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华东军区司令员郭勋祺带着他精心拟定的金门战役方案来到军委大楼做战前汇报。
赵骥在北京闭门谢客已久,但郭勋祺不一样,作为私交上的哥们儿和工作上的亲密战友,赵骥难得的公开出门迎接还亲自招待一起吃了顿饭。
席间,赵骥询问了傅秋涛、陈奇涵和陈光等老战友的近况,得知大家一起安好后,赵骥才半开玩笑地低声说道:“郭大哥,你在北京可不止我一个老交情,反正这场战役又不是说打就开打的,抽空也去看一看别的朋友嘛,这可不算以私废公”。
郭勋祺一直是个懂政治的人,他听着赵骥话里有话默默地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几十年的同乡之谊,当年又是救过命的交情,是该去看看”。
吃过饭,两人来到办公室转入正题,听郭勋祺汇报完战役计划后,赵骥摊开一幅金门地图指着说道:“方案很细致,内容我也都同意,具体的就不多说了,就只从大的战术层面简单谈一下胡琏这个对手吧”。
“胡琏在国军号称名将,不错,他的确算是个能打的,可他也有他的致命弱点”,赵骥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强调道,“他的最大弱点就是战术思想僵化!”
其实战术僵化不仅是胡琏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国军作战体系的问题,在难得一见地打赢了金门战役后,国军对此大肆宣传,并撰写了大量的名为经验总结,实为自吹自擂的分析报告,要求全体国军部队认真学习和比照沿用。
作为一名穿越者,赵骥很清楚,国军哪怕在几十年后都依旧沿袭的是胡琏当年在金门的那一套战术,只要一搞演习就弄出一堆古董级的坦克在海滩上对海射击,整体思路上可谓毫无变化,眼下就更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在仔细复盘胡琏在上次金门战役的战术部署,我料定他这一次还会这么干的”,赵骥认真叮嘱郭勋祺道,“胡琏的思维就是以空间换时间,以技术代兵力,具体执行中则体现为梯次部署、放我上岸、装甲逆袭、断我后路”。
“首先是滩头,这里不会是胡琏的防御重点,不会投入太多兵力,但他一定会通过设置水雷、地雷、鹿角和铁丝网等阻碍物迟滞我主力上岸,所以我们的第一波登陆部队务必要掌握足够的工兵技能,携带足量的爆破器材开辟通道”。
“在放我首波兵力上岸后,集结于纵深位置的国军主力就会快速发起反冲击,敌人的步兵我倒是不太担心,但我认为他们一定会以装甲部队作为反冲击的核心战力,我军要想在滩头站稳脚跟,那就必须要配备必要的反坦克武器,否则一定会被敌人坦克给赶下海里去的”。
郭勋祺这趟来北京前是认真研究过上次金门战役的,他边听边频频点头同意道:“不错,古宁头一役敌人就是这么干的,直接把坦克开上海滩轰击我登陆部队和船只,对了 ,还有飞机和军舰”。
“不错,不掌握制海、制空权就压根儿不可能打赢这一仗,在步兵抢滩前,务必要先行占据海空优势”,赵骥本来对郭勋祺这个老派将领能否胜任新时代海陆空协同指挥角色还有一丝担心,现在听他意识到了海空制胜的重要性,心头这才宽了几分。
土城战神岂是浪得虚名,当年在川黔边界就展现了远比其他国军将领灵活的一面,个人指挥天赋肯定是极高的,再加上我军历来重视与时俱进,郭勋祺在这个时空加入我军后也比原本的他发生了极大变化,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这一仗,除了北海舰队的四艘驱逐舰不能给你,全军其余海空力量任你挑选,如果需要跨军区抽调尽管跟我讲,我一定全力支持”。
既知己又知彼,海空技术优势也倾斜到了我军这头,赵骥对取得第二次金门战役的胜利信心十足。
……
金门,朝阳才刚刚浮出海平线,中建号坦克登陆舰的水手们就心急火燎地钻进船舱,准备借助微弱的可视条件抓紧返航。
自从上游-1型反舰导弹震撼亮相以来,国军海军就成了惊弓之鸟,平时白天根本不敢离港出航,只能在傍晚黄昏时分偷偷摸摸溜进金门码头,趁夜色掩护悄悄卸下补给物资,然后再在拂晓时用最快速度返回本岛。
“快!起锚!”中建号舰长段玮君一面不停声地催促着水兵拉绳,一面不时地抬头望天,“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夏天的太阳可升得尤其快,要是拖到天大亮,搞不好可是要挨共军的飞弹的”。
pS:对岸习惯把导弹称为飞弹。
段玮君还不知道,其实他和他的中建号登陆舰早就让我军的对海警戒雷达给盯上了。
金门岛足足有国军八万大军,再加上岛上原有的居民,消耗巨大,单凭金门本地那点儿产出连塞牙缝都不够,一应物资完全依赖本岛供给,因此几乎每天都要有船进港。
如此大量的补给哪里瞒得过我军的眼睛,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为的不过是彻底摸清对方进出港口的时间规律罢了:“敌中字级运输舰一艘,金门码头三号泊位”。
“收到,一营一至六炮准备,一号预定坐标区域,集火射击,齐射基数每炮十二发”。
“报告,一营一至六炮展开完毕,预定诸元装定完毕”。
“射击!”
“嗖嗖嗖……”在N41火箭弹特有的管风琴呼啸声中,段玮君和中建号的水兵们一起诧异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长长的尾焰划破拂晓的天空,150毫米口径的火箭弹犹如流星坠营般齐齐砸向金门码头。
“不好!共军炮袭!快跑!”
段玮君翻身一跃从船上跳下码头,头也不回地撒丫子拔腿就开跑,徒劳地试图想要靠自己的两条腿逃出N41火箭炮的火力覆盖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