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华夏军130师一旅一团的士兵正踩着暮色冲向日不落人的营地。
冲锋号的余音还在山谷里回荡,士兵们端着步枪,踏着散落的弹壳与碎石,气势如虹。
可当他们冲进营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被丢弃的帐篷歪歪斜斜地塌在地上,锅里还剩着半温的咖喱,几只瘦狗在营地角落啃食着残留的口粮,而那些英国裔士兵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几十名迷迷糊糊的印度裔士兵,抱着脑袋蹲在空地上,见华夏军冲来,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这场进入西藏地区的第一场战斗,便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消息顺着无线电波传回仲巴城时,理查德师长正坐在指挥部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刚送来的战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3000人的队伍……不到一天就被击败了?”
沉默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理查德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手指用力攥着战报,纸页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就算是3000只猪,抓起来也得费上几天功夫吧?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几名参谋官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触怒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师长——谁也没想到,装备精良的日不落印度裔军队,会败得如此狼狈。
片刻后,一名浑身尘土的日不落军官被带了进来,他帽檐歪斜,军装扯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沾着泥点,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急切地辩解:
“师长大人,这不能怪我们!那些印度裔士兵实在太没用了,华夏军的炮弹一落,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崩溃了,跑的跑、躲的躲,根本不听指挥!”
他语速飞快,眼神里满是慌乱,
“而且咱们的炮兵阵地提前被华夏人侦察到了,他们的炮弹像雨点似的砸下来,十几门野战炮全被摧毁了!之后华夏人就从山坡上冲下来,势头跟排山倒海似的,前面的指挥官汉姆当场战死,印度裔士兵见势不妙,要么逃要么投降,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少数人撤了回来!”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印度裔士兵身上,仿佛自己毫无过错。
理查德的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帐篷门突然被掀开,一名侦察兵踩着风沙冲了进来,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语速急促地报告:
“报告师长大人!华夏军已经冲过来了,再有几个小时就会抵达仲巴县城,进入咱们的防御范围!”
“来得好!”
理查德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倒要看看,这华夏军到底有什么能耐!命令所有部队立刻进入防御阵地,加固工事,准备迎战——是时候让他们尝尝咱们日不落军队的厉害,给他们点苦头吃了”
他语气坚决,丝毫没有犹豫,仿佛刚才的震惊从未发生。
“报告师长,我的话还没说完!”
那侦察兵没有立刻退出去,而是再次挺直胸膛,脸上带着凝重,
“这支华夏军身后,大约十里处,还有一支近万人的军队正在跟进,正朝着中巴方向不断靠近!”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指挥部里轰然炸开——这是他手下的侦察兵用生命换来的消息,几名侦察兵为了摸清后续兵力,潜伏在山坡后观察,最终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
“这……”
理查德脸上的狠厉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低头算了算:自己手中原本有5000兵马,经过之前的战斗,只剩大约2000名英国裔士兵,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溃散。
就算这2000人都是精锐,面对近万人的华夏军,也无异于以卵击石——在绝对的兵力差距面前,装备和战术的优势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旁的康巴吐司刚听完翻译的话,整个人瞬间慌了神,双手紧紧抓住理查德的胳膊,声音颤抖:
“尊敬的理查德先生,这可如何是好?近万人的军队啊!在西藏地区,这已经是天大的规模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惶恐,
“要知道,整个西藏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万,各地的土司手里,最多也就几千人,有的甚至只有几百人,从来没有哪个土司能凑齐上万人的军队——就算是活佛,也未必能做到啊!”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庞大的军队,一想到华夏军即将兵临城下,腿肚子就忍不住打颤。
理查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地地道道的日不落人,他向来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撤退才是最英明的选择。他拍了拍康巴吐司的手,语气沉稳地说:
“土司先生,别着急。我马上派人向后方传递消息,让他们派更多军队来围剿这支华夏军。不过在援军到来之前,我们必须撤离这里——中巴地区根本守不住,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兵力和性命。”
“这……”
康巴吐司浑身一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如果战斗还没发生,他或许还能选择投降,保住自己的土司位置和家产;可现在已经和华夏军交过手,对方未必会接受求和,一旦留下来,等待他的很可能是灭顶之灾。他看着帐篷外慌乱收拾物资的士兵,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纠结得厉害。
“那我怎么办?难道要我留在这里,独自面对近万人的华夏军队伍吗?”
康巴吐司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语气里满是无助。
理查德早已有了说辞,他微微一笑,语气诱哄道:
“土司先生完全可以带着你的金银珠宝,跟我们一起撤到印度地区。到了那里,凭着你的身份和财富,照样能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日子——而且用不了多久,我们的援军就会杀回来,到时候还能帮你夺回领地,岂不是两全其美?”
康巴吐司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里反复权衡:
留下来,大概率是死路一条;跟着撤退,虽然要放弃经营多年的领地,但至少能保住性命和财富。几经思索,他终究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好……我跟你们走!”
决定一旦做出,撤退的动作立刻加快。
康巴土司让人将多年积攒的金银珠宝、珍贵毛皮全部打包,装上马车;
理查德则指挥部队收拢兵力,烧毁带不走的物资,防止落入华夏军手中。
当天色擦黑时,这支混合着日不落士兵、土司私兵的队伍,便带着掠夺而来的财富,匆匆撤出中巴地区,朝着南方的印度方向逃窜,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县城,在暮色中沉默。
几日后,华夏军第13军134师抵达仲巴县城。
士兵们踩着夕阳走进城门,只见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店铺里的货物被洗劫一空,只剩下散落的杂物和灰尘。
原来,康巴吐司在撤退时,不仅带走了自己的亲信和财富,还强行掳走了县城里所有的藏族百姓和奴隶,显然是想给华夏军留下一座毫无价值的空城。不过,对134师而言,成功占领仲巴县城,便已完成了作战任务表上的核心目标,至于空无一人的城池,倒也算不上意外。
与此同时,赵国强正跟在104师的队伍身后,朝着哈萨克南部的重要城镇希姆肯特进发。
连日的舟车劳顿让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虽然乘坐的防空运兵车比骑马要舒服些,但沿途的道路崎岖不平,车轮碾过碎石路时颠簸不断,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了重装一般,酸痛难忍。
他靠在车厢壁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戈壁与矮草,脑海里还在复盘之前的战斗,琢磨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希姆肯特的族长早已收到塔拉兹被华夏军占领的消息,当侦察兵报告华夏军即将抵达的消息时,他连片刻犹豫都没有,立刻召集手下亲信,打包好金银财宝,朝着哈萨克北部地区逃窜。
在他看来,保住队伍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城镇的归属,根本无关紧要——反正华夏军势大,与其硬拼,不如趁早撤退,留待日后再做打算。
当赵国强随队伍抵达希姆肯特时,县城已经被先锋部队占领。
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接管防御,街道上偶尔能看到巡逻的队伍,秩序已然恢复。
赵国强跳下运兵车,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恰逢部队要在此地短暂休整,他也终于能卸下一身疲惫,找了间还算整洁的民房安顿下来。
烧好热水,倒进铜盆里,赵国强褪去满身尘土的军装,将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
热水漫过酸痛的肌肉,疲惫仿佛被一点点冲刷掉,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洗漱完毕,他简单擦干身体,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连日的紧张与劳累,早已让他透支了太多精力,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
夜色渐深,希姆肯特的街道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风吹过屋檐的轻响。
赵国强睡得正沉,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股微凉的风顺着领口钻了进来,让他打了个轻颤。他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意识还陷在混沌的睡眠里,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床边晃动,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