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收你啦!”
胡则低吼着,手中紧握的重物朝着安守忠的后脑勺猛地一击。
安守忠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模糊起来,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几名暗卫迅速上前,将他抬了起来,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遍。
“保护将军!”
李通等人见状大惊失色,想要冲过去救援,却被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的一群暗卫团团围住。
“嗖!嗖!”
机簧扣动,几枚袖箭射出。
双方立刻陷入了混战,刀光剑影中,金属碰撞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暗卫有组织的的攻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李通一方虽奋力抵抗,但在人数和组织上明显处于劣势,逐渐被逼入绝境。
尽管他们拼死搏斗,但面对如狼似虎的暗卫,终究难以招架。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令下,暗卫们迅速撤退,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片混乱与哀嚎。
“快撤,他们来援兵了。”
暗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进退有序。
与此同时,安守忠被迅速带到了一处偏僻的野渡口。
那里停靠着一艘小船,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小船缓缓驶离岸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江面上的迷雾之中。
船上,安守忠昏迷不醒。
经过一段的航行,他被几人带到了一处河岸上。
当第一缕晨光照破天际时。
安守忠浑身一凉,一盆冷水猛然间浇醒了他。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郊野外的密林之中,周围站着几名精壮的侍卫,目光冷峻地看着他。
安守忠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手脚都被绳索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他环顾四周,只见这片密林幽深静谧,远处隐隐传来鸟鸣声,却不见半点人烟。
“你们是谁?”
心中的恐惧与疑惑交杂,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发生,究竟是哪里的人?
“安守忠,你老实点,否则宰了你,”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说说你要干什么去?你们抓到了湖南道兵马?”
安守忠闻言,瞬间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李贼的手下!”
“敢动我一下,家父必将把你们杀光。”
“啪!啪!”
胡则的拳头如铁锤般落下,安守忠的脸颊立刻肿胀起来,口中鲜血直流。打落了他的牙齿。
在几轮毒打后,安守忠明白自己,落于贼手中,只能低头认命。
“说!你们抓到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胡则冷酷地逼问道,目光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安守忠强忍着剧痛,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前日,我军中一名牙将抓到了一队形迹可疑的船只,发现数十人藏身在一艘商船上,并将其抓捕。严加拷问之下才得知,他们是李贼……”
话未说完,安守忠便被胡则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胡则威胁道:“问你什么说什么,我家主公名号,不是你胡乱喊的。”
他深知自己身处险境,对李从嘉不敬的话,可能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抓的这些人是陷阵真君彭师亮麾下的都头,这些小都头,再具体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正当此时一名牙将回禀,江中发现一艘商船不听调动,逃跑而去,家父便派遣自己和李通将军去江巡查。
当时李从嘉,莴彦等人,在酒楼听的不太真切,安守忠也没有说全部消息,得知他身份重要之后,李从嘉分析利弊之后,就立即安排了这次行动。
当时李从嘉知道有一只商船被襄州水军发现了,但具体前因后果,还不清楚,也知道安守忠被派遣出去,率领水军加强盘查。
安守忠在威胁拷打之下,又讲了一些问题。
李从嘉听的仔细。
实际上自从李从嘉决定分兵,伪装商船、渔民回江陵府之后,各路兵马消息,他就难以掌握了。
湖南道兵马分出数十波人员遣散,这些人在分批调动,存在有人被抓的可能……
莴彦也听到了全部信息,思考片刻计上心头。
向李从嘉请示道:“主公,这安守忠是安审琦的独子,我们可以他为筹码,让安审琦释放我军俘虏并且停止抓捕。”
“交换俘虏?”
李从嘉闻言点了点头,他们这些日子也探听到了一些情报。
安审琦养子颇多,但是亲子只有安守忠,对他极为疼爱。安审琦今年已满六十,安守忠今年才二十五岁。
在这个乱世,男子十六七就生养孩子,而安审琦南征北站,儿子或早夭或战死。
他晚年在家中养姬妾和收养子,导致家风混乱,发生安友进和小妾通奸之事,最终他被奸夫所杀,史书评价安审琦乏御家之道!
这期间安守忠抬头看去,见到这群兵卒,以一名身着锦袍,二十岁上下,身高八尺的青年男子为首脑。
安守忠诚惶诚恐,结巴问道:“请问将军李贼……大帅麾下何人?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李从嘉饶有兴趣的笑道:“我……就是你口中的李贼。”
“放你一条生路?看你们安家日后的表现。”
“你……是……李从嘉?”
安守忠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曾听闻李从嘉手持龙吟槊,胯下踏云马,盖世无敌,战场上斩杀周将无数,武力盖世。
何况他身为三军统帅,万斤之躯,竟然是眼前这名锦袍公子。
李从嘉听从莴彦建议,派遣人员,前往安家。
此时,安家府衙之中。
安审琦一夜未眠,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
安守忠被抓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他的心,让他既愤怒又忧心忡忡。
他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儿子的性命可能不保,安审琦在府衙中,眉头紧锁,勃然大怒,正对着襄州一些武将、官吏大发雷霆。
正当他怒斥手下官吏之际,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显然被什么事情吓坏了。
“启禀安大人,街上一名小乞丐送来一枚玉佩和一封书信,说有安将军消息。”
听到这里,安审琦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他急忙命侍卫将信拿来,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那封书信,迅速展开阅读。
随着目光扫过每一个字迹,他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
“啪!”
“岂有此自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们看!”
安审琦几乎是吼叫着把信甩在桌上,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怒火与绝望。
“他们要以我儿的性命作为交换条件!要求我们立即停止对湖南道兵马的一切行动,并且释放所有俘虏!”
众武将、官吏纷纷围拢过来,只见信上大概内容。
“速停一切对湖南道兵马的追查行动,并释放被抓捕的所有人马,否则你儿子安守忠性命不保。”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每个人的心头都被沉重的阴影笼罩。
安审琦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要么屈服于敌人的威胁,保住儿子的生命;要么冒着永远失去爱子的风险,坚持到底,
“主公,请三思而行。”
一位老将低声劝道。
“公子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对敌人的追击。”
安审琦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独自站起身来,背对着众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