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杜泽就给布京的秘书打去了电话:“玛利亚,总统先生今天忙不忙?有没有时间接我的电话?”
玛利亚开口道“总统先生现在不忙,我把电话给他。”
“嗯嗯,好的。”
时间不长,电话里传来布京沉稳的声音“兄弟,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你来莫思科了吗?”
听到布京总统亲切的话语,杜泽心里一暖“是啊,大哥,我在莫思科,想找你聊聊天。”
“好啊,你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记得拿上我给你的特别通行证,守卫就会放行了。”
“好的,一会儿见。”
没有多长时间,杜泽就坐在克宫总统办公室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对面的布京刚签完一份文件,钢笔帽扣上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说吧,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布京靠在椅背上,随手把文件推到一边,目光落在杜泽身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今天穿了件深色西装,没打领带,显得比平时松弛些。
杜泽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份文件递过去:“我想跟您聊聊萨哈的石油和天然气开发。听说那边的已探明储量很可观,要是能建条输油管通到华夏东北,效益不会比往欧洲运差。”
布京一听微微点头,嘴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想要石油和天然气?”
杜泽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萨哈的矿产可不止这些。”布京拿起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钻石、黄金、煤炭,埋在冻土下的宝贝多着呢。你要是真想做,不如都接过去。”
这话让杜泽吃了一惊。他原本只敢想石油和天然气,那些贵金属矿脉一直被联邦政府牢牢攥在手里,从不让私人资本碰。“大哥,这……”
“别忙着推辞。”布京抬手打断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我有几个条件。你要是能做到,萨哈所有的矿产开发权,都可以给你。”
杜泽挺直了背。他知道布京从不轻易许诺,这话里藏着的分量,比任何合同都重。“您说。”
“第一,十年内,联邦只收你利润的百分之十。”布京伸出一根手指,“但你得修一条铁路,从萨哈腹地接到西伯利亚大铁路干线,最起码70公里,宽轨,能跑重载列车。冻土施工的技术难题,我让交通部给你调专家,你也可以自己找。”
杜泽心里快速盘算着。铁路是开发的基础,就算布京不提,他早晚也得修。70公里的长度,算上永冻土特殊处理,成本大概在十亿美金左右,但十年免税省下的钱,足够覆盖这笔投入还有富余。“没问题。”
“第二,萨哈的基础设施得跟上。”布京伸出第二根手指,“亚库茨克的机场跑道要加长,至少能起降伊尔-76;主要城镇间的公路得铺沥青,不能再让老百姓冬天只能走冰路;还有热电厂,至少建三座,让北极圈里的定居点也能用上稳定的电。”
这些要求比杜泽预想的更细。他昨晚听伊凡说了去年冬天去过萨哈,知道那里的苦——亚库茨克的医院因为电压不稳,连手术灯都时亮时灭;养鹿人的孩子要踩着冰碴走两小时才能到学校。“我可以成立专门的基建公司,”他说,“雇佣萨哈本地人,材料尽量用本地的,既省钱又能解决就业。”
布京点点头,伸出第三根手指:“最重要的一点,你得在亚库茨克建所资源学院。”他从抽屉里拿出份报告推过来,上面是萨哈的教育数据,“这里的年轻人,十个里有七个要背井离乡去莫思科讨生活。没技术,没学历,只能打零工。你得教他们钻井、选矿、设备维修这些本事,学费全免,毕业后直接进你的公司。”
杜泽拿起报告,指尖划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萨哈的大学连台像样的勘探仪都没有,学生们只能对着旧课本画图。
“我不仅要建学院,还要从华夏请教授,带最先进的设备过来。每年选五十个优秀生去华夏我的北斗科技大学留学,学最顶尖的技术。十年后,保证萨哈有自己的工程师队伍。”
布京看着他,忽然笑了。他起身走到酒柜旁,拿了两只水晶杯,倒上琥珀色的伏特加。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纹路,“尝尝这个,远东来的,比莫思科的烈。”
杜泽接过酒杯,和他轻轻一碰。伏特加的辛辣滑过喉咙时,带来一丝很强烈的冲击感。
“你知道为什么把这些都给你吗?”布京望着窗外,椴树花的影子在他脸上轻轻晃着,“萨哈的资源埋了几十万年,不是没人想开发,但要么只想捞快钱,要么怕麻烦。你不一样,你做事扎实,心里装着人。从之前我去你的轻工城已经看出来了。”
杜泽没接话。他知道布京的脾气,说这些不是要听客套话。
“三年后,我要看到萨哈的变化。”布京的目光转回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不是矿场多了多少,是老百姓的日子好了多少。孩子能在暖烘烘的教室里上课,老人能在有暖气的屋里过冬,年轻人不用背井离乡——做到这些,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杜泽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昨晚早已准备好的意向书,放在布京面前。他在末尾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笔锋挺劲,透着股决心。“三个月内,铁路勘探队进场;半年内,学院破土动工;一年内,第一个气田投产。”他伸出手,“三年后,我给您一个不一样的萨哈。”
布京握住他的手,力道沉稳。他没看意向书,直接从笔筒里拿起笔,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水在纸上晕开的瞬间,像是给这片冰封的土地,滴上了一滴滚烫的希望。
“兄弟,上次我跟你说的开发远东的计划,这算不算是正式开始了呢?”
杜泽点点头“算是吧,一步一步来吧”
“行,我愿意等。”
又说了几句话后,杜泽起身告辞了。
走出办公室时,走廊里的椴树花香更浓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阳光透过高窗落在上面,把“萨哈资源”那几个字照得发亮。
车驶过红场时,杜泽打开车窗,让带着花香的风灌进来。他想起布京最后说的话:“别让资源只埋在地下,得让它长在日子里。”他摸出手机给亚历山大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大嗓门的笑声:“成了?我就知道你准行!晚上来我这儿庆祝?”
“不了,我得赶紧回公司,把团队派往萨哈。那边的春天短,得抓紧。”
车窗外,椴树花簌簌地落下来,像一场温柔的雨。杜泽知道,从今天起,萨哈的冻土下,不仅会挖出石油和钻石,还会挖出一条路,一条让那里的人能一步步走向好日子的路。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条路,踏踏实实地铺下去。
突然,他冲着桑铁说了一句。“联系机组成员,五天后飞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