
这时候的张寡妇,在家里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不是觉得衣服不好看,就是觉得被子没叠好,要么就是觉得地扫得不干净。
上午听说这事儿后,她就找上了两位大妈,在她说出今天要在何家相亲,问问会不会受影响之后,两位大妈一五一十全说了。
她这才知道,三位大爷要去找何雨柱商量事,那她的事不就黄了嘛。
拒绝了两位大妈的好意,她决定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在哪儿相亲不是相,来她家多好,让那个唐同志看看她是咋收拾家的。
所以,她就忙乎了一整天,也没心思去管刘海中那档子事了。
闫阜贵看到王建君几人来了,乐呵地打招呼:“哟!王老师、唐同志,你们来了!”
他也听自己老伴说了这事儿,不禁感叹,咋啥事都凑一块儿了呢。
他其实挺希望张寡妇能嫁出去的,嫁出去了,那房子不就空出来了嘛,他家还有三个孩子没房子呢。
不过呢,现在事情还没个准儿,和张寡妇说这个还太早。
几人打过招呼,就朝何家走去。
张寡妇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就站在家里瞅着外面,她也想看看那个唐同志长啥样。
几人一进中院,王文林就迫不及待地给唐兴和介绍起来,还特意指了指张寡妇家。
张寡妇本来正瞅着呢,冷不丁就和那个只有一只胳膊的人对视上了,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躲开,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心里忍不住暗骂,这个王文林,咋一进院子就给人指她家呢。
不过,刚才那惊鸿一瞥,她也瞅见了那位唐同志,嘿,长得还挺俊,人也挺精神,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期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