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清觉得画面不适,缓缓眯起冷眸。
想到上次在泰式餐厅,女孩生怕被她姐姐知晓,恳请他务必保守秘密。
他警告:“需要我打电话让你姐姐来接你?”
“不要!”
宁婉微微瞪大眼睛,似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威胁她。
顾砚清下颌轻抬,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愈发强硬:“你只有两个选择。”
“我...我跟你走。”
宁婉咬着下唇,微微低下头,俨然一副被迫妥协的姿态。
就这么想和这个黄毛小子待在一起?
他眸光一沉,周身气压又低几分,视线转向一旁的邵聿,明显的不友善,不知道管好自己的表弟。
被无辜波及的邵聿无奈挑眉,用眼神回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妙妙,我先走了。”宁婉小声向好友道别。
“那什么...你...”秦妙张了张嘴,想说你不想走就留下来,可对上顾砚清压迫的目光,顿时怂了,“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个人虽然强势,可话里话外都是对宁婉的关心……还是她姐夫,应该不会为难她吧?
一旁想插话的秦越,被表哥邵聿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秦越丧着脸,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什么关系啊?”
“那是婉婉的姐夫。”秦妙小声解释。
“哦,姐夫啊!”秦越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那没事了…”
他还以为...要失恋了呢。
将这一切听在耳里的邵聿,看着秦越那副“单蠢”的模样,再瞥一眼同样不太灵光的表妹秦妙,嘴角抽搐。
或许他该委婉建议一下小姨,趁着年轻再努力努力生个孩子……不然,真怕秦家偌大的家业,要败在这对迟钝的兄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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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驶离酒吧区域,融入五彩斑斓的霓虹长河。
考虑到会饮酒,顾砚清带了司机,所以,此刻他与宁婉并排坐在后座。
车厢内沉默异常,空气仿佛也凝滞了,只有流动的光影在肆意喧嚣。
女孩安静地靠在座椅上,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着她的侧脸,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唇角紧抿,透着几分倔强的生气。
本是来酒吧消解烦闷,没成想,不减反增。
而看似在望着窗外夜景的宁婉,实则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身侧的男人身上。
她能感觉到那道深邃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男人一言不发,却好似千言万语。
她想,她快要成功了。
“我不想回家,可以送我去学校吗?”
车子驶入平南路后,属于女孩的轻柔嗓音在密闭空间里激起涟漪。
“为什么?”顾砚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愈发沉了。
宁婉缓缓转过头,眼睛像蒙了一层薄雾:“我不想…和那个人相亲。”
顾砚清眉间微微松动。
这个想法是对的,那个廖凯举止轻浮,眼神飘忽不定,一看便知不是良配。何况她才大学都没毕业,哪需要急着相亲?
本想说:与家人好好沟通,可想到之前女孩的顾忌,皱了皱眉,即便她表明不愿意,怕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联姻在这个圈层是常态,但落在宁婉身上——被当作筹码推出去,对象还是廖凯这种东西,难免生出对宁家厌恶的情绪。
“好。”
他答应了女孩。
垂眸看了眼腕表,却是蹙起眉:“这里距学校半小时车程。我记得东大有门禁,这个时间,怕是晚了。”
“啊?那怎么办!”
宁婉的声音很是无措,长睫不安的垂落,似是在思考去哪里。
不过几秒钟,她便想到了去处,“那…可以送我去学校附近的酒店吗?”
“不行,不安全。”
顾砚清一口否决,没有半分转圜余地,一个小姑娘独自住酒店,绝对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女孩像是被逼急了,咬着柔嫩的唇瓣,脸颊微微鼓起,带着稚气的恼怒,“你把我丢路边好了!”
这确实无理取闹,但那气鼓鼓的模样,像只被惹急了的小河豚……顾砚清被逗得唇角微扬,目光像浸了温水的月光:“闹什么,嗯?”
这句话一出,有什么已经变了。
当女孩趿着他的灰色拖鞋,啪嗒啪嗒踏入他的私人领地时,顾砚清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越界了。
但这一次,没有太多挣扎,只是蹙了下眉,难道放任女孩去流落街头?
这显然不行,随后神色便如往常,仿佛这个决定理所当然。
宁婉打量着这个陌生空间,黑白灰主宰的极简风格,没有任何特别的装饰,冷清、整洁、缺乏生活气息,一如它的主人。
“你住这间。”顾砚清推开右侧客房,和客厅如出一辙的极简风格,床品都是素白的。
他指了指浴室,“洗漱用品有新的,需要什么…”
话音未落,身侧的身影突然踉跄。
顾砚清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温香软玉入怀中,比在酒吧更近、更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