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淮州知府在小校的引领下匆匆赶来。往昔在淮州,他犹如主宰一切的天老爷,可如今却谨小慎微,被秦国士兵带来此处,心中满是忐忑,实在猜不透所为何事,一颗心七上八下,始终悬着。
淮州知府踏入宅院,只见江宁大马金刀地端坐着,却并未身着军服,身后则是站着一个女子。他心中暗自揣测江宁的身份,赶忙躬身行礼,恭敬说道:“下官拜见大人,不知大人……”
话尚未说完,跪着的汉子便抬起头,急切呼喊:“妹夫,救我!”
淮州知府侧身看去,认出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妾的兄长朱刚,瞬间明白定是朱刚闯了祸事,提及自己的关系,这才把自己招来。
“混账东西,谁是你妹夫!”淮州知府怒喝一声,抬腿便是一脚踢过去。此刻他尚不知朱刚究竟犯了何事,得先赶紧撇清关系。
“这人竟敢拐卖人口,还求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人,我就交给你了,你自行处置吧。”江宁神色冷峻,语气冰冷地说道。
淮州知府赶忙表态,信誓旦旦地称定会依照律法处置。
那朱刚听闻此言,心中一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暗自思忖: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
江宁挥了挥手,朱刚连忙爬起身,跟着淮州知府朝门外走去。
“慢着!”江宁突然出声喊道。淮州知府赶忙转身,恭敬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忘了告知知府老爷,在下江宁,他动了我的人。”江宁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说道。
“江宁?”淮州知府眉头微微一动,陷入思索。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敬畏道:“安,安阳王?”
朱刚听到“安阳王”三个字,顿时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又瘫倒在地。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江宁,眼中方才的欣喜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要知道,这可是将皇帝拉下龙椅,还把皇帝封为北疆王的安阳王啊!
淮州知府看了一眼朱刚,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掌,朝着朱刚的头顶拍去。江宁见状,手指轻轻一点,便阻止了淮州知府的动作,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知府大人还是把他带回去,让他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该不该死。”
“下官定不会让王爷失望。”淮州知府说完,恶狠狠地瞪了朱刚一眼,而后拖着已然呆若木鸡的朱刚离开了,朱刚任由淮州知府拖行,宛如木偶一般。
“我的处置可还满意?”江宁转头看向赵瑶,轻声问道。
“啊?”赵瑶仿佛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在想什么呢?”江宁微微蹙眉,疑惑问道。
“小师叔,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人。”赵瑶小声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宁看着一脸笃定的赵瑶,脸上泛起苦笑,这下又解释不清了。最终,江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宁没有等待淮州知府处理此事的结果,便启程返回秦国京城了,当然,也没等道一。江宁心里清楚,道一肯定是不会现身了。
淮州知府回到府衙后,一直在厅中来回踱步,反复琢磨着江宁那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思索良久,淮州知府似乎明白了江宁话中的深意,随即吩咐道:“来人,把这人给我卖了!”
稍作停顿,他又补充道:“还有他妹妹,不,他全家都卖了!”
“妹夫,妹夫,你不能这样啊!我妹妹可是你最宠爱的小妾,你怎么忍心……”朱刚死死拉住淮州知府的裤脚,苦苦哀求。
淮州知府一脚将朱刚踢翻在地,没好气地骂道:“那可是安阳王,就算是我娘,我也得卖!”
翌日,早朝之上,对于御史参奏江宁有谋逆之心一事,云安只是轻描淡写地处理,仅仅告诫御史不要捕风捉影。此举引得众人纷纷猜测,云安究竟是何用意?是不是对安阳王心有不满?
其实云安的用意很简单,他就是要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全部跳出来。
在返回秦国的途中,自认为与江宁已经把事情说开的赵瑶,行为举止越发
肆无忌惮地往江宁身上凑。每当江宁出声呵斥,赵瑶便理直气壮地称是江宁下了邪术,才害得自己如此,江宁对此实在是无语至极。
一日,在一间客栈中,江宁身形一闪,跃上屋顶,却没想到狐妖也在上面。
“主人,你这样一味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呀,要不就把赵瑶那丫头收了吧。反正您身边女人再多一个也不多,况且赵瑶生得确实貌美。”狐妖一边说着,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江宁殊不知,赵瑶之所以如此黏着自己,实则是狐妖在一旁撺掇的结果。狐妖这么做,是想着为国师她们树立新的敌人,如此一来,她们就不会总排斥自己。退一步讲,自己也能够联合赵瑶,与国师几人分庭抗礼。
江宁白了狐妖一眼,说道:“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师兄?”
“那就让赵瑶用她的方法解了那所谓邪术,那样她就怪不了你了。”狐妖缓缓走到江宁身前,轻声说道。
一想到被赵瑶尿淋一身,江宁自然不会答应,他摇了摇头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道一总不可能一直躲着吧?等他露面,让道一出面说清此事就行了。”
“说清了又能怎样,到时候赵瑶还不是照样喜欢主人,难道说清了她就不喜欢主人了?主人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狐妖的这番话让江宁一愣,他确实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就在江宁愣神之际,狐妖却缓缓蹲了下去,伸出了魔掌。
“你干什么?”江宁警惕地环顾四周。
“主人,姐姐我要吃点甜头。”狐妖咯咯一笑,红唇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