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知道贺炎分到43班的时候,张霞可是夜不能寐。
因为43班有张霞的好几个眼中钉。
赵晖和成家舒就是张霞最大的仇家。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贺炎上初二的时候成家舒走了,退学还是转学,贺炎也早已忘了。
然而走了成家舒,还剩下赵晖,因此贺炎每次回家张霞都总在耳边唠叨。
“在学校里不应跟赵晖耍,那是差学生,你敢不想考一中啦?”
“你不是说想考一中要一个新手机?那就好好儿学,不应跟赵晖耍,他又不学习。”
“好好儿学,争取考一个一中,到时候儿妈妈给你买一个最新的手机,不敢跟那些不学习的人耍。”
……
总之在张霞嘴里,赵晖就什么都不是。
而这里要说一点的是,似乎是因为贺炎的早熟,再加上张霞和贺守的行为,在初一上半个学期刚过半的时候,贺炎就推翻了自己要考一中的雄心壮志。
……
卫生区就是教师公寓前面的小院子,垃圾也基本上都是什么枯枝败叶,还有那些来倒垃圾的瞎了眼的人不管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倒出外面来的垃圾。
因此用在卫生区打扫垃圾上的十分钟,八分钟就在用在给那些倒垃圾的擦屁股上的。
除此之外就是拿着笤帚一边装模作样,一边闹得不可开交。
等什么时候语文课代表或者班长出来叫人了,这才着急忙慌地随便挥舞几下,然后打道回府。
早读基本上都是语文和英语,英语还行,班主任按时上下课,语文?
呵,如果可以,贺炎相信语文老师能住在教室里,早上学生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开始早读,至于下课?
等下一节课的老师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下课。
这就是语文老师。
一个比地理老师还要可恶百倍千倍的人。
而贺炎对于语文老师的仇恨还要从小学说起,那传闻是校长的关系户的男老师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还会有一个,也是女老师。
……
大约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总之是忘了,贺炎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该死的语文老师三番五次地叫家长。
而贺炎每次都用家长不在等理由几次推脱,但最终还是敌不过语文老师不要脸的性子。
专门找理由让贺炎放学之后留下补作业,并且让贺炎必须把张霞叫上来,自此,在那个男语文老师之前,贺炎因为这个女老师已经开始讨厌语文老师了。
并且因为这个老师的原因,张霞跟贺炎的关系也开始出现了明面上的裂痕。
……
当一群人走进教室的时候,语文老师随即破口大骂。
“打扫卫生用得扯(方言发音,用得了)这子戳丝将(方言发音,这么长时间)?抓鬼的雷(方言发音,来)?不想硕(方言发音,上)喽雷这里作甚雷啦咧?浪费丝将(方言发音,时间)?五淮仍(方言发音,五个人)打扫叶(方言发音,一个)卫生区用喽不接(方言发音,半节)课咧,你们给卫生区装修的雷?”
“你们浪费的这子戳丝将,知道拟(方言发音,我)讲喽多属(方言发音,不标准版,多少)道题?子(方言发音,只)股得歇喽心,不想得以后挫(方言发音,出)喽社会或(方言发音,上)怎活。”
任由语文老师说得天旋地转,回来的几个人全当耳旁风,跟着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一起听语文老师唱戏。
贺炎还记得非常清楚的一次……
当时贺炎肠子都悔青了。
中午上学校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而贺炎又是一个不看课程表的人,一般都是看左邻右舍,他们拿什么书贺炎跟着掏就是了。
所以那天中午贺炎来学校来了一个大早。
距离上课还要半个小时就来了。
而贺炎来教室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嫌张霞叫嚷真的心烦了,感觉再听下去自己能跟孙悟空大战三百回合了。
结果贺炎前脚刚来教室,语文老师就跟着后脚进来了。
坐在教室里的贺炎看见语文老师进来时,大脑的各组织在一瞬间全部罢工,呆滞的目光看着语文老师,好像是在看傻子。
贺炎知道自己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尴尬的气氛瞬间蔓延。
“贺炎,课文会不会背啦咧?”
……
……
……
呵呵,您老可是真敬业啊!
是不是呢?
优秀教师的名单里面应该有你吧?
连带着地理老师,这一对姐妹花也是在各自的科目中为非作歹。
“快啦!”
贺炎咬着牙说道。
……
贺炎还记得,还深深的记得,当时想把自己的场子扯出来。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也会觉得当时的自己是脑子抽了才回去教室的,操场上就不是不能待。
“嗯,抓紧背吧!”
……
那能怎么办呢?
老人家都发话了。
没办法,背呗!
谁让自己这么早来献殷勤,撞人家枪口上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语文老师在玩着手机,空荡的教室里就剩下贺炎的背书声在回响。
没过多久,班上首屈二指的两位好学生来了。
两人见贺炎正坐在教室里勤勤恳恳地背书,讲台上坐着语文老师,当时对贺炎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惊讶,钦佩,赞赏,肯定……
贺炎宁愿不要。
天知道贺炎此时已经快欲哭无泪了。
如果可以,贺炎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
奈何小小年纪,正是贪生怕死的时候。
……
当贺炎走上讲台的时候……
“哇——”
“呵——”
两声惊叹随着贺炎的起身一同响起。
而当时贺炎想的是,早点背完吧!早死早超生,背完就能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嗯,背吧!”
得到语文老师的指令后,贺炎开始了“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
当贺炎背完时,看着教室门的眼神就跟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样。
“嗯,会被么,以后加把劲儿啊!”
“嗯。”
加把劲儿。
哼,贺炎确实得加把劲儿背完好找个理由离开。
“老师,去一下厕所。”
“嗯。”
于是乎贺炎就走了,一趟厕所去了将近二十分钟,一直到上课铃响时才回来。
至今回想起来,仍旧有数不清的无语。
贺炎甚至怀疑,语文老师就是在专门等自己,想找不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