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荧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时空的寒意,“……动我的人了?”
话音未落,荧的动作快如闪电,超越了时间的束缚!
她没有使用武器,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
然后,在凝固的时空中,对着死之执政若娜瓦那张漠然绝美的脸。
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到极致的耳光声,如同冰珠落玉盘,在这绝对寂静的时停领域中诡异地、清晰地响起!
每一记耳光,都蕴含着荧那被压抑的怒火和对“死亡”强行收割生命的不屑!那并非物理的打击,而是直接作用于若娜瓦存在的本源!是时间之力对死亡权柄最粗暴的践踏!
若娜瓦那凝固的、漠然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她周身那被冻结的死亡气息却在耳光落下的瞬间剧烈震荡!构成她身体的死亡能量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出现了无数细密的、代表着权柄被撼动的裂痕!
那漠然的红瞳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置信的惊愕——那是属于法则本身被冒犯的震颤!
“滚!”
最后一记蕴含着磅礴时间斥力的耳光狠狠扇出!
“时间开始流动。”
凝固的时空瞬间恢复流动!
“呃啊——!”
若娜瓦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她周身那凝固的死亡气息如同破碎的黑色冰晶般炸裂、消散!
她狼狈地在空中翻滚了数十米才勉强稳住身形,那张苍白绝美的脸上虽然没有留下掌印,但那双红瞳中,那属于死之执政的绝对漠然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怒、屈辱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忌惮!
她周身的气息剧烈波动,显然荧那蕴含时间伟力的耳光,直接撼动了她死亡权柄的根基!
“你!!”若娜瓦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情绪,那是极致的愤怒和被羞辱后的尖利,“你竟敢亵渎死亡的权柄?!”
荧悬浮在原处,冷冷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若娜瓦,如同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虫子。派蒙躲在她身后,小脸上满是解气和“打得好”的表情。
“死亡权柄?”荧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嘲讽,“在我面前,强取豪夺,也配称‘权柄’?”
她向前一步,红紫色的眼眸锁定若娜瓦,那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时之刃:
“玛薇卡的命,我保下了。”
“她的‘代价’,我来付。”
“你若不服……”
荧的周身,时间符文再次璀璨亮起,空间在她身边微微扭曲。
“……现在,就再来试试?”
若娜瓦死死地盯着荧,又看了一眼下方在时间恢复后、因生命力流逝被强行中断而剧烈喘息、脸色依旧灰败但眼神中充满震惊与茫然的玛薇卡,再看了看荧身后那仿佛能冻结一切的时停领域。
她周身的死亡气息翻涌不定,愤怒与忌惮激烈交锋。最终,那属于法则执行者的绝对理智似乎占据了上风。强行对抗眼前这个掌控时间、甚至能直接撼动她权柄本源的存在,绝非明智之举。
“哼!”若娜瓦发出一声蕴含着无尽怒意与不甘的冷哼,身影瞬间变得虚幻、透明,如同融入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
“旅者……此事,不会就此结束!死亡……终将降临!”
留下这句冰冷的、如同诅咒般的宣告,死之执政若娜瓦的身影连同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废墟之上,再次只剩下劫后余生的众人,以及……那个站在玛薇卡身前,如同最坚实壁垒般的金色身影。
阳光重新变得温暖,但玛薇卡看着荧的背影,感受着自己体内虽然虚弱却不再流逝的生命力,再回想刚才那震撼灵魂的一幕——死之执政,被荧用耳光硬生生打退……
她的眼神,从绝望、认命、震惊,最终化为一片难以言喻的、更深沉的茫然。
荧转过身,看向玛薇卡,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死亡不是终点,玛薇卡。你的路,纳塔的路……还很长。”
阳光落在荧金色的发梢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与她身后那片焦黑的废墟形成了鲜明而震撼的对比。
玛薇卡依旧跪坐在冰冷的焦土上,指尖还残留着泥土粗糙的触感。她仰望着荧,那双曾因信仰崩塌而空洞,因死亡临近而绝望的赤红眼眸,此刻却映照着荧平静的身影,以及……荧身后那片正在艰难喘息、却顽强活下来的土地与人民。
荧的话,如同破晓的曙光,刺破了笼罩她心头的厚重阴霾。
死亡不是终点……路还很长……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每一次回荡,都仿佛敲碎了她心中一层名为“宿命”的坚冰。
是啊,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以为纳塔将在失去神明信仰后沉沦。但荧用最蛮横、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将她从死亡手中硬生生抢了回来!甚至连死之执政的权柄,在荧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这双手,曾紧握象征信仰力量的巨剑,也曾徒劳地抓挠绝望的焦土。
现在,它们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一种全新的、陌生的力量感在血脉中奔涌——这不是神明赐予的力量,而是源于生命本身,源于脚下这片饱受摧残却依旧存在的土地,源于那些同样经历了地狱却活下来的子民!
“玛薇卡……”队长的声音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深切的担忧。
玛薇卡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这一次,她的目光没有回避任何人。她看向队长那张布满硝烟和泪痕、却写满忠诚的脸。
周围那些战士,他们眼中不再只有茫然和恐惧,而是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希冀,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她看向更远处,那些在废墟边缘相互搀扶着、正用茫然又带着一丝期盼眼神望向这边的普通纳塔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