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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头找!”阿凌握紧短刃,指节因用力泛白,金属护手硌得虎口生疼。

潮湿的甬道里弥漫着腐木气息,头顶悬着的青铜灯盏将众人影子拉得扭曲变形,“不管发生什么,一炷香后必须在这汇合!”

她刚迈出半步,希长突然拽住她手腕。

冰凉的触感让阿凌猛然回头,却见对方掌心的赤色印记正在发烫,幽蓝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上蜿蜒游走。

“等等!”希长的声音难得带上几分急切,腕间龙脊印与他掌心光芒轰然共鸣,刺目的光柱直冲洞顶,惊起满壁蛰伏的石蛾,“感应到了——祭坛方位在下沉!”

“怎么会?”阿凌挣了挣没挣脱,却被他拉着转向西北方位。

石壁缝隙渗出黑色黏液,在光芒照射下泛着诡异磷火,“明明勘探时标注过的固定层......”

“是噬地蛊!”突然出现的老周举起火把,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可当看见光亮处的墙根处聚集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虫群,又听到他说:“这些畜生能啃穿玄铁!我们得——”

话音未落,脚下的青砖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凌感觉身体猛地倾斜,整座甬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

希长的手臂及时环住她腰肢,两人重重撞在凸起的石壁上,而老周和其余队员早已在倾斜的地面上失控滑行。

“抓住锁链!”阿凌甩出腰间软索缠住头顶横梁,短刃挥出火花劈开迎面撞来的碎石,“希长,你掌心的印还在指引方向吗?”

希长的额头抵着她后背,急促的呼吸喷在颈间:“西南......西南角有阵眼!但蛊虫正在破坏地脉,我们没时间了!”

剧烈的震动中,阿凌瞥见老周被虫群逼至死角。

她咬牙扯断软索,却被希长反手拽进怀里:“你疯了?!”

“他们是我的人!”阿凌红着眼挣扎,“放手!”

“相信我!”希长突然扣住她后颈,滚烫的掌心贴上她眉心,龙脊印的光芒瞬间笼罩两人。

阿凌感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古老的祭坛、疯狂的祭司、还有噬地蛊爆发前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

“等等。”希长突然按住阿凌肩膀,阴影遮住他微蹙的眉峰。

甬道里忽明忽暗的烛火下,地面蜿蜒着细碎的荧光,像银河坠入了潮湿的石板路,“这些痕迹...像是洛离的星砂。”

他单膝跪地,青铜护腕撞在石砖上发出闷响,指尖拂过脚印边缘时,沾起几粒闪烁的金粉,“只有她会把星砂混在鞋底防滑。”

阿凌的短刃“噌”地出鞘半截:“这么说洛离来过?可他早该——”话音戛然而止。

希长指尖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如同凝固的葡萄酒,与众人常年沾染草药气息的血截然不同。

腐殖质的气味里,隐隐混着铁锈与苦杏仁的腥甜。

“这血的气息,不属于我们任何人。”希长突然将血珠凑近鼻尖,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冷意,“倒像是...极南地的南疆巫毒炼制的尸蟞蛊。”

他猛地扯开衣袖,腕间龙脊印泛起刺目的红光,在墙壁上映出扭曲的龙形,“小心!有人故意引我们来这里!”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阿凌本能地后仰,一柄淬毒的骨刃擦着面门钉入地面,溅起的火星照亮墙缝里密密麻麻的蛊虫。

老周举着火把冲过来,火苗将黑暗里的影子拉得很长:“东边石门被封死了!那些畜生正在啃地基!”

“星砂脚印到这里消失了。”希长的指尖在地面划出半圈,青铜戒指刮擦出刺耳声响,“有人在这里把洛离...”

他突然噤声,目光死死盯着墙角堆积的碎石——那里有半截染血的银铃,正是洛离常系在腰间的饰物。

阿凌的呼吸骤然急促:“是她!一定是他留下的信号!”

她伸手要去够银铃,却被希长反手按住手腕。

少年掌心滚烫,龙脊印的光芒顺着她血脉灼烧:“别碰!血珠里的蛊毒正在挥发。洛离不会留这么明显的标记...”

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银铃边缘凝固的蛛网状黏液,“除非,他想让我们发现的,根本不是求救信号。”

回廊深处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望轻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踉跄着向前两步,绣鞋碾碎了满地琉璃簪碎片,那些泛着冷光的蓝色碎屑突然迸发刺目光芒,半张符纸在光晕中若隐若现。

“是小粉的护身符!”她的声音在颤抖,指尖几乎要触到那张符纸边缘的金线刺绣,“她每次出门都会在发间别着这个,说能保平安......”

“嘘!”小草突然死死攥住她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少女苍白的脸上没了血色,目光直直盯着她们右侧的墙壁——原本平整的青灰色墙面不知何时多出几道狰狞的抓痕,深深的沟壑里还嵌着一抹熟悉的银白色。

阿野从不离身的狼牙吊坠歪斜地卡在墙缝间,沾着暗红的血迹。

吊坠下方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下面潦草的刻痕,像是有人在挣扎中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不可能......”小草突然发出压抑的抽气声,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小粉那么厉害,她的护身符......”

望轻的指尖拂过冰冷的吊坠,绣帕擦去表面血迹时,她忽然僵住了——吊坠内侧刻着的“平安”二字,此刻被某种黑色物质覆盖,泛着诡异的油光。

“这不是普通的血。”她猛地转身,发间珍珠步摇剧烈晃动,“还记得我们在刚进青铜门前遇到的尸毒瘴气吗?这气味......”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

小草的后背死死抵着墙,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粉和阿野......”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目光再次落在墙上的抓痕,那些凌乱的线条仿佛化作了同伴们挣扎的模样。

望轻握紧腰间软鞭,琉璃簪残余的蓝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顺着抓痕找。如果这是他们留下的线索......”

她顿了顿,低头将狼牙吊坠小心翼翼地收进袖中,“我们就不能辜负他们拼命传递的讯息。”

阿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狼牙吊坠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血珠顺着纹路渗入银白的齿间。

龙脊印在腕间剧烈发烫,刺目的光芒照亮墙面扭曲的抓痕,将那些凌乱的刻痕映得如同同伴最后的呐喊。

她突然转身,衣袂扫落墙角堆积的蛛网,扬起的尘埃在光柱中狂舞。

“她们肯定还活着。”阿凌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与坚定。

她攥着吊坠的手高高举起,金属碰撞的声响在死寂的回廊里格外清晰,“小粉的护身符,阿野的狼牙,阿梨的铃铛——这些不是遗物,是她们留给我们的路标!”

希长按住她颤抖的手腕,却被她用力甩开。

龙脊印的光芒与她眼底的怒火一同翻涌,

映得少年的脸色愈发苍白:“阿凌,这塔里的瘴气已经腐蚀了三层结界,连地脉都在...”

“我不管什么结界!”阿凌猛地扯开领口,锁骨下方浮现出与龙脊印呼应的刺青,猩红纹路随着呼吸起伏,“这座塔里每块砖石都在说谎!但我发誓——”

她一脚踹开挡路的朽木,飞溅的木屑擦过希长耳畔,“就算挖地三尺,就算龙脊印燃尽我的血脉,也要把他们找回来!”

老周举着火把凑近墙面,跳动的火苗照亮抓痕深处凝结的黑血:“可是这些尸毒...”

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铁链声打断,黑暗深处传来指甲刮擦砖石的刺啦声,“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阿凌反手抽出短刃,刀锋划过掌心的瞬间,龙脊印爆发出冲天光芒。

鲜血顺着刃身滴落,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白烟:“来得正好。”

她的嘴角勾起疯狂的弧度,目光扫过同伴们震惊的脸,“告诉那些躲在暗处的杂碎——阿凌要找的人,阎王爷都得乖乖放人!”

整座塔突然剧烈震颤,青砖缝隙渗出腥臭的黑水。

阿凌踉跄着扶住墙,抬头望见塔顶黑雾如沸腾的沥青翻涌,几道紫色闪电劈开云层,将穹顶照得忽明忽暗。

轰然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碎石像雨点般砸落,老周举着盾牌挡在队伍前方,金属碰撞声中混着压抑的闷哼。

“看来,有人急着让我们见识真相了。”希长的声音穿透轰鸣,他抬手翻转刀刃,龙脊印的金光顺着刃身流淌,在黑雾映衬下格外刺目。

刀刃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震得附近的蛊虫纷纷坠地抽搐,“顶层的封印在松动,那些躲在幕后的家伙坐不住了。”

小草攥着染血的绷带,望着不断剥落的墙皮下露出的诡异符文,声音带着哭腔:“可我们的灵力撑不了多久,何况上面的瘴气......”

她的话被阿凌的短刃出鞘声截断。

“瘴气?蛊虫?还是背后的黑手?”阿凌将狼牙吊坠系在腰间,龙脊印的光芒与希长的刀刃遥相呼应,“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走到这里。”

她目光扫过墙面斑驳的抓痕,那里还残留着小粉护身符的金线,“小粉和阿野,阿梨在等着我们。”

老周突然剧烈咳嗽,掌心咳出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坑洞:“但塔顶传来的动静...不像是普通机关。”

他的火把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蛊虫振翅的沙沙声。

希长将刀刃插入地面,金光如涟漪扩散,照亮众人染血却坚定的脸庞:“记住,不管遇见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龙脊印光芒暴涨,将四周的黑暗生生逼退三丈,“我们的光,永远会聚在一起。”

他抬手扯开衣襟,心口浮现出与龙脊印共鸣的图腾,“就算要撕开这塔顶的黑雾,我们也要一起!”

话音未落,塔顶传来更剧烈的轰鸣,整座塔开始倾斜。

阿凌握紧希长伸出的手,短刃与刀刃相撞迸发出火花:“走!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东西看看,我们的光,能烧穿任何黑暗!”

希长的话音刚落,地面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龟裂声。

阿凌脚下的青砖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琉璃,蛛网般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浓稠如沥青的黑雾从裂缝中翻涌而出,带着刺鼻的铁锈味,所到之处,墙面上的符文滋滋作响,化作青烟消散。

“小心!”老周的警告声被一声巨响淹没。

阿凌本能地拽住身旁的小草,却见少女发间的银铃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啸。

小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尖燃起的萤火刚照亮黑雾边缘,就“噗”地一声被吞噬殆尽。

“是诅咒!”小草的声音带着哭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这些黑雾会吞噬记忆!”

她的瞳孔里映出黑雾中若隐若现的人脸,那些扭曲的面容正在无声嘶吼,“快...快用灵力护住识海!”

阿凌反手抽出短刃,龙脊印在腕间爆发出强光,却只照亮了身前半丈之地。

黑雾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来,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和狼牙吊坠上的黑色物质一模一样。

“希长!用你的龙脊印!”她的声音被黑雾吞噬,转头却看见老周举着的火把在黑雾中剧烈摇晃,火苗变成诡异的幽绿色。

希长的刀刃已经被黑雾腐蚀出斑斑锈迹,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龙脊印的光芒暴涨:“所有人牵住我的衣角!”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额角青筋暴起,“这些黑雾...是用活人祭炼的......”

话音未落,小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的手死死按住太阳穴,银铃坠地发出清脆声响:“我的...我的脑袋...阿梨…阿野...小粉...”

少女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黑雾顺着她的袖口钻入皮肤,浮现出诡异的符文。

阿凌冲过去想要抓住她,却被希长一把拽住:“别碰!她的识海已经...”

老周的火把彻底熄灭,黑暗中传来蛊虫爬行的沙沙声。

阿凌感觉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小粉的笑脸、阿梨的背影、阿野打磨狼牙的背影,正在被黑雾一寸寸抹去。

她咬破嘴唇,血腥味刺激着神经:“不能...不能忘记...”

龙脊印的光芒突然变成血色,在黑雾中撕开一道狰狞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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