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尚未来得及打出去,手机响了。
是许竟打来的,开口就说:“苏总,刚刚有关部门打电话来公司调查,关乎税务,和很多平台涉黄涉政等不良视频,还有周失踪案,已经有很多人被带去调查……”
苏沐挂了电话,靠在后座,头疼得厉害。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样一调查,上下人心惶惶。
有人被带走,一旦明天不能被放回来,明天就有大批人辞职。
甚至直接矿工,一旦人数达到一定程度,App就无法运作起来。
哪怕事后宣布欣欣一切都合法合规,也已经失去人心和用户,再难翻身。
欣欣完了。
苏沐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欣欣高层被带走调查的事情。
公司发出去的声明石沉大海。
张洺放慢了速度,把车停在路边,安静的听着车里的轻音乐。
片刻,苏沐才说:“张洺,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你看眼下我们要如何度过这次危急。”
张洺道:“苏总,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解决这件事,现在我们对手只怕召集智囊团开会,天亮后怎么把我们一击致命了,我们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怎么解决?”
张洺沉默了片刻道:“苏总您心里清楚,何必问我。”
“去酒店。”苏沐把手机丢一边,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车前往酒店,到了停车场停下。
张洺下车,站在后座车门口,没有拉车门。
苏沐也没有下车,现在,她还在考虑,是要抛下一切,带着钱跑路。
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还是去敲开商离夜的房门。
她没有思考多少时间,就推开了后座的车门。
去了酒店,她没有带任何合同,直接去了商离夜房里。
敲门半天,没人开门。
恰好一个客房服务路过问她,“姑娘,您找这个房间的人吗?”
“是的。”
“他们在晚餐之前已经退房离开了。”
苏沐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钟,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商离夜的电话。
那边关机。
苏沐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洺,“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
张洺拿出手机,找到商离夜的电话号码,没有打过去,而是打给了他的亲哥张豪。
苏总打不通的电话,他要是打通了,那事情就大了。
张豪是他亲哥,接他电话很正常。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
张洺开了免提,没等张豪开口就说:“哥,苏总在我旁边,我有点事情要求你。”
“苏总好。”张豪规矩的和苏沐打招呼,然后对张洺道:“有事情求我就知道叫哥了。”
张洺赔笑,“哥,商总在吗?”
张豪那边沉默了,好几秒后才说:“不在。”
这话傻子都知道是托词。
张洺尴尬的看了苏沐一眼,继续道:“我们有急事找商总,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商总,我们一定重谢。”
“我试试看。”张豪说完就没了声音。
有人走路的脚步声,想必是带着手机去了哪儿。
几十秒后,听见有很多人小声谈话的声音。
张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商总,打扰一下,苏总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打电话过来了,您看……”
电话那边瞬间安静了,随即,又是脚步声。
片刻,张豪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商总有个重要的应酬,现在走不开,不如等商总结束了再说。”
这种话,是个人都知道,是拒绝的意思。
张洺还是问道:“哥,商总什么时候结束?我们到时候再打来。”
张豪道:“这个说不清楚。”
张洺还想说话,被苏沐阻止了。
张洺挂了电话,“苏总,抱歉。”
“和你没关系,你去看看有没有飞机可以现在去苏城,要在天亮之前到达。”
“好的。”张洺就真的去联系人,找到了私人飞机。
因为那一家人的地位比较高,私人飞机随时都有飞行允许。
苏沐他们出了五倍的钱租来。
连夜前往苏城。
飞机落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商离夜的住处很多,苏沐不知道去哪儿找商离夜。
张洺这边联系,张豪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苏沐这会儿还算冷静,直接做了决定,“枫叶岛吧。”
这个冷遇她早就猜到了,之前商离夜主动和她谈,她放弃了机会。
这一次主动上门,没那么容易见到人。
车去枫叶岛,又浪费了一个小时。
枫叶岛在岛外几公里,就有关卡拦截。
苏沐的车第一次被拦截在外。
张洺下车,说明来意。
苏沐坐在后座,听着车窗外聊天。
张洺给了安保人员几张钞票。
安保人员急忙摆手,“张先生,我们这里可不能收这个钱,您们没有预约不能进去,请您不要为难我。”
张洺只好把钱收起来,“那麻烦你帮我们通报一声。”
安保人员道:“这么晚了,我们不敢打扰呀。”
张洺道:“给钟管家打个电话可以吗?”
“抱歉,我们真不敢打扰他老人家。”
张洺脸冷了下来,“车上是苏小姐,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找商总,因为你耽误了事情,商总怪罪下来,你担得起责任吗?”
他语气严厉,表情霸道,“你不通报,我们自己硬闯,责任我来承担。”
言毕,他转身要上车。
安保人员急忙拦住张洺,“我给您通报一声,您别硬闯。”
硬闯出了事情,他更担不起责任。
安保人员去安保亭给钟管家打电话。
原本以为肯定打不通,哪知道电话一打就打通了。
“钟伯,很抱歉,大半夜打扰您老人家,苏总来了,说想要见商总,可以放进来吗?”
“废话,当然放进来,你不会把人给拦在外面了吧?”
钟伯从梦里惊坐起,声音都提高了。
下面这些没脑子的,都干了什么事情啊?
安保任务员意识到自己干了坏事,急忙道歉。
“钟伯,我错了,我现在就去给苏小姐道歉。”
“等等,容我想想。”钟伯彻底清醒后,脑袋转得飞快。
他在商家干了这么多年,知道这事情有点棘手。
他必须去探探商总的口风,万一揣摩圣意错了,那他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你先什么都别说,等我电话。”
钟伯挂了电话起床,换上他的燕尾服。
把头发用发胶固定成复古背头,戴上雪白的手帕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