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点点头，神色认真了些：“我听说，政府打算开发萨哈的油气田，有这回事吗？”
“有啊，前几天刚公布的消息。”亚历山大点点头，“储量可不小，石油天然气都有，要是真开发起来，能带动不少经济。”
“我想试试。”杜泽看着他，“这个项目，我有点兴趣。”
“你想做？”亚历山大眼睛一瞪，随即笑了，“那还不简单？你直接去找布京先生说一声，他肯定支持你。”
杜泽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竞拍，万一其他人有意见……”
“意见？谁敢有意见？”亚历山大不屑地哼了一声，往沙发上一靠，“现在布京先生把政府牢牢抓在手里，说一不二，谁敢不服？再说了，你跟他什么关系？当年你可是救过他的命的，他还能不向着你？”
提起往事，杜泽嘴角也露出笑意。那年冬天，他和布京在森林里打猎，车臣的叛乱分子偷袭布京，自己为他还挡了一枚子弹呢。
“行，那我回头找他聊聊。”杜泽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这就对了！”亚历山大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的不说，跑腿递消息的事，我包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杜泽看了看时间，起身告辞：“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回头再联系。”
“急什么，留下吃晚饭啊！”亚历山大挽留道。
“不了，还有点事要处理。”杜泽摆了摆手，“改天我请你，咱们喝个痛快。”
“那行，你慢走。”亚历山大送他到门口，又叮嘱了一句，“萨哈的事，抓紧点，别让别人抢了先。”
“知道了。”
走出经济安全总局的大楼，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杜泽抬头看了看克宫的方向，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布京开口。他知道，只要自己提了，那位老哥肯定会支持，但他还是想把计划做得周全些，毕竟是这么大的项目。
坐进车里，他摸出手机，翻到布京的号码，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还是等明天当面说吧，毕竟是求人吗。
车子缓缓驶离，街道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杜泽望着窗外，嘴角带着笑意，他知道，一个新的开始，要来了。
到了晚上，杜泽临时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北斗星石油公司总裁伊凡，北斗星投资公司总裁张翰墨，友谊商超集团总裁张亮，悉数到场。
杜泽推开会议室门时，三人同时抬头。他没脱大衣，直接走到长桌主位：“萨哈要开发石油天然气，我想接下这个项目。”
空气静了三秒。杜泽的目光先落在伊凡身上。
“杜总。”伊凡猛地坐直，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他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戳着“-50c”那个数字，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去年冬至，我去勒拿河沿岸考察。零下五十度的夜里，驯鹿人赶着鹿群往南迁徙，雪橇上的孩子裹着破毡子，冻得直哭。可他们脚下的冻土下，埋着能让整个萨哈暖起来的天然气啊。”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您要是决定做，我明天就带勘探队进场，永冻土钻井技术我们去年就攻关了，设备随时能调过去。”
杜泽点点头，视线转向张翰墨。投资集团总裁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文件上的预算表上点着：“前期启动资金需要多少？萨哈的基建是个无底洞，铁路、输油管、热电厂……初步估算至少要四十亿美金。咱们账上的流动资金够填三分之一，剩下的得找华商银行拆借。”
杜泽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轮到张亮。他往前凑了凑，桌面的咖啡杯被带得晃了晃：“阿泽，您是想让超市先去铺路？”
“对。”杜泽点头，“听亚历山大说萨哈的城镇连家像样的超市都没有，老百姓买袋面粉都得等每周一次的补给车。你带团队过去，先在雅库茨克开三家店，生活用品、过冬衣物、孩子的课本……什么缺就先上什么。不用想着赚钱，先让当地人知道，我们不是来挖完资源就走的。”
张亮眼睛亮了。“我懂了。”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明天我就派人过去找地方，先租下几个地方抓紧装修。我让采购部尽快备货，西伯利亚的冷链车随后就能调派，保证很快让亚库茨克的货架支起来。”
会议室的时钟指向十一点时，分工表已经拟好了。伊凡负责勘探和钻井，张翰墨对接资金，张亮扎根民生，每个人的任务栏后都标着明确的时间节点。杜泽合上文件夹时，指腹蹭过封面上的“萨哈”二字，。
“还有件事。”他看向三人，语气沉了沉，“我会去找布京总统谈，但在那之前，所有工作必须低调。勘探队伪装成地质考察组，超市用‘援边物资站’的名义先运营，资金走民用项目的账。”
伊凡愣了一下：“怕有人抢？”
“不是怕抢。”杜泽望着窗外的夜色，莫思科河的波光在他眼底晃着，“是怕太早声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等我跟布京总统谈好以后，再去找萨哈的总统谈，一切都谈好以后，再告诉他们，好日子要来了。”
散会时，走廊里的挂钟刚敲过十二点。张翰墨抱着文件快步走向电梯，嘴里还在念叨着贷款利率；伊凡掏出手机，给远在秋明州的钻井队队长打电话，鹅语的指令混着电流声传得很远。
明天去找布京之前，得先让这束光，在冻土深处，悄悄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